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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死了。
从造化至尊的化身告诉他楚逍没有再复活的可能以后,崇云就开始借由轮回玉玦逆推该如何分裂神魂。没有人会刻意去将自己的神魂分裂,更不用说是神魂结构比人更不稳定的天魔,魔功中所修炼的不过是分化万千魔念,附于他人身上,借由他人的心境弱点来达成魔的目的,这对崇云想做的事来说远远不够。
造化至尊之所以会再次在他面前出现,是因为他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禁忌,很容易就会打乱他之前所做下的所有布局。
他独自一人坐在湖心亭中,天都府府主的身影在月色中出现,用一种复杂的语气问道:“年轻人,你在做什么?”
崇云的掌心躺着那块轮回玉玦,他的目光停留在这青色玉玦上,没有说话。
天都府府主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有这种分裂神魂的想法很危险?你已经听到我说了什么,在这里枯坐了这么久,就只是想要拿自己的神魂来分裂,看要分裂成多少份你才会死,这就是你想做的事?”
崇云终于抬头看他,眸光比湖面上的月色更清冷,开口道:“反正死不了,试一试有什么关系?”
死不了,就是这么任性。
天都府府主微微皱眉:“你难道忘了你当初只有半魂的时候,饱受戾气之苦了吗?”
崇云平静地道:“如果只是承受这样的痛苦就可以达成目的,我不在意。”
生死轮回是他早已舍弃的东西,他要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再留着这条命也没什么意义。如果这样做会让他的神魂崩溃,彻底堕入魔道,造成无可逆转的后果,连轮回玉玦也救他不回,那他正好跟楚逍一起死去。
无论是成功达成目的,还是彻底消亡,对他来说都是他所求的结局。
天都府府主终于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崇云眸光清冷地看着他:“报仇,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我需要更多的人。一统三界,然后打上神界去,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不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天都府府主笑了起来,说道:“我确实知道你想做什么,年轻人总是很有想法,可是这跟你在这里分裂自己的神魂有什么关系?”
崇云看向掌心的轮回玉玦,平静地道:“仙天三分,要统一成一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神魂三分,一分统一魔界,一分进入仙界,一分影响妖界。让什么人去做这些事都比不上我自己,这世上我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我不在意。”
在这种级别的强者面前,他隐瞒不了什么,所以崇云可以说出自己全部的想法。但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场战争背后有他的影子,他需要一个傀儡在最前方冲锋陷阵,冥越正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对楚逍做了那些设计,间接害死了楚逍,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天都府府主看了他片刻,摇头道:“你做不到,你已经快疯了。”
说完身形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在亭中,不再试图劝阻他。
崇云仍旧坐在石凳上,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过姿势,掌心的轮回玉玦在月色中微微发光。片刻之后,一道神魂从他身体里被彻底分割了出来,呈现出半透明的色泽,有些不稳定地在空气中停留了一瞬,又回到了崇云的躯体里。
铅云遮蔽了月光,他的声音在亭中低沉地响起:“做不做得到,也只有我说了算。”
在这之后,他控制了冥越的躯壳,用了一年时间结束了魔界混乱的局面,开始结集各部族的军队准备攻打仙界。在分裂出第二道神魂之后,又夺舍了仙界边境一个大型门派的长老躯壳,双方在边境起过几次摩擦之后,矛盾迅速扩大。
魔界大军压境,大战一触即发,几次零星战斗之后魔界大军终于彻底露出了爪牙,开始入侵仙界。崇云所占据的躯壳在仙界高层中的位置同样在几次战争中越爬越高,开始鼓动仙界各宗派联合投入战力,跟魔界大军全面开战!
崇云附身在冥越躯壳中的那部分神魂花了三年时间,让魔界大军打到了仙界中部,本尊则永远是坐在湖心亭里抱儿子,一整天也可以不移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每天都在认真地悼念亡妻。
如果不是造化至尊改变了主意,再度现身,告诉他楚逍还没死,崇云早已经开始了第三步,在妖界也埋下自己傀儡,将妖界也拖下水。
谋划三年,布局重重,统一魔界,攻打下大半个仙界,中间不知耗费多少心力才能做到这个程度,只是因为一线希望,崇云就放弃了最后一步,神魂离体,去往另一未知的世界收集陨铁,和楚逍留下的玄晶一起做成了橙武。
当楚逍看到崇云在基三世界里跟人组队下本黑小铁的记忆时,简直羞耻play,一连刷了几条弹幕过去说明这真的不是他所生活的世界。那在崇云走之前留下的两道神魂所引发的仙魔之战还在继续,仙天之上一片混乱,这些布置如今都可以等到楚逍回来再收网,他们会从战局中获得足够精锐的战力,作为飞升神界之后的势力,让他们能够有更大的几率跳出樊笼,跳出棋盘,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同样成为一个下棋的人。
一切都过去了。
两人的记忆同时来到了尽头,眼前又变回一片混沌虚无。
楚逍还没来得及更好地整理自己的唏嘘和震撼,就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排斥,随即被这个混沌空间给推了出来。
两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同时睁开了眼睛。
在他们中间还夹着个温热的小身体,感到两人身上的体温回暖,小痴汉迅速地爬了起来。他跟楚逍相似的小脸震惊地望着他们,明显地纠结了一下该往谁身上扑好,最后小心翼翼地选择了看起来应该不那么讨厌自己的父亲,扑到他身上抽噎了起来。
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被讨厌,真是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怜。
楚逍慢慢地伸手过去,心情复杂地拍了拍他小小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