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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棠第一次发病我没有那么多钱,于是我卖了血。卖了血只够给小棠棠打一针止疼剂,于是我就抱着小棠棠跪在医院门口请求别人施舍。凑足了钱医生竟告诉我说小棠棠是非法人口,黑户口,医院不能给治病,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接踵而至的晴天霹雳。”
“楚函你问我为什么和剑熙结婚,那是因为剑熙在医院里看见了我,愿意帮助我。我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了,但却三生有幸的遇到了南宫剑熙。你知道当时若是谁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哪怕是一个60岁的老头或者是像严宽那样的变tai禽-兽,我都愿意伺候的。”
“你说你嫉妒剑熙,可是你配吗?当剑熙将你女儿接到南宫家让她免于颠沛流离和寄人篱下之苦,让她享受优越生活,让她有一个温暖的家,让她只负责在发病的时候痛上一痛时,你在哪里?”
“你女儿从1岁半开始每个月都会发病,发病起来满床打滚,口里不停说着妈妈,我疼…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月全是在病房里度过的,她一天身上能扎七八根针管,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女儿最后身体衰竭成几个月大的模样…”
“丽姿!”楚函跨前一步,将丽姿搂紧怀里,他埋首在她颈窝里,两人脸上温的凉的湿的泪水也分不清楚是谁的。
“丽姿,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了你,欠了…”那声“小棠棠”楚函说不出口,他没有资格说。
丽姿双臂垂在身侧,静静被他抱着,“不,你没有错,错的都是我。路灿雪说的没错,是我自私生下了她,我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是受苦的,天下间没有比我更狠心的母亲了。”
“你不知道我怀孕8个多月的时候拼租房里有一个男人扑上来想强爆我,我反抗了,没让他得逞。后来我反复的在想,如果我那时不反抗就好了,我应该让他强爆的,他强爆我,我肯定会流产,这样就不会有小棠棠了。”
“楚函,我不知道我们母女欠了你什么?其实我最恨的你的地方不是你抛弃了我,不准我生小棠棠,而是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付出,但却可以影响我们母女一生,让我们母女…惦记一生。”
“你和剑熙是我遇到的两个极端,我说过我这一生怎么会遇到你,同时我这一生又怎么会遇到剑熙,并让他爱上?他真的是个好男人,我想我应该爱上他的,就算不能爱上他,也应该尽些夫妻义务弥补他的。”
“可是,他碰到我的时候我会叫你的名字,他跟小棠棠玩的时候我会在想你这个亲生父亲,做了悠棠每有出行计划我总是拒绝中国,但偶然在别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又会…停住脚步,心跳加速…”
“我和你在一起一年总算有些美好的共渡时光,我忘不了你,我能理解,可是小棠棠是为了什么呢?”
“她六个月大就和剑熙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她从不愿意叫剑熙爸爸,总是叫叔叔。人都是有感情会感动的,剑熙视她如己出,呵护备至,她有了妈妈有了叔叔,就不该惦记你了,可是为什么她跟你一样喜欢掏鸟蛋,她生日上的许愿是爸爸回来,她走的最后一刻告诉我她的遗憾是没能见爸爸一眼…”
楚函松开丽姿,他的双掌去捧她莹白的小脸,他的声音轻柔到连触碰阳光下的泡沫都嫌多,“丽姿,小…棠棠她…她真的想见我吗?我…我女儿她…她爱我吗?”
他将鼻翼抵上她的,他闭着猩红凌乱的狭眸,眸里滚落的泪珠不停滴在她潮湿的面颊上,“丽姿,既然…既然小棠棠想要我,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即使4年前我对你说过那样的话,但是你怎么可以…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和…小棠棠?难道…让她见我一面都不可以吗?”
楚函太痛了,这种痛远远超过了生命所能承受的范围,他不知道他在稀里糊涂中已经做了爸爸,他不知道原来他的人生中曾经有过一个女儿。
丽姿伸手将楚函推开,她的力气不算大,但楚函怔忪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只能呆滞的站在原地,双眼模糊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
“楚函,小棠棠走的时候正是你夺得楚氏,登顶巅峰的大好年华,也正是你和路灿雪分别20年再聚首的美好时光。那时我派了私家侦探来打探你,侦探给我捎来了一张张你和路灿雪如胶似漆的照片,可笑的是我连一张单人照都找不到!”
“楚函你要我带女儿找你干吗?你扪心自问,如果我带小棠棠回来,你会不会立刻甩了路灿雪,然后娶我!”
“如果你肯要她,那要不要我向小棠棠解释你身边这位阿姨是谁,或者你告诉小棠棠这阿姨即将成为她的后妈?如果你不肯要她,那是不是真的向路灿雪说的那样,我要告诉小棠棠,她只不过是一个qing人生的野-种!”
丽姿的话让楚函一句辩驳都说不出来,如果那时她和小棠棠回到他身边,他会甩了路灿雪吗?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会”了,他对她的爱虽然领悟的太晚,但这些年也不曾有一秒钟的中断。
而小棠棠…那是他生命的延续和传承啊,那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结晶啊,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她怎么会认为他不要?
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认为他不要!
但是他解释不了,缘来缘去,他们开始在了一个错误的征程上,后来各自兜兜转转,漂泊人海,纵然现在相遇,但一回首早已百年深…
“楚函,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一定不知道两个星期的那晚,我被楚沐之绑架的那晚,你去陪路灿雪的那晚,就是小棠棠逝世二周年忌日!”
楚函瞳仁剧烈一缩,他摇着头,他脑袋像浆糊一样乱七八糟,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的确不知道。
她没有告诉他,他到哪里去知道!
“楚函,那是我给你,给小棠棠,给我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在我看到那段g单时,我就对你彻底死了心,我不爱你了。”
说着,丽姿伸出小手胡乱抹着泪,“对了,听说路灿雪怀了你的孩子,我在这里恭喜你们。只是,qing人做不成,我们也别做朋友了,以后请不要拿你们那些好消息来呕心我!”
丽姿说完,转身离开。
“丽姿…”楚函抬脚追上去,他扣住她的手腕,他想解释,但他碰到了那串银手镯,手镯上的铃铛当即不识愁苦的清脆欢唱开。
楚函的眸光聚集到手镯上,一时竟忘了言语。
而丽姿的声音在淡漠的传来,“楚函,我这一生活的够辛苦了,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从辛苦变成悲惨?”
这个“悲惨”一词令楚函松了手,他的脸颊像有两块长满了刺的木板在抽打着,他觉得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众人见那个男人松了手,于是那个小女人抬脚往前走,可是她走了两步顿住了,她向左转了一下,又向右转了一下,她的动作茫然而机械,她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悠棠…”这时人群后面发出一道温润的声音,大家回头看,英俊帅气的南宫剑熙手里提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走了过来。
人群自觉让出了一条道,南宫剑熙走到前方,他嘴角含着温柔包宠的微笑,对着那个呆滞苍白的小女人张开了双臂,他道,“悠棠,到我怀里来。”
丽姿僵了一下,她看见南宫剑熙,空洞的双眸缓缓露出流光溢彩,她干净而俏丽的五官爬上温怯柔软的笑意,“剑熙…”她向南宫剑熙小跑了过来。
丽姿跑的很急,众人都担心她那副消瘦的小身板会半途栽倒了下去,她没栽倒,但全场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