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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隐皱起眉头,抓了一把越发稀少的头发,思考良久,郑重地说道:“可是我不爱吃烟笋烧肉,我就爱吃蟹粉狮子头啊!”
“……”重仪太子难得被人说得无言以对,右手握拳放于唇边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哭笑不得的情绪,无奈地强调:“本宫是说仿佛。”
夜色深沉,殿外的树枝都被夜风卷得簌簌作响。
万隐见自己劝说无果,只好悻悻地不再死磕这个问题,毕竟他主子是殿下,而不是折雪郡主。两人又静默地呆了一会儿,此时荷包已经被彻底烤干,重仪太子将荷包放于自己的枕下,便挥手让人搬走三足青铜鼎,准备就寝。
然而他见万隐有些踌躇,迟迟不走,不由淡笑着问:“怎么?”
万隐一咬牙,一狠心,一跺脚,发自肺腑地低声说道:“殿下,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把对烟笋烧肉的喜爱渐渐放到蟹粉狮子头上来,因为会做烟笋烧肉的厨子已经注定不能再伺候你了,那么与其痛苦的怀念,不如尝试新的味道,也许会更和你的口味也说不定。”
重仪的笑容忽然就冷冽了,眉头似乎拧了一瞬又刹那松开,轻飘飘的反问:“你喜欢她?”
万隐摇头,然后又点头,然后再摇头。
饶是以重仪太子的睿智聪慧也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弄糊涂了。
万隐垂下眼解释:“我对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只是任何一个人见了她那样倾世的风华都会起欣赏之心,我也不例外。但是我知道我们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我也不敢喜欢。但是如果我是殿下,我会不顾一切地喜欢她。”
说完他便黯然转身准备离开,而此时他听到身后重仪太子无限华丽的声线带着低迷撩人的特性淡淡地道:“可惜你不是,本宫才是。”
轻描淡写的语调,波澜不惊的心境。
“殿下,我有预感,你会后悔的。”
万隐神情庄重且严肃,却在回头凝视重仪太子的一瞬间黑了脸。
因为重仪温润一笑,冷冽清雅的月色霜雪尽在此刻消融,衣香鬓影间他轻声作答:“你的预感,何时准过?”
欺人太甚!打人不打脸殿下你知道吧!
不带殿下你这么损人的,对我难道就不能像对其他人那样委婉一点吗!
万隐愤愤然负气离开,口中一阵碎碎念。
……
八月十四日天气大好。
萧折靡坐在自己院子里的树荫下,她俯下头神情认真一丝不苟,而手中正绣着一件红如烈火的嫁衣,其实这件嫁衣她是穿不上的,太子妃的霞帔是宫中尚衣局来裁制的,可她还是想自己给自己绣一件。
旁边小四和葡萄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一边给她打扇一边互相聊天,这时候全府的人都在忙着准备她下个月底的大婚,就只有她们这个院子最闲了。萧折靡刚绣完那只山雉的左眼,正打算绣另一只眼珠时,忽然有前院丫鬟送来了一封密信,说是府门外一名小厮将这封信递给了门房便走了。
信封上写着“谨呈折雪郡主淑览”,居然还上了两道火漆,以防他人偷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萧折靡到了书房里才打开,那寥寥几个字写得容与风流,劲雅清隽,她认得,是殿下的笔迹。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几个字写得并不是十分流畅。
城西白马巷画楼春堂,重仪静候郡主芳踪。
画楼春堂?似乎是个品花赏景的雅斋?
萧折靡立刻叫人备了马车赶赴白马巷,并没有让小四和葡萄一起,也没告诉她们这是谁约她的。因为按照礼节成亲前男女双方不宜见面,小四她们是丫鬟倒不敢阻拦,就怕事后让魏夫人知道了,又要被说。
刚到画楼春堂,进了第一道大门,立刻就能看见七个院子一队列开,每个院子院门都有人守着。名为“香含秋露华”的院门处原本有一名年岁大约三十有余的女子守在那里,见她到了立刻笑嘻嘻地将她一个人迎了进去,顺便还打发了送她来的马车。
萧折靡进了雅间,这间房四周皆为秋菊环绕,只是并未开放,不知殿下为何约她到这里来。
“郡主稍候,奴婢这便去请殿下。”
那名引她进来的女子匆匆又出去了,并且关上了房门。她眉头微蹙,环视了一眼房中的摆设,正对面的沉香木茶几上放着一只香龛,里面正焚着香,这香气独特,慢悠悠的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心神,放松了警惕,放松了身体,直到——
“噗通。”
萧折靡突然跪倒在地,瞳孔灰暗泛着雾气地望着那只香龛,唇角缓缓淌出一股殷红的血液,原本浅淡的唇色像是被涂上了一层胭脂,艳得惊世。可她体内那股气仍然不停歇,在全身上下四处乱撞,直撞得她静脉紊乱,痛得一动也不能动。
此时房门打开,进来了三个人,并不见殿下。除了方才引她进来的那名女子外,还有两名身材高大但行动稍显阴柔的男子。
女子仍然笑嘻嘻的,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然后停在她左边俯视着她,口中道:“瞧瞧,多么失魂落魄的表情啊,居然还是漂亮得吓人……”
萧折靡闭上眼不想听,也不敢想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尽力忍着痛,不肯开口让他们看穿她的狼狈。
“到了这份儿上了还跟我摆谱?!”女子突然大怒重重一脚踹在她跪着的大腿上,尖锐的疼痛汹涌而来,刺激得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听到她压抑地惨叫出声,那其中一名男子立刻上前一把拉开了女子,口中笑道:“辛姑姑跟她计较什么,还是正事要紧。”
辛姑姑被拉开脸色很不好看,瞥了一眼男子鄙夷地笑道:“正事?你又不算男人办得了什么正事?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居然还是处子之身,主子让我们毁了她,难道就这么放过了?”
男子身份被辛姑姑一句话直白地点破,顿时有些难堪,然后恼羞成怒,从房间一个抽屉里找出一根半大孩童小臂那样粗壮的木棍,握在手里对猥琐地朝辛姑姑挥了挥,说道:“我不行,可这玩意儿行!保证让这娇艳欲滴的郡主惨叫连连!”
萧折靡唰地一声变了脸色,不止是被吓的,更多的是难以忍受的痛楚和那名太监的羞辱——奇耻大辱!她身份贵不可言,从来未曾被人这样侮辱过,到底是谁这么恨她?肯定不会是殿下,不会是殿下……
她双手紧紧攥着紫罗兰色的裙裾,手指骨关节雪白一片,隐隐还在发抖。
“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萧折靡眼中气出了眼泪,但因她仰着头并没有流下来,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手握木棍的太监蹲了下来,几乎贴在她身上,笑容恶心:“难道郡主没看那封信么?自然是太子殿下指使的,别人谁敢?”
萧折靡拧眉别过脸,剧痛一波一波从胸口涌上来,喉咙一甜,顿时一股更大的血水溢了出来,顺着下巴全滴在了衣服上。她微一动弹便浑身抽搐起来,可还是轻声反驳,语气笃定:“不是他……我知道,不是殿下。”
即便所有人都说是殿下,即便所有证据都指向殿下,可是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