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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爷。”殷崇诀笑道,“看来你是日日思念着王府的郡主,一有动静都不放过呢。”
李重元瞥见殷崇诀手里攥着的信函,愣了愣道:“难道不是?”
“不是!”殷崇诀镇定道,“是殷家堡的信函。”
岳蘅手心微微有些发凉,再看柴昭不急不缓的执起茶盏递到自己跟前,沉稳温柔道:“阿蘅喝口热茶。”
岳蘅触着他温热的手指接过茶盏,像是明白了什么,怔怔的递不到唇边。
“殷家堡的信...”李重元露出失望之色。
“郡马爷要看么?”殷崇诀将手里的信笺朝他递去,“我大嫂有孕在身,家中营生又实在繁忙,我爹应付不过来,来信求少主借个儿子回去呢。”
李重元推开殷崇诀的手臂,笑了笑道:“殷家堡的家书,重元怎么可以窥看。”
殷崇诀也不坚持,缓缓叠起书信,不慌不忙的塞进怀里,转身向柴昭微微颔首。
柴昭淡淡道:“郡主那样的性子,可不喜欢鸿信传书。你要是真想她了,托人带封信回去便是。”
李重元自嘲一笑,摇头道:“婧儿也不喜欢男子在外征战还惦念着儿女情长,罢了,是我急躁了些。我先出去了,雍城之战在即,还有的张罗。”
“郡马爷辛苦。”殷崇诀抱拳客气道。
李重元在这兄弟二人身旁顿了顿,大步迈开走了出去。
见李重元离开,云修冷了半晌道:“少主...您,不打算让郡马爷知道?”
殷崇诀食指贴紧嘴唇,对云修低低的“嘘”了一声,嘴角泛起得逞的笑意。
“不是不打算让重元知道。”柴昭轻轻按了按岳蘅的手心,“只是重元想的太多,任何事都是顾虑重重,反而不是好事,事关重大,待你我办成,他自然会知道。”
“二哥已经有法子了么?”岳蘅咬着唇道。
殷崇诀扬起唇道:“少主可愿意信我和大哥?”
柴昭缓缓站起身,踱到殷家兄弟身前,按住二人的肩,意味深长道:“这帅营里,阿蘅是我爱妻,云修是我兄弟,还有便是崇旭与崇诀,你说,我信不信你俩?”
殷家兄弟听柴昭这样说,齐齐跪地埋首,“我兄弟二人愿为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柴昭亲手扶起这二人,背过身子道:“攻梁我绝不会退兵,叔父我也必须要救,听崇诀刚刚与重元那几句话看似随性之言,你心中看来已经有了计策,是不是?”
殷崇诀点头道:“少主英明。刚刚我已经与郡马爷说,殷家堡送来书信,希望我们兄弟回去一人为父分忧...少主便可借此契机,扮作我大哥带殷家堡的人回周国,这样无须动用军中人马,自然也不会惊动任何人,军心自可屹立不乱,攻梁也绝不会有丝毫耽搁。”
听殷崇诀说完,柴昭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提起茶壶给茶盏斟满茶水,悠悠抿了口笑而不语。
“可是...”殷崇旭迟疑道,“军中不见少主,怎么会无人生疑?”随即又顿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云修听得有些糊涂,求助似的看着岳蘅道:“少夫人,我怎么听不大懂,你与我说说。”
岳蘅唇齿微张低声道:“你家少主扮作大哥离开,大哥便替做少主镇守帅营...要是行事小心得当,自然可以掩人耳目。二哥,我说的对不对?”
殷崇诀垂下眼道:“阿蘅说的不错。”
“这计策...”云修倒吸一口气道,“不可谓不好,但风险实在太大。少主三思。”
“叔父那边已经是不能再多等,我必须快马加鞭快南宫燕一步。”柴昭转身去看岳蘅,朝她伸出手,“只是这一次,我只能一个人回去。”
岳蘅的双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总有百般不舍,可仍做出轻松之态道:“就算你要带着我,我还不想跟呢。”
柴昭的大手覆上岳蘅柔滑的面颊,爱不释手的摩挲着。岳蘅按住柴昭的手,含义深刻的眼神直直盯着他欲说还休的灰眸,红唇微张道:“见到南宫燕,你打算如何?”
帐营里静的听得见绵针落地的声音,云修再大条,也听得出岳蘅问话的意思,大力吞咽着喉咙掩饰着心跳的惶恐。
“虎符是皇上赐予我保家卫国开疆辟土。”柴昭挥开衣襟面向殷家兄弟与云修,将怀里的虎符重重甩在了案桌上,冷冷瞥去溢出深意,“兵权在我手中,南宫燕要谋害我柴家,我该如何去做?”
“南宫家薄情不仁,少主如何做都是被逼至此。”殷崇诀掷地有声道,“王爷命悬一线,少主千里奔赴,柴家情意比天,不管如何去做,都是上天诰命。”
“好一个上天诰命!”柴昭黑密的睫毛低垂,捻磨着案桌上的虎符忽的抬起眼,“今夜子时,我回云都,去见郡主,共议面见长公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