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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胜海舟怎么教育坂本龙马,话说这李鸿章通过巧舌如簧,不但获得了幕府的雇佣名义,取得了讨伐大义,又得到了英美两国驻日部队的支持,按说是手段相当高超。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李鸿章搞的这一套,比如特混舰队的总司令唐海龙,就觉得李鸿章是在卖弄口才,甚至是多此一举。
“区区一个长州藩,我们自己就可以全部拿下,为什么要找外人?”唐海龙看着李鸿章道,“你要搞一个什么幕府雇佣,玩什么讨伐大义,好,也由的你,可你为什么要拉英国人与美国人一起?不知道这会让我们少分不少好处么?”
“唐司令少安毋躁。”李鸿章道,“我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好,那你就说说原因!”唐海龙直接打断李鸿章的话,扬起下巴道,“要是说不服我,休想让我们听你的!”
也由不得唐海龙这么倨傲,实在是唐海龙自认跟随陛下李永吉比较早,在人家还没登基的时候就早早跟随了,这次又在日本打的相当出彩,尤其是还避过了一次飓风,给部队减少了损失,所以随着名望的提升,这脾气也渐渐大了起来,已经逐渐对李鸿章这个所谓中央特派员不那么感冒了。
过去还罢了,但发现李鸿章竟然隐隐有指挥他们在日本行事的趋向后,他就感到有些不舒服,觉得应该敲打敲打对方,甚至打算不跟随对方的意思走。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大胆子。也是因为他的消息灵通,知道李鸿章别看是什么内务府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中央特派员,但实际上是沈世明的手下,而他唐海龙就算名义上是雇佣军,但其实还是海军系统。
谁都知道海军是天子亲军。全都是禁卫军,根本就不算国防军,系统不同,所以他才会不怕李鸿章。
相反,石达开就不同,他毕竟是降将。加上性格使然,所以做事就低调了许多。
“唐司令。”李鸿章笑了笑,“问您一件事,远征军这次征讨日本,是干嘛来的?”
“当然是惩罚日本人。”唐海龙道。
“惩罚日本人?不不不。您搞错了。”李鸿章摇摇头,“如果只是为了惩罚日本人,陛下断然不会让人派遣您这支不属于帝*队的特混舰队。”
“那你说干嘛?”唐海龙不耐烦的道。
“试探日本。”李鸿章道。
“试探日本?”唐海龙疑惑,“试探什么?”
“试探日本人到底有多大的血性,试探日本国是否容易被征服。”李鸿章道,“换言之,我们就是探路石,就是探索一下日本的情况。然后帝国会根据我们在日本的行动,以及日本的应对策略,来具体决定以后如何对待日本。”
顿了顿。李鸿章这才道:“这么说吧,其实我们主要是考察日本的中央幕府,如果幕府足够聪明,并足够软弱,那我们就先支持幕府,让日本保持一个基本稳定的社会环境。让日本成为我们的半殖民地,然后通过经济手段以及文化手段慢慢改造消化。
如果日本幕府太强硬。那我们就用军事手段打压幕府,让日本四分五裂。肢解日本,实行蚕食策略。这两种方法各有优劣,上面也还没有拿定主意,所以才让我们这样的私人武装先过来探探路,看看日本的应对再说。”
“好吧,就算是如此。”唐海龙点点头,“可这跟你拉英国人与美国人进来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李鸿章道,“试探已经结束,我觉得幕府还是可以扶持一下,让日本变为我们的半殖民地的,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必要做的太绝,至少火烧鹿儿岛那种情况是不能再发生了,那太招恨了。”
“我还是不明白,这跟你找英国人与美国人有啥关系。”唐海龙继续冷着脸道。
“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明白?”李鸿章故作惊讶的道。
“还请李大人明示!”唐海龙干脆黑下了脸。
也是,都被人这么问了,他却还是搞不明白原因,看起来好像很笨的样子,这当然让喜欢保持风度,经常自诩儒将的唐海龙感觉很不爽。
“很简单。”李鸿章叹了口气,“您在鹿儿岛做的事儿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烧死了大量普通民众,导致日本人已经开始因为这件事恨上我们中国人了。”
“那又怎样。”唐海龙不屑的道,“打仗而已,哪有不死人的。”
“可问题是,我们接下来很可能要扶持幕府,很可能要搞所谓中日亲善啊。”李鸿章道,“幕府既然这么上道,陛下最近又明确说了不会把精力投入到日本上,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扶持并控制日本的中央朝廷,然后跟我过签署一系列优惠政策,从而让日本成为我们的廉价原料产地,廉价劳动力产地以及产品销售市场,慢慢从经济上彻底控制日本。
同时呢,在文化上,我们还要让日本人学汉话,写汉字,学习中国的礼仪。您恐怕不知道吧,其实日本人除了极少数人,其实大多数普通老百姓是没有姓的,只有名,我们可以趁机让占绝大多数的老百姓都起个中国姓名,学中国的生活习惯,展开中国化运动……呃,似乎我说的这些你不感兴趣?”
“哼!”唐海龙眯了眯眼,“你是在耍我么?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不就是要把日本搞成好像英国的印度那样的殖民地么?不过我没问你这些好吧,我问的是打长州藩这件事,你为啥要让英国人与美国人掺和进来!”
看见唐海龙这个样子,李鸿章再次微微一笑,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但其实正如唐海龙所说。就是在戏弄他。
原因很简单,正如唐海龙不喜欢李鸿章一样,李鸿章对这个明明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却总是假装儒雅的家伙也看不惯,觉得他是玷污了儒将的称号。
“咳咳。”李鸿章清了清嗓子。“既然复杂的你不想听,那我简单点说吧。您在鹿儿岛做的事情太过惨烈,对我们今后在日本的行动会造成阻碍,所以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把这个影响减到最弱。
不过,事情已经做下,铁证如山。我们再去玩收买人心那套恐怕效果不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比我们更凶残的家伙出来当对比,以证明我们好歹还是文明之师,先前的鹿儿岛事件只是意外。”
“唔……”唐海龙一听这里。立刻就明白了,“你拉英国人跟美国人下水,难道只是为了找个对比?让美国人与英国人的更加凶残,来映衬我们的……相对文明?”
“差不多吧。”李鸿章点点头。
“瞎胡闹!”唐海龙不屑的道,“你怎么知道美国人跟英国人攻打长州藩的时候就一定会很凶残?你怎么知道日本人会因为他们而觉得我们更文明?如果你真是这样想,那我恐怕真要食言了,我不会让英国人与美国人插手的,整个长州藩。都是我们的,对,是我们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唐海龙还挥舞了下拳头以加强说辞,倒是又不经意的散发出当年当海盗时的风范了,那些假装出来的儒雅气息全都不翼而飞。
看到他这幅样子,李鸿章心底里先鄙视了对方一番,这才慢条斯理的道:“好吧,就算不说找个对比了。我说实话吧,其实我同意英国人与美国人加入。主要是两个原因。”
“又出来两个原因?”唐海龙道,“好。你说,看你又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第一个原因,是外交方面。”李鸿章竖起一个指头,“英国人跟美国人目前跟我国的关系都不错,且不说英国是我们中华帝国的最大的出口国之一,单说中英现在的军事互助关系,我们也不能因为日本就轻易破坏这种友好气氛。
嗯,或者这么说吧,日本还不是我们的附属国,英国人与美国人是有充足的理由插手,而且他们也是摆明了要插手的,甚至法国人恐怕也会不甘寂寞。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不让他们插手,他们也会自己动手,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让他们加入进来呢?一旦他们也加入我们的联合讨伐行动中,这样反而可以把他们的行为进行一定的约束,到时候不管他们是不是做的比我们更坏,至少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意外,您说是不是。”
“更好的约束?坚守不必要的意外?”唐海龙想了想,“好吧,这算是一条,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自然就是经费问题了。”李鸿章笑道,“当初让东方集团出面,搞远征军与特混舰队,虽然有试探的原因,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其实是经费问题。如果用帝*,不管是禁卫军还是国防军,都得陛下与国家掏钱,但如果是用你们,那其实是有很多大股东掏腰包的,可以减轻政府的财政压力。
所以说,用你们主要是为了省钱,可远征军也就罢了,但唐司令您那个特混舰队的做法,可一点也不像是给集团省钱的样子啊。”
“我的做法怎么了?”唐海龙疑惑道,“我的做法难道还不够节省的?我的舰队在我的带领下,基本没什么损失好不好,而且陆军也基本没什么伤亡,这还不够节省?”
“远的不说,就说火烧鹿儿岛吧。”李鸿章道,“据我所知,您不到一个上午,就消耗了近一半的纵.火.弹,这才让鹿儿岛烧成了那个德行,这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