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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书瑶脚步一顿,冷眼看向晋离,“你说什么?”
晋离知道李家跟武定候的矛盾,想着他这么一说,她一定想知道为什么。可为何话出口后,就觉得周身冷冷的呢。
抬头四下里一看,发觉屋子里的人都在冷眼瞪着自己,忙道:“我说的是事实,就是那个李家的钱庄,名叫宝聚祥的。”
聂书瑶重新回到原处坐下,问道:“晋大人怎么看?”
晋武狠狠给了侄子一个暴栗,冲着聂书瑶拱手道:“夫人说的是,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世上没这样的事。”
聂书瑶笑道:“晋大人说笑了,请讲。”
晋武道:“第一件案子发生在五天前,死者是一家人,看现场乃是男人一气之下摔死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妻子拿起厨房的刀刺死了男人,然后她又上吊而亡。但是此男子三年前曾是宝聚祥的镖头,曾押送过一趟镖到江西。回来后,就再没去过宝聚祥,可看他家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第二件案子发生在三天前,死者是一对夫妻,却是互掐而亡。但是在下却觉得这个推测相当离谱,那女子刚刚大病一场,怎能掐死一个大男人呢?”
聂书瑶接话道:“你不会是想说,那个男人也押过宝聚祥的镖吧?”
晋武点头道:“没错,两年前确实也押过一次镖,同样是送往江西。”
聂书瑶沉思了片刻,自语道:“今年是正德十四年,江西?”
她想到了宁王朱宸濠的叛乱,不就是正德十四年吗?而且江西正是宁王的封地,他在那里可是土皇帝。
晋武笑咪咪地看着她。这会倒是不急了。
许久,聂书瑶起身道:“晋先生怎么有空去查这类命案?据我所知,这案子应该归顺天府管吧。”
晋武道:“正好我等有事查到那二人身上,找到他们时却发现他们死了。这难道不蹊跷吗?”
“既然三年前跟两年前宝聚祥都有镖押往江西,那么一年前是不是也有?”聂书瑶再次问道。
“有!”晋武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道:“一年前的那个镖头被我等擒住了,想来个守株待兔。却不曾想在布局之时被人救了。好在问出了那趟镖是押给谁的。什么人押过此镖,并且在那人家中搜到了一枚印章,本想以此为诱饵的。却在刚才遇到了那个偷儿。要不是夫人的马儿好,这偷儿就又得手了。”
听到这里,聂书瑶咯咯一笑,“什么人这么大的能耐能从锦衣卫手中抢人?”
严平一直喝着茶水。这会许是喝饱了,大声道:“就是那个偷儿。他奶奶的,那偷儿的身手不怎地,却极滑溜,跑得比谁都快。竟敢偷了爷爷的牢房钥匙。哼!断了几根肋骨算他命大。”
聂书瑶咳嗽一声道:“依我看,此案牵扯众多,得谨慎行事。首先李家一定是牵扯其中。其次,这几个人的死。凶手或许仅仅是想让他们死而已,不必过于纠结于此。不妨先将目光往远处看,盯住李家,查出当年的镖交给了谁,做什么用?既然连续三年都有押镖,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吧。”
晋武听到这里,冲着聂书瑶连连拱手,“夫人当真是神推呀,我等查的就是那趟镖,所以今年宝聚祥还没有押送。”
听到“神推”,聂书瑶脸面一窘,多久没听到这个名词了?不由得嘟囔道:“什么神推呀,这是推理!也没那么神,推测而已。”
其实是她知道的比别人多,推测起来够胆大而已。正德十四年了,宁王随时都有可能叛乱,相信这是改变不了的历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