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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楠眼底是一些细碎的闪动的光亮，那样的目光里面还是有自信在里面，似乎笃定了她会答应。
“我拒绝。”杜雪只说。
不想再多解释别的任何事，就是拒绝，拒绝的干干净净的彻底罗。
“为什么？这不是很合理吗？”凌楠挑了眉，往后面沙发上一点靠着看她，目光有些落下去，到她的小腹上面：“你要知道，你唯一的胜算，不是你的家世，也不是什么婚姻的承诺，只是那个孩子，你就只有一个孩子，用这个孩子牵着东远，能牵制多久？孩子出生以后呢？又要用可怜兮兮的母亲的姿态去留住东远？到时候离婚，你连孩子都得不到，你……得”
凌楠还要继续说，却是一下子被打断了。
杜雪打断的。
“你不用说了。”杜雪看着凌楠，一字字认真的说：“你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
知道很多事，知道章东远心里的人是凌楠，知道只要有孩子就不会离婚，知道这段婚姻存续下去可能也是折磨。
“都知道？那为什么？”凌楠声音有些轻巧的味道。
杜雪看着她：“我说过了，凌小姐，他是我的丈夫，这一点毋庸质疑，你来了，要抢走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还觉得理所应当。为什么你出现就要他回去？如果你们真的这么相爱，当初就不会分开，听说你是病了，去美国养病，章东远娶我的时候你应该也知道的吧？你当时在美国没有任何动作，现在回来就说要他回去，你觉得可能吗？”
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章东远看着凌楠时候的眼神都会不一样，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事？
凌楠眼底那一点轻蔑快速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伤痛到极致的模样，一瞬间的无法掩盖，从眼底流露出来。
“你要让我离开，不可能的，我不会。这是我的婚姻，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让给谁，婚姻也不是砝码，我想我说过了。”杜雪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
凌楠眼底那一瞬间的伤痛，几乎是让她觉得心口有些窒息的感觉。
凌楠跟章东远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分开，当年又有多甜蜜，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看见。
怕看见了，就忽然的退缩，怕看见了，就忽然的承受不了真的想要退缩。
“你就不能成全我们？”凌楠问一句。
杜雪摇头。
看着面前凌楠眼底那一点点希冀飞快的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恨又似乎是不平。
成全？
成全这两个字太重，她成全不起。
至少是不可能用自己的婚姻去换一个成全。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凌楠说话的速度有些快了，好像是压抑着的事情都爆发出来，要冲口而出：“他答应我的事情，我的任性我的坏脾气我的骄傲他都包容，他放下了他的骄傲，他一心只是宠着我，他的那样的眼神，我……”
杜雪打断她：“我要上楼了。”
说着就站起来，要往楼上走。
凌楠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你就不好奇吗？当年为什么我们分开？我们是那样合适的一对，所有人都说很好，可我们分开了，你就不好奇？”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杜雪好奇，很好奇，最好奇的地方是，为什么是章东远甩了凌楠？
现在怎么看，也都看不出端倪。
如果是章东远甩了凌楠，又为什么要一路超速的去追赶凌楠的飞机？为什么要暴躁到跟机场地勤人员打起来只为了追上她？为什么还隔三差五就飞去美国，看望凌楠？
又为什么，在凌楠重新回来之后，章东远这样的魂不守舍。
有些感情，压着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爆发的点，就一下子宣泄开来。
凌楠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东远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妈妈的事情？”
杜雪没回答，凌楠又兀自的笑了一下，眉眼间是那样淡然的模样，似乎是沉浸在过去里面，一字字的开口：“他怎么会告诉你呢？他只会告诉我，因为我是她爱的人，你怎么可能知道……”
杜雪不想听，想要走，可是脚步竟然就迈不出去。
关于章东远的部分，她想要知道，想知道的清清楚楚。
“东远的妈妈，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应该也曾经幸福过，有三个孩子呢，最小的章念心，比林岩川还小不是吗？男人的话，那么的不可靠……她最后死的时候，听说体重只有70斤，很瘦很瘦，头发都掉光了，我看过一些医疗的图，最后结果常常是惨不忍睹的，那时候……”凌楠的话才说着一半的地方，又被打断。
这一次，不是杜雪。
是沙发上的手机，杜雪刚才放在沙发上面的，此刻响起来。
走过去，看一眼，是章东远的电话。
“喂……”杜雪接起来，看一眼凌楠。
章东远的电话是不能不接听的。
电话对面的章东远，声音颇为温和而愉悦，说：“我这边忙完了，今天很早，快到楼下，你下来，我们去走走，昨天你说要去商场买东西没有人陪，我跟你去。”
杜雪一下子支吾了，昨天是说到郭雯雯的事情，才特意的想要问一下，才说是想找郭雯雯逛街，并没有真的要逛街的意思。
看一眼那边的凌楠，凌楠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也知道是谁的电话打过来。
杜雪看一眼凌楠，跟电话里面说：“好，我现在下去。”
电话挂断，杜雪扭头过去，看着凌楠挺直了脊背：“我丈夫要我一起去逛街走走，凌小姐，恐怕不能让你再多坐一会儿，不然一起出门吧。”
凌楠脸色不太好看。
半天说一句话，有些悲悯的色彩：“杜雪，你总会输的，他心里没你，你就一定会输，他心里是我，我就一定会赢，日后发生什么都是你逼我的，你自己记住！”
这样威胁的句子，配上这样悲悯的表情，看起来还真的以为是好心的告诫。
杜雪只说：“谢谢你，我和我丈夫之间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们的那些过去，我也没心思听，东远妈妈的事，我早都知道，知道的很清楚，以后也不用跟我说了，我没兴趣。”
凌楠转身过去，自己开了房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摔门出去。
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和背影一样的迷人。
其实东远妈妈的事情，大多都是从林岩川那里听过，可是传说中的输人不输阵，就是这个意思吧？
凌楠永远不会觉得挫败，不会停止了进攻，她永远要在这里防守，这样疲惫。
杜雪呼出一口气，好歹这一次是又赢了，过去裹着围巾，上楼换了一件衣服，拿了手机和包，跟佣人小赵说了一声，下楼去。
楼下章东远的车子静静的停在楼门口的位子，章东远靠着在车上面，不知道是看些什么，抬头看见她，唇角露出一点笑容来。
杜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什么都好，车子好贵，人也好贵，人唇角的笑容，让人觉得幸福，好像就在一伸手的地方，近的那么近，一伸手，就什么都拥在怀里。
章东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轻而易举的，让她觉得安心而踏实。
***
车子开到一个商圈，地方算是远，可是什么都有，大型购物中心，不拘泥于顶级奢侈品牌，从运动服饰到欧美家具一应俱全，先是去逛了鞋子的区域，章东远指了哪双就让她来试，买了两双平底鞋子。
又去了衣服的地方，她不想买，并不缺衣服，可他似乎是固执的要买，最后没办法，她拉着他去了床上用品的地方，买六件套，买了的东西章东远在后面拎着，转了好久，从A区到B区，最后，到了母婴区域。
杜雪看的有些觉得囧，说不出的感觉，毕竟她年纪还很小，看这个总觉得有种根本跟她没关系，恨不能撇清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肚子还不明显，这么早准备，是不是太早了点。
可章东远的目光已经看进去，看着挂着的一个粉红色的小裙子，纯羊毛的绒衣服，好可爱，做成小baby的尺寸，所有的东西都袖珍漂亮。
“我希望是个女儿。”章东远说。
杜雪看着那件小衣服，也觉得好可爱，毛茸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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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过来，拿下那件衣服：“两位好有眼光，这个是羊毛绒的，新西兰出口的羊绒，我们家的牌子安全绝对没有问题，对小孩子也好，两位的宝宝多大了？我来找找尺寸。”
杜雪觉得这个服务生真是三寸不烂之舌，或者是自己真的老了？侧头看一眼旁边的镜子，自己应该还是能看出年轻的吧？
已经老到别人会认为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地步了？
“还没有孩子！”杜雪立刻接着说。
章东远却是补充：“刚怀孕没多久。”
服务小姐笑逐颜开：“那也要准备了，时间很快的！有粉色和蓝色两款，买两件回去，男孩子就穿蓝色的，女孩子就穿粉色的，说不定是龙凤胎，就都用上了！”
杜雪囧，章东远却丝毫不觉得，说：“好，一个颜色一件。”
出了母婴用品店，杜雪说：“还早呢，完全不用到，这个得孩子半岁才用得上吧？哪有那么巧龙凤胎……”
章东远心情却是不错：“我那么卖力，怎么不是龙凤胎？”
杜雪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觉得接受不了的看向章东远，他也会开玩笑？
总觉得，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衣服这么可爱，买了就买了。”章东远又说一句。
杜雪点头，心里还是不能平复，章东远也有这样说话的时候？
章东远在前面一点走，手里拎着很多个袋子，杜雪看着，心里有些微微的暖的感觉。
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这个时候的章东远，跟凌楠没有关系，只是她的丈夫，也不会暴戾，也不会阴鸷，只是她的丈夫，让她觉得温暖窝心的丈夫。
真是很好很好……
杜雪走快一点过去，拉住章东远的手臂，顺理成章。
章东远看着那边的一件衣服：“不是要去卫家吗，不要穿的太素了，那件不错。”
杜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件明黄色和白色拼接的小礼服，她现在腹部还平，可以穿，杜雪进去店里试穿，也买了下来，最后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手挽着自己全部的世界，第一次觉得，如果可以这样下去，该要多好。
以前不敢想的，不敢看的，跟章东远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
要去卫家见面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当天准备的妥当，晚上本来要来的章炎彬并没有到，没到，对于杜雪来说才是松一口气，至少说明郭雯雯还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