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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威震天,等待他的决定。
图森痛苦的道:“威总,熄火的事让我来吧。”
威震天叹了口气,摆手示意。战士们放下手中的水瓮,默默退了下去。
图森站在冶炼中心的中央,看着火光冲天的炼炉,慢慢转身。他一个炼炉接一个炼炉的看过去,直到转了一圈,所有炼炉都看了一遍。他才重重一跺脚道:“截断沼气,基座淋冷却水,一点点降温不要引起爆炸……”
最后,他忽然冒出一句古怪的话:“卡里姆莫纳格缇……熄火!”
那句古怪的话,众人没听明白,但“熄火“两字却听得清清楚楚。输送沼气的钢管,从衔接处被截断,冷却水也一遍遍浇向基座。不一会,整个冶炼中心就雾气蒸腾,如同桑拿浴房。
威震天来到图森身边想要安慰他两句,可还没等说话,就听图森道:“威总,你知道吗?我已经把这些炼炉,当成孩子了……”
说着,他扬起头,泪流满面的道:“你给我一把板斧,打仗的时候我也要上,我要亲手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看着泪流满面的图森,威震天觉得说什么都很苍白。最终,他只是用力搂着图森的肩膀,看着炼炉中的火焰,一点点变小,一点点掩埋在蒸腾的雾气里……
龙吟般的哨音,传遍整个部落。无数族人往哨所方向,按计划转移。若是战事不利,他们还要进入幽暗沼泽躲避。与之相反的是一队队战士奔赴前方,炮兵部队也扛着掷弹筒向浪人营地,缓缓而去。生化部队站在路边把生产出来的毒药,小心的交给八旗战士。军医团则一遍遍检查疗伤的草药,是否已经充足……
大战将临,部落中每个人都扳着脸,就连婴孩都不敢啼哭,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这时,沉沉的铅云遮蔽天空,蓝月季的第一场雪终于飘落。
威震天站在羊肠岭关卡的城墙上,看着头顶的云层,也觉得透不过气。威豆站在他身后,几次想说什么,却都插不进话。因为,旁边的何长老一直在喋喋不休。
“请您再考虑一下,就算不让普通族人去草原躲避,也要让候鸟离开。若是战事不利,也好保留部落的精华。”何长老苦苦劝道:“这才是完全之策,才是一个合格领袖的考虑……”
一直不理不睬的威震天,终于有了反应。他把何长老拽到墙边,指着悬崖下面道:“何长老,你看……”
威震天所指的位置是浪人营地,可悬崖太高。何长老运足目力,也只能看见一些微弱的火光,如同萤火虫在黎明之前准备隐迹。他不解的道:“您让我看什么?”
“就是让你看那些微弱的火光。”威震天露出一个看起来格外残忍的笑容,道:“何长老,我要让每个人都像这些火光一样。哪怕是灭,也要灭在苦囚之地。如果他们不想死,那就战斗到最后一滴血。”
何长老想起攻打哨所时,退路上那道燃烧的火墙。他知道,威震天还要像上次那么干……
“部落准备这么久,您还没有把握吗?”何长老咬着牙问:“我们有部队,有武器,有地利,你怎么还没把握?”
“你说的这些我们有,可敌军也有。至于地利,这片高高的悬崖可以挡住敌军,也锁死我们。如果敌人的脑子稍微清醒点,屯军羊肠岭之外。”威震天问道:“何长老,你说我们和敌军之间,谁先撑不下去?”
何长老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何长老,我希望你明白。”威震天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看着它们慢慢融化成水。他道:“这一仗对部落来说,要么打赢、要么覆灭,没第三条路可走。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根本没必要留什么种子。没了可供生长的土壤,种子还有意义吗?”
何长老骂骂咧咧的走了,威震天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失态。想来,他也是压力山大……何长老刚一走,威豆就道:“威总,敌军要是突破羊肠岭,请让我率第二军最先出击!”
“为什么?”威震天问道。
威豆咬了咬牙,终于把一直藏在心里的事说出来了。什么心里害怕,不得不借着搬粮避战,甚至连他被洞穴巨蟒吓尿裤子,也没有隐瞒。
威震天认认真真的听完,忽然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他勾了勾手指,把威豆叫到身边,附耳道:“我告诉你个秘密,那天我也吓尿了……”
威豆愉快的走了……威震天听着威豆轻松的脚步声,知道这小子的信心恢复了。他一翻身坐在城墙的垛口,往下看去……黑沉沉的夜色中,一片片鹅毛大雪随风飘落,不久就融入夜色消失不见,好像雪花本就是黑的。
威震天忽然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死还是活。这种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感觉相当玄妙,还带着点恐惧的刺激。若不是他悬空的双脚和那点点星火始终提醒着自己,威震天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自打来这鬼地方之后,战斗就没停过。不论什么时候,他都要保持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哪怕在玲珑和可爱身边,也是如此。他是所有人的依靠,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所有人的力量源泉。有他昂然而立,万千战士就有勇气前仆后继,誓死奋战。
所有人都觉得,领袖就是钢铁铸就,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至于领袖心中的紧张、惶恐、痛苦、迷茫……开玩笑,领袖会有这种感觉吗?就算有人这么想了,也得马上抽自己俩嘴巴,觉得自己怀疑领袖,大错特错……
同样,威震天也不敢表明真实的想法。要是他和族人喊一嗓子,这一仗能不能打赢,我心里也特么没谱。估计第二天,就得有几千人自杀……他唯一敢说两句真心话的对象,是孙老油。可当他决定放过孙老油之后,也不能说了!
“要不……还是干掉他吧?”威震天哑然失笑。
好在孙老油没听见威震天这句话,不然现在就得从洞里爬出来求饶。
“那个狗屁先祖把我弄过来,却被我坑死了,这简直是最冷的笑话。”威震天悬在空中的两条腿,晃悠来晃悠去。他道:“拖了这么久,应该死翘了吧。那家伙说是五天,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也该魂飞魄散了……”
威震天就这么坐着,没头没脑的想着事情,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傻笑两声,看着和精神病没什么两样。可他一直紧绷的情绪,却慢慢松弛了。
“差不多了,脑残一会是放松,时间长了就是二|逼了。”威震天撑着垛口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下方的星火,转身下了城墙。
大壮已经等候多时,看威震天下来,立刻捧着一件袍子迎了上去。他道:“领袖,圣女说下雪了,让我把袍子送给你。”
威震天接过袍子,眼前闪过玲珑的面容。不是那张国色天香的颜容,而是她平平凡凡却肯为自己付出性命的样子。
“鸟的男爵大军,老子不惧!”威震天忽然雄心万丈,把袍子往身上一披。他大吼道:“好男儿浑身是胆,走!”
说罢,他大步前行,禁卫团随后跟上……
距离羊肠岭二十公里处,男爵大军已经安营扎寨。不少军士拿着刚从辎重营领来的厚毛毡,准备去围帐篷,免得晚上挨冻。还有下级军官跑到厨子那,要热汤热水。弄得火头军一边咒骂,一边冒着大雪跑到营外的小溪,凿冰取水……
大营里虽然忙乱,可比起男爵所在的中军大帐,还要差上许多。各国指挥官齐聚帐中,正吵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