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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杯,紫虚道长开口道:“朝廷在扬州推行新税制,朝野议论纷纷,反对者有之,支持者有之,今日辩难,就为此事,顾大人,你是朝廷钦差,代表皇上和朝廷,此次辩难就由大人开始吧。”
“玮遵命。”顾玮毫不谦让,欠身答道,抬头看着对面的巨木先生稚真先生等名士,开门见山道:“道典言道世易时移,变法宜矣。譬之若良医,病万变,药亦万变;病变而药不变,向之寿民,今为殇子矣。”
“当今天下,外有胡族窥视,内则流民遍地,朝廷府库捉襟见肘,无法支撑,故朝廷不得不变法,不变,则无力除外患;不变,无法安民。”
开章,顾玮便阐述了变制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举出道典对变法的支持,顾玮一袭白衣,侃侃而谈,看上去端的潇洒。
柳寒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顾玮身上,今天他就是来当保镖的,现在扬州书院内外有数千士子,加上其他有心人,估计有上万人,万一其中有人铤而走险,事情就大发了。
南笙带着虎贲卫在四周巡逻,他们的巡逻声势并不大,动作很轻,在柳寒和南笙之间,则是柳寒亲手提拔的五个近卫,如此组成了三重保护网,可以确保顾玮绝对安全。
柳寒观察着,在侧面有五名士子正奋笔疾书,将顾玮的话记录下来,这些士子显然分工明确,谁记第一句,谁记第二句,井井有条,丝毫不乱,顾玮的话刚落,四人即搁笔,随即第五人也录完,立刻有人上前将五人的记录拿走,送到后面,哪里另有士子将顾玮的话誊录成文。
“昔日天下混沌,上下不知,故而圣人制礼,以规尊卑,故先圣垂拱而治,天下熙熙,故礼乃天下之本,乱礼,则动摇天下之本。”稚真先生首先说道,神情慎重:“顾大人所言,乃朝廷之困,窃以为,此乃小患,新制有乱礼之嫌,此乃动摇天下之本。”
“先生谬也,”顾玮没有丝毫犹豫,随即反驳:“天下之本在民不在朝,民安则本固,敢问先生,今天下,民安否?”
“礼成,则民自安,”稚真先生不假思索便答道:“今天下流民四起,恰恰是因为礼乱。”
“敢问先生,何为礼乱?因,何在?”顾玮转守为攻,连发两问。
“礼乱,在朝在野,”稚真先生神情十分郑重:“在朝,不知体恤民力,在野,穷奢极欲,索求无度。而其根则在德,泰定以来,国家安康,朝野私欲泛滥,不知民之所困,此乃天下病根,为今之计唯有尚德,重建礼制,则家国方安。”
“天下病也,先生所言甚是,”顾玮反应同样快,立刻说道:“然先生以尚德而治,则是缘木求鱼,不可得也,何也?天下财富,其量有限,分与诸人,此多则彼少,然人心贪婪,非德可解。”
“不然,人性本善,人心贪婪,乃贪嗔痴所至,更重要的是德行堕落,方今只有重建德行,方可安天下。”
柳寒听着心里暗笑,觉着有些无聊,这第一番交手,对方看来只是出动了稚真先生,这位老先生如同一位老夫子,将解决府库空虚和流民的问题放在提高德行上面了。
稚真先生看来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可提出的解决办法让柳寒直摇头,德行这玩意,说不清道不明,谁说得清楚。
柳寒很想告诉稚真先生,你错了,这玩意压根就不靠谱。
但想想还是算了,让顾玮去表演吧,当个缩头乌龟,也是不错的。
他再度扫了眼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按照他得到的消息,王泽应该还在扬州,但在小花园里,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自从下车后,虽然与巨木先生稚真先生闲聊甚欢,可周围数丈的动静始终在他控制之内,进入这小花园后,整个小花园都在他的神识监控之内。
踏入九品后,真元方便的变化比较小,但神识变化极大,是八品的一倍以上,现在他的神识若全力展开,整个扬州书院极其周边数条街道都在他的监控下。
第一轮交锋迅速传到书院外,先拿到的士子大声念着,两个家丁装束的中年人各抢了一份,然后迅速跑到附近的茶楼。
“这顾玮厉害啊,稚真先生看来要败。”
茶室内或站或坐着数人,说话的便是陆家家主陆峤,他将抄录的对答递给身边的老者,老者身穿素色绣花长袍,面容清瘦,头发梳得整齐,没有戴冠,发髻随意的用绸缎束着,正是虞家家主虞文。
“顾玮在学识上,自然是有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名声,当年,他奔走淮河两岸,就凭那张嘴,就为两岸灾民募得数十万两银子。”
老者说得好像很轻巧,可神情却十分郑重,没有半点轻视之意。
“明公之意?”陆峤听出老者的意思,好像并不看好,心中不由有些纳闷。
“你没与他接触过,十多年前,我曾与他数次结伴相游,此子才华横溢,其诗词并不那柳寒差,若非出身庶族,命当不会如此多舛,唉,可惜了。”
陆峤摇摇头:“我倒听闻,先帝曾评说此人,大善似伪。”
陆峤心说,难怪这顾玮到扬州后,你虞家少有举动,都是我陆家在前面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