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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
凤影墨端药而入。
陌篱殇倚靠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斛。
将手中药碗递到陌篱殇面前,凤影墨面色清冷,一字未语餐。
陌篱殇看了看他,伸手将药碗接过,端起,一口饮尽。
将空碗递还给他的同时,陌篱殇虚弱问道:“有没有夜离的消息?”
“已经回宫了。”
凤影墨非常难得的开了口,虽然,声音同他的脸色一样清冷。
“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陌篱殇问他。
凤影墨长睫垂了垂,静默了片刻,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端了空碗,举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又顿住,没有回头,“药我放在炭火上煨着,夜里的那顿,别忘了喝,我有事要处理会晚些回。”
说完,也未等陌篱殇做出回应,人已经白袍轻荡,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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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灵出宫路过太医院的时候,被张硕拦住了。
显然是知道她在宫里,他一直等在太医院的门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太医院前去给夜离诊治的太医回来说,她失忆了?”张硕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问她。
霓灵点点头。
“跟我来!”
一把攥了霓灵手腕,张硕将她拉到一处无人的僻静处。
警惕地左右看了看,逼至她的耳边,他低声道:“你难道不觉得蹊跷吗?她为何突然就失去了记忆?”
霓灵怔了怔,想来那个诊治的太医受陌千羽之命,并未多说。
“她服了‘岁回’让自己失去了一年的记忆。”
跟他,她也不想隐瞒。
“岁回?”张硕有些震惊,“她哪里弄到了岁回?”
这种药一直都是江湖传闻,他都没有见过。
霓灵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正好你在,我跟你说一下,对于这个时候的我姐来说,失去一年的记忆其实并不是坏事,至少她不用每天都活在对一个人疯狂思念的痛苦之中,所以,也请你......”
“知道!”霓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硕打断,“不要在她面前提起凤影墨和她跟凤影墨之间的事对吧?”
“嗯。”
“放心,就算我想提,我也没有那个胆子提,你难道不知道,皇上的圣旨已经秘密下到了全宫上下,谁提凤影墨,杀无赦,谁在夜离面前瞎说,亦杀无赦!”
杀无赦?!
霓灵有些震惊。
沉默了片刻道:“他也是为我姐好,保护她,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
“可是,凤影墨付出了那么多,在她的记忆里却被抹得干干净净,我觉得对凤影墨不公平。”
霓灵不意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怔之后,又嗤然一笑:“公平?爱一个人还在乎公平不公平吗?爱难道不应该是不计较得失的付出吗?这一点,我相信凤影墨,一个都能舍身救她妹妹的男人,定然希望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过得幸福。当然,说这些你可能不懂。若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霓灵清冷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张硕一人怔在那里很久。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他怎么不懂?
他的意思是,明明今日的一切悲剧都是陌千羽一手造成的,现在好了,凤影墨死了,夜离又忘了凤影墨,而他陌千羽倒是坐享其成、抱得美人归。
这对凤影墨公平吗?
明明不公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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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灵也住进了紫莹宫。
知道自己根本不擅长撒谎,而且,说实在的,在她这个姐姐面前,每次撒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她干脆借口自己长期在棺材铺,对她这一年的事也了解不是很多,而她怕她担心,不想她卷入这些是非,也鲜少对她说这些事为由,尽量避免谈这方面的。
她看得出,虽然她姐姐有些迷茫,对自己失去记忆的这一年很好奇,但是,却是心情不错的。
这份不错的心情,是来自于陌千羽对她的态度,还是来自于初为人母的喜悦,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只要她好。
只要她好,比什么都重要。
“姐,我过来的时候,听说皇上一直在批阅奏折,午膳都没用,你看要不要送点糕点过去,你送过去,皇上肯定很开心的。”
霓灵觉得,既然已决定忘记,那就只能试着重新开始。
“那样不好吧,会打扰他处理政事。”夜离听到霓灵的那句‘你送过去,皇上肯定很开心的’真的有些无法适应。
很开心吗?
“没事,再处理政事,龙体也最为重要不是。”
霓灵一边说,一边已经将糕点盒子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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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宫里,陌千羽端坐在龙案前,低垂着眉眼,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折。
霍安站在边上又是喜又是忧。
喜的是,曾经那个英明神武、龙章凤姿的帝王又回来了。
忧的是,专心政事归专心政事,这一日三膳还是要好好用的吧,竟然忙得午膳都不用。
哎。
世人都道红颜祸水,他以前从不觉得。
特别是历史上的那些关于一个女人导致国家灭亡的记载,他一直都是不信的。
因为他觉得一个女人而已,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但是,他现在相信了。
他真的信了。
眼前这个少年天子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夜离失踪的这些日子,他根本无心政事,每日关注的是,如何找到这个女人。
如今夜离回来了,他从未看到他如此开心过,好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
从紫莹宫回来后就坐在这里处理这些天堆积下来的奏折,一本一本耐心批示,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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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进来的时候,陌千羽依旧埋首在一堆奏折里面,心无旁笃。
霍安看到了她,刚想上前去禀报,夜离竖起手指放在唇边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霍安便止住了。
夜离走过去,将手中的糕点盒子轻轻往龙案上一放。
“朕说过现在不饿,拿走!”
陌千羽瞥了眼糕点盒,眉眼都未抬,就直接拒绝,声音冷得瘆人。
“是!”
夜离回了一声,提起糕点盒,刚转身,就被陌千羽愕然抬头喊住。
“等等!”
夜离顿住脚步,回头。
“是你!”
原本冷泠的声音瞬间转柔,透着一丝意外。
夜离清晰地看到他的一双黑眸里瞬间腾起的光亮,原本冷峻的眉宇也随之舒展开来,他弯起唇角浅笑。
夜离怔了怔。
似乎真的是开心的。
“那皇上还饿不饿?”
夜离的声音里带了笑意,尽管并不明显。
陌千羽将手中的朱砂笔和奏折一放,“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是有些饿了。”
话落,朝她伸出手。
与此同时,凤眸目光一扫身侧霍安。
霍安会意,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夜离走过去,将糕点盒重新放在他面前的龙案上,打开盖子。
“哇,是朕最喜欢的芙蓉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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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千羽笑着捻起一块,送到唇边,轻轻咬下一口,咀嚼。
“嗯,好吃。”满意地点点头,他又执起一块,伸到夜离的嘴边,“你也吃。”
夜离愣了一下。
“谢皇上。”
夜离刚准备伸手接过,却是被陌千羽手一缩避了开,然后,又再次伸到她唇边,黑眸晶亮如星地睨着她。
那意思就是,他喂给她吃。
夜离霎时红了脸。
微微张嘴,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
陌千羽低低一笑,将她咬剩下的那块直接塞入自己口中。
一边咀嚼,一边优雅地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糕屑,“好了,朕就只剩下几本就看完了,你先坐那里看会儿书,朕等会儿带你出去走走!”
将面前的糕点盒移到边上,他指了指龙案斜对面的一个矮榻。
夜离回头看了看,再转回来时见陌千羽已经执起奏折在看,便只得走到矮榻边上,随手拿了本书翻了起来。
其实,根本看不进去。
心里面是说出来的感觉。
在她现有的记忆里,为了避嫌,她可是鲜少来龙吟宫,只是偶尔,她利用自己是内务府总管的职务之便,有什么需要禀报和请示的,才会来这里。
而每次,这个男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连目光在她身上多作一些停留都没有。
现在竟然…….
这真的不是梦吗?
她都表示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传来陌千羽的声音。
“朕好了,你呢?”
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夜离怔怔回神。
她又没真看。
将手中的书卷合上,放在矮榻上的案几上,她朝他看过去。
陌千羽已经起身走了出来,“那走吧。”
夜离也从矮榻上起身,见他身上龙袍因为久坐的缘故,身后的袍角都皱在了一起。
“皇上等一下。”
上前,她蹲下身。
陌千羽顿住脚步,扭头见她专注地帮他打理着衣袍的褶皱,他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自是难掩心中的激动和欣喜。
在她最后整理着他龙袍的领子时,他一把将她的手握住。
“夜离……”
夜离一震,那一瞬间似是有什么光影从脑子里一掠而过。
她忽然觉得此场景似曾相识。
以前,她经常这样帮他打理衣袍吗?
正微微疑惑着,对方再度出了声。
“朕很开心,你第一次为朕做这些。”
第一次?
夜离怔了怔,还未回过神,对方已经拖着她的手出了龙吟宫。
一路上都未曾将她的手松开过。
沿途碰到宫女太监,都停下来朝他们二人行礼。
夜离很不自在,几次想挣脱,都没能如愿。
“皇上这是要带夜离去哪里?”
奴才不能自称了,臣妾她叫不出口,所以,她现在都自称夜离。
“你猜!”
陌千羽侧首望着她,眼底蕴着浅浅的笑意。
夜离看了看他们所行的方向,旋即便知道了答案。
映月楼。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这个地方……不来也罢。
望着绵延而上的青石台阶,陌千羽问她:“你可以吗?”
夜离知道,他问的是,她现在有孕在身,还能上得吗?
她还没那么金贵。
而且孩子还小,一点
都给她造成不了负担。
“嗯。”她微笑点头。
两人拾级而上。
自始至终,陌千羽都牵着她,步子也放得很慢。
终于来到了映月楼的最高层。
两人并肩站在护栏边,放眼远眺。
京师的大街小巷尽收眼底。
风很大,带起两人的衣发翻飞起舞。
夜离侧首,看向长身玉立在身边的男人,心中早已滋味不明。
“夜离,还记得你在这里曾送过一个荷包给朕吗?”
陌千羽骤然开口。
夜离眼帘微微一颤。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怎么会不记得?
弯唇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记得,夜离还记得皇上看也未看,接过之后,便扬手将荷包从这上面丢了下去。皇上还跟夜离说,皇上心中早已经住进了一个女子,而之所以让夜离入宫,是因为夜离长得跟那个女子有几分眉眼相似。”
“嗯,”陌千羽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
末了,也侧过头,看向她,“可是后面发生的事,你却不记得了。”
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