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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读的真好!有气势!”楚少渊挨过来,头往她这边垂了垂,轻声与她耳语,语气十分肯定的狠狠夸赞了她一遍,几乎让婵衣维持不住端庄的仪态。
登基大典比封后大典复杂繁冗许多,仪式按部就班的往前进行,楚少渊执意将婵衣带在身旁,连封后大典都同时进行了,虽说不合礼仪,但楚少渊这个新继位的皇帝硬是任性到底,朝臣们也只好假装没有看到,纷纷无视了站在楚少渊身边的婵衣。
这么一天下来,不说婵衣累得瘫倒在拔步床上不想动弹了,便是楚少渊这样精力充沛的男子也觉得吃不消,体力倒还好说,关键是那些礼仪复杂极了,折腾来折腾去的,让他头疼。
他躺倒在婵衣身边,两人只是在进入内殿之后将头上的饰物都拆解掉,身上还穿着帝后的礼服,龙飞凤舞的礼服又掺进了金银丝线织造,在灯光下尤为显得富丽堂皇的隆重。
“这一天下来简直堪比上刑,”婵衣闭着眼睛,有气无力,“这身儿衣裳就好几斤重,头顶着那么多沉甸甸的金饰,我脖子都要歪了!”
楚少渊忍不住笑着伸过手去帮她捏了捏脖颈,“翻个身,我帮你捏捏后颈,这里定然更酸痛。”
“嗯……”婵衣应的乖巧,可过了半天也不动作,一副我已经不行了的样子,看得楚少渊直笑,自己动手将人翻了个面儿,拿另一条胳膊肘撑着头,一边给她按着脖颈一边与她说话。
“这几天先在乾元殿凑合凑合,等毓秀宫修好了再搬过去,晚晚刚刚进来没瞧见殿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楚少渊贴在她的耳际旁,轻声的勾着她说话,声音温柔下来,听上去竟没有一点攻击性,让人只想沉溺其中。
婵衣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了,实在因为楚少渊的按摩手法太好,她敷衍的随口道:“嗯,瞧见了,到处都是簇新簇新的,本也该如此。”
楚少渊被她这副敷衍至极的口气弄的哭笑不得,刚想将人摇晃起来,便见她重重的打了个哈欠,眼睛也似困得睁不开,他的心蓦得一软,将人揽入怀里,抚着她的后背。
“既是困了,便好好睡吧,不过得先将礼服脱了,不然等你睡醒,定要难过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楚少渊也不指望婵衣这会儿还能自制力强大到爬起来换家常的衣裳,也就认命的自己伸手服侍起婵衣来,将她一身儿足足有十来层的礼服给扒拉下来,一件一件挂好,又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这才顾得上自己。
等他简单洗漱过又换了一身中衣之后,美滋滋的钻进裹着婵衣的被子里,轻轻搂着人便称心如意的睡着了。
夜色十分的昏沉,更漏声不断滴答滴答作响,连值夜的太监都一顿一顿的打起了瞌睡,而此时陷在睡梦中的楚少渊,却有些焦躁起来,他搂着婵衣的手一再的收紧,竟像是要将人揉入身体里似得,让婵衣因为呼吸不顺畅,反而途中惊醒过来。
“……意舒?”睁着迷蒙的眼睛,婵衣看着楚少渊一头薄汗,不由得伸手擦了擦他的额头,在他耳边又唤了一声,“意舒,你要不要紧?”
但楚少渊却一直陷入自己的梦魇当中,如何也醒不过来,纵然婵衣已经十分轻的唤他,可他依旧将婵衣紧紧搂着,半点不放松。
“疼……”婵衣小声抗议,实在是被箍紧到连气儿也喘不顺的地步了。
而她这么一喊疼,楚少渊立马便将收紧的胳膊松开了些,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瞅着楚少渊看了许久,婵衣觉得楚少渊一定是在做一个特别可怕的梦,否则不会有这样反常的表现,以前她刚重生的时候,也是这么老做噩梦的,所以她看着看着便神游了,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等到天空泛白,太阳初升的时候,楚少渊习惯性的醒来之后,便发觉一个让他有些尴尬的事情。
呃……被子被他卷成了个蝉蛹的形状,里面紧紧裹着他跟婵衣,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办到的,虽然这个形状看上去完成起来是非常有难度的一件事,能将之完成的他是多么棒,可他的尴尬还是不可抑制的让他在被窝里沉思了一刻。
如何才能不惊动婵衣的情况下,将这个茧一般的被子松开呢?
想来想去,若不是婵衣在早朝之前便醒了过来,只怕楚少渊还在沉思,所幸婵衣一直记得这件事儿,纵然困顿也努力让自己爬起来,给楚少渊准备继位之后第一天的朝服。
认真的给楚少渊穿好朝服,腰带上坠着玉压袍子,梳好发髻戴好冕旒,婵衣退后几步看着楚少渊。
这个坐在杌凳上的肤色偏白容貌昳丽的男子,此刻正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凝视着她,如画的眉目轻扬,好看的像从画上走下来似得,纵然婵衣日日与他相对,心却仍旧狠狠的跳了一跳。
“怎么了?”楚少渊站起身来,看着她变幻莫测的神情,颇有些担忧的走向前来,张开手臂前前后后的看自己的这身儿皇帝朝服,“是哪儿不妥当么?”
婵衣笑着摇头,“陛下穿这身儿朝服真是威风极了。”
被婵衣猛不防的夸赞,楚少渊脸上窜起一抹红,抿嘴笑了笑,上前拥住她,严肃认真的在她耳边道:“晚晚这么说,那便是极好的,等我下朝回来一同用早膳!”
分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却在楚少渊的口中成了什么大事,那样的认真严谨,听的婵衣直笑。
朝堂上,官吏们陆陆续续的进来,按照次序排列站好,楚少渊虽说作为皇帝而言,是头一次上朝,但与他而言,却一点儿也谈不上陌生,看着朝臣们跪拜行礼并且高呼“皇帝万安”此类的吉祥话,楚少渊没用一会儿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