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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在心底叹一口气,抬起眸子,眼睛顺着满屋子的珍奇一路看过去,定格在一只白玉做的匣子上。
他走过去,将匣子里头装订好的册子拿出来,将册子轻轻擦拭一遍,视若珍宝一般交付到楚少渊手里,“这些都是你母妃留下的,原本就打算给你的,如今都给你拿去吧。”
然后又不舍的看了几眼,才转了头,语气微叹:“你母妃当年遭人陷害,朕误信谗言,终酿下大祸,若当年朕能够在如雪身边多放几个护卫,也不至于如此,到底还是朕的过错,你调查的那些官吏们,也不过是背了这个祸事罢了,这些往事沉积多年不提也罢!”
话到这里,也是告诉楚少渊,往事不必再追查了,是他误信了谗言害死了宸贵妃。
而楚少渊也明白了一件事。
母妃她当真是如同晚晚所说的那般涉及朝政了,否则父王不会这样轻易的就听信了谗言。
他忽然觉得可笑极了,难怪他左查右查,总是查不到头绪,原来根本就是他找的方向不对。
楚少渊的眸子垂了下来,知道了这样的实情,并不能让他觉得欣喜,反而让他失落极了,在他心里,文帝这样的父亲一直都是他所努力的方向,不论文帝做什么,他都有一种崇拜的心理,哪怕有些事文帝做的并不好,他依然觉得父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帝王。
可到了现在,他忽然窥得一隅,却叫他整个人都无法承受。
他面上的神色变换几许,然后才重新换上了一副淡然的笑意,“儿臣知晓了,父王可还有别的要嘱咐儿臣的么?”
文帝并没有注意到楚少渊的神情变化,他垂着眼睛一直在看宸贵妃,看他所熟悉的眉眼,看他所喜欢的模样,看他心里的那颗朱砂痣。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注意到楚少渊还在这里站着,他挥了挥手:“你去准备准备,等老四大婚之后,你便动身去川贵吧,往后……”
文帝忽然降低了声音,听不真切,似乎只有嘴唇在动,他说:“……等你再回来,父王还你一个清静的山河。”
最后一句话融在了他低声喃喃之中,并没有让楚少渊听见。
楚少渊此刻的心绪起伏不定,也没有注意那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只恭敬的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屋子,离开前,定定的看了一眼自个儿的母妃,薄唇抿出一抹坚定的意味。
走出宫门,他抬头看了一眼宫殿上方悬挂的牌匾,藏雪殿。
倒真是应景,可这里分明就是静远宫的一个偏殿罢了,将母妃这样一个位及贵妃的女子放到了静远宫当中,却还款款深情,难道父王就不觉得他的深情有些可笑么?
夏日的天气热得人直冒汗,可楚少渊走在宫道上,心里却像是被冰水从头到脚浇下来似得,冰冷彻骨,两排高高的宫墙,将母妃的一生困住,也困住了她的绝世才华,这么多年,人们提到母妃只有她的聪慧她的机敏,又有谁会说一句她的那些委屈?
楚少渊清冷的眸子凝满了幽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炸开,收也收不回来。
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样冒险的念头压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忍得了,况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过是再容忍一段时间罢了,他忍得下去!
楚少渊大步走出皇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
婵衣陪着夏老夫人吃过午膳之后,又跟谢氏将夏明彻大婚时要用到的那些东西都核对了一遍,虽然她在夏明彻大婚的时候就离开云浮了,但到底是心中记挂,所以将整理园子时,收拾出来的许多摆件儿都送到了夏明彻的隐秋院里,全当是给夏明彻添彩头了。
谢氏还笑着指着她道:“只听说哥哥给妹子添妆的,没听说过妹子还要给哥哥新婚贺礼的。”
婵衣回答的也干脆:“二哥如今哪里有我豪富?我自然是要帮衬一二的了,等往后我落魄的时候,才好厚着脸皮让二哥接济我啊!”
谢氏掩着嘴笑她,不过最后还是由着她去布置了。
等到楚少渊过来接婵衣回府的时候,天边已经隐隐有了抹朝霞。
夏府一大群人站在垂花门,都是为婵衣送行的,其中夏老夫人的神情最为不舍。
旁人至少还能在正日子将婵衣送出云浮城外,可夏老夫人年岁大了,腿脚也不便,到底是不能多送婵衣一程了,所以她不顾家人反对,从房里出来一定要送自个儿孙女这一程,要看着婵衣走出去。
婵衣也不忤逆她的意思,笑着跟她们一一告别。
在眼神扫到娴衣时,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倒不是因为不喜娴衣这个妹妹,而是因为娴衣脸上木木的神情。
虽说好久没有见到娴衣了,但她一直是知道娴衣状况的,她被祖母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派了两个教养嬷嬷来教她规矩,平日里看得十分紧,并不许她出来活动,只有过年过节一家人在一起,才会放她出来透透风,这样关着她,要一直关到她成亲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