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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感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项凡紧紧地抓着军子的右手,一边抹除他脸上的血水,一边帮他整理着有些褶皱的军服:“军子,咱不能就这么邋遢的走了,要不然下去了,也找不上漂亮媳妇,所以呢,听我一句劝,别省着,对自己好一点,优秀一点才是真正的好。”
收拾好军子的衣着,项凡的双腿在血色的沙地里挪动,缓缓地俯下身给牛猛也整理了起来,脸上的悲痛感也在慢慢地消失,再接着替马跃也收拾了一下,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一丝不苟,兰多夫跟刘成的脸上充满着不忍:“指挥官,够了,你为兄弟们做的够多了,他们都是笑着走的,你看,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闭嘴。”项凡不顾一切的推开想要上来帮助的士兵们,“我一个人来,你们都在那边看着就行了,我是罪人,应该为他们送行。”
项凡半蹲着,替每一个战死的士兵整理仪容,虽然脸上看上去不大在乎了,但是颤抖的双手依然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给所有的士兵整理好了之后,项凡微笑着朝着周围的所有人行了一个军礼:“我是导致他们战死的罪魁祸首,我应该早点来的,现在应该陪着兄弟们一块走,要不然他们路上也会孤单,刚才我已经看见他们了。”
项凡言语让士兵的心里面都有些酸酸的,兰多夫猛然察觉到不对劲,项凡的这些话怎么有点像是交代遗言啊。忽然间看到项凡抽出自己的箔镍短刀,抹向自己的脖子,兰多夫恐惧的大喊出声:“不,不要自杀啊!”
兰多夫的吼叫声惊醒了大家,恐慌在蔓延,砰地一声,项凡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眼身后,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一名老兵嘴上叼着已经被雨水浇灭的烟头,手上拿着一根粗长的木棍:“还好我发现得早,要不然乐子就真的大了。”
刚才的老兵下士会意的点点头:“阿凯辛苦你了,这样的指挥官真的是太难得了,打晕了好,希望一觉醒过来之后,能真正的清醒过来吧,你们这帮新兵蛋子真是好运气,这么有血性人情的长官已经很少见了,不知道有多少的低级军官就想着踩着我们的尸体往上爬。”
刘成、兰多夫还有其他的小队成员都是一阵后怕,所有人都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兰多夫拨开项凡手中的箔镍短刀扔到一边,迅速查看着项凡的脖子,上面只有一道浅浅的血痕。
“还好,指挥官没有受伤。”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项凡在他们眼中迅速的由亲切上升到了崇拜的地步,一个个小队成员自发的收拾起战友的尸体,他们不想指挥官阁下醒过来之后,看着这些兄弟的尸首再度陷入长久的悲伤。
“都直接火化了吧,用木盒子装好,标上姓名,士兵牌号!”一名老兵依靠在石壁边上提醒道。
一个多小时以后,雨渐渐地小了,来得快,走得也快,十二个木盒子整齐的排列着,老兵们也站好队伍向着这十二个盒子行礼送行,新兵们分出十二个人抱着木盒,兰多夫抱着项凡,一行人在湿润黏糊的沙地里面走着,向着飞船的方向就这么慢慢地走着。
天边划过几颗流星,似乎也是预示着有很多的英雄在悄然流逝,项凡的眼角划过几道泪痕,这一刻似乎是有些清醒,似乎是有些梦幻。
项凡被送回了飞船的舰长舱,战死士兵的骨灰盒被好好的收容了起来,池风、珍妮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都有些疯狂,惊诧,尤其是听到项凡承受不住自己兄弟战死,决定自杀的时候,池风彻底的暴走了,两只眼睛通红的舱室里面只听到他愤怒的暴吼声。
下半夜的时间里,珍妮和另外两个医护官给受伤的人员忙着治疗,而池风在天网之中疯狂的利用各种信号源搜索着扎克军的所在地,这一次他要给项凡找到悲伤的宣泄口,也给所有战死的兄弟讨回一个公道,飞船上再度陷入了沉寂,一切都在悲伤和愤怒中悄然进行,似乎是所有人都有了一种觉悟。
老兵们都回到了小型攻击舰上面,唯一的一名老兵下士问道:“阿凯,我们早就见惯了生死,但是为什么今天我也会掉眼泪呢?”
阿凯抹着自己的眼角,哈哈大笑:“因为啊,咱们碰到了有血性的新兵蛋子了,更重要的是咱们遇到了一个可以为士兵去死的指挥官,那是庆幸的眼泪啊。”
原本都一脸沉默肃然的老兵们都笑了,这下子,轮到他们出力了,应该好好给那帮叛徒一个深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