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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太太要夺走你的家主位置,才故意让人把你撞残的吗?”姜玉兰的话语脱口而出。
君明寒眼梢微挑,露出个极为深沉又淡漠的笑意来:果然如此呢,我亲爱的妈妈,你是知道老太太要找人撞死撞残我的事!
心中顺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君明寒这才慢声道,“她若真的想夺走家主权力,完全可以慢慢来,先把我架空,再一点点的蚕食君家,这样慢慢来,远比她铤而走险要来得强……可是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玉兰缓缓的松开了自己掐住君明寒脖子的那只手,茫然而无知的摇了摇头。
“——那么,你又知不知道,爷爷怎么死的?”
君明寒挑了挑眉梢,抑郁的眉宇间居然闪烁出一道莫名的光彩来,冷漠的笑道,“爷爷去世前的那几天,身体一直不太好,可也没有到那种病危的地步,是他查到了老太太跟你们姜家联合在一起在私下里制毒、贩毒的事,而活生生被气死的!”
姜玉兰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忍不住失声大叫道,“你别胡乱说话!老爷子明明是病逝的,他临终前,我们一大家子可都在场呢!”
瞧着姜玉兰这副食古不化的模样,君明寒眉宇间的光彩一点点的退散开来,重新变得阴郁而病态,“你信不信都好……爷爷临死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而在他老人家去世后不久,我准备接手家主位置之前,特意去找老太太谈了一次。”
说到这里时,君明寒茶褐色的剔透眸子里,流露出一股子浓浓的悔意和疯狂,“那个时候,是我年轻气盛,虽然没有明说这事,只是隐隐的暗示她,劝她收手,以免将君家拉入无法挽回的深渊……只是没想到,我这个奶奶真是够狠够毒啊,在我跟她谈完的第二天,就制造出那一起车祸,如果不是我手上握有家主扳指可以号令君家死士,再加上爷爷生前查到的制毒贩毒证据也被我藏起来了,让她投鼠忌器,不然的话,——你真当我能活到今天吗?!”
“你那场车祸,明明是你妨碍到了老太太的权力,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姜玉兰愤怒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歇斯底里的尖叫了出来,“我才不信你的挑拨离间!我为姜家和君家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不会是这个下场!老太太还要用我给她做事,她不会害我的!”
君明寒忽然轻轻的哧笑了出来,斜睨着自己的生母,带着一股子蔑视和冷情,“——我真是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这么笃定,老太太不会对你下手?连我这个亲孙子,她都可以毫不留情的算计,你觉着就你这么一个儿媳妇,她真的会在乎?”
姜玉兰再不耐烦跟长子讨论这事,急躁的道,“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不想听你挑拨我们婆媳俩之间的关系!我今天过来,是问你银丝鲤这事的解决办法的!你别跟我在这里跟我说些有的没的……”
“你走吧。”
没有得来想要中的答案,君明寒蓦然开口如是道了一句,用手熟练地转动了轮椅,缓缓的用轮椅转动到单人床边,只留给了她一道清冷而漠然的背影,“这次,是我这辈子最后见你一面了……等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投胎个寻常人家。”
“你个臭小子!在诅咒我死么!”姜玉兰气得暴跳如雷,指着君明寒羸弱的背影,骂了好半天,骂完了人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拍拍身上的衣服,好像来到这间地下室染上了什么病菌一样。
回了自己的房间,瞧见丈夫君奉国居然这么晚还没回来,姜玉兰心知丈夫这又是去莫婉怡睡下了,换做平时,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可是这一次,她想到了应对银丝鲤的主意,也难得的好脾气没有骂人,径自去浴室洗了澡,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电话,直接拨通了个电话号码……
嘟嘟的两声,电话另外一端传来一个慵懒而轻佻的女音,“喂……谁啊,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赶紧给老娘一个理由,不然的话,我让你好看!”
“呦,赵艳梅,你现在的架子还真是大啊。”姜玉兰冷笑了出来,“敢跟我姜玉兰这么说话,想不到,当初我上学那会屁股后面的小跟班,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电话另外一端的轻佻女人赵艳梅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谄笑道,“原来是姜姐啊,我这不是没听出来你的声音嘛,要知道是你的话,我怎么敢这么说话?”
姜玉兰跋扈的冷哼,“算你识相!”
赵艳梅赶紧趁热打铁的追问道,“姜姐啊,您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啊,您要是有事的话,就尽管说话,别的不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还是能帮您办到的,你都不知道,有跟你的这一层关系,我好歹嫁个了在本地还算小有势力的堂口老大,手下好及时的弟兄!”
瞧见赵艳梅这么识趣,姜玉兰满意的笑了笑,“行,既然你这么说了,给我找两个人,要身手利索,擅长撬锁入户的那种,北宁市郊区这边有座香园,去那里给我偷几条银色小鱼……事情办好的话,拿到鱼,我给你五十万。”
电话另外一端的赵艳梅眼睛都亮了,立马应声,“行!姜姐你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的身上!你等好吧!”
挂断了电话,姜玉兰舒心急了,躺在按摩椅上做起了面膜,还一边哼哼着,早知道自己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干嘛还要去大儿子那里浪费口舌?
至于君明寒所说的老太太会害她?嗤,长子在挑拨人心呢,她这还看不出来吗?长子从小就跟她不亲,生来就是克她这个当妈的,她会信君明寒的话才怪!
至于小儿子君明翊晚饭时的冰冷无情,那肯定是他故意装出来的模样,这么孝顺又懂事的小儿子,怎么可能这么对自己这个亲妈呢?明翊肯定是怕老太太牵连,才故意装出那副残忍模样的。
啧啧,自己也真是的,怎么能因为宝贝儿子的那一个眼神,就跟他离了心呢?这不是上了别人的当吗?
想通了这一切,姜玉兰立马叫来女佣,让人给君明翊炖上一锅补品送过去……当然,这锅补品是没有添加其他“佐料”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全家人吃早饭的时候,总算见到了挣扎着从祖祠里挣扎爬出来的蓝梦,绝美的面容上略微现出几分苍白之色,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是女佣扶着她进来的,两条腿好像都快断了一般,看着就让人心疼。
早饭过后,志得意满的君三叔夹着公文包,就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去接手韩林产业的事务了,蓝梦昨天晚上跪了一夜,又冷又饿的,膝盖都跪肿的,自然去不了公司,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养伤。
只是,君家谁也没有预料到,上午的时候,君家客厅里再度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司凛。
老太太听说司凛居然又过来了时,当即色变,手拄着拐杖去了客厅,正好瞧见司凛跟在自己家似的坐在沙发上,而叶妩听说司凛过来了,也带着左咏儿,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司凛跟君家几个人随意闲扯着,时不时的跟叶妩交流几句,一直带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君家快回来人了,这才拍拍屁股离开。
本以为司凛不过是来走动得勤了一些,可君老太,做梦都没聊,连着一周的时间,司凛居然每天定时过来,定时离开,中午回家吃顿饭又滚回来了!
君老太简直要被司凛的无耻行径给气疯了!他这是把每天来君家,当成了工作吗?每天定时来、定时走,从来都不带迟到半分钟,这么兢兢业业的,简直堪比劳模,摔啊!你这样的敬业,真的好么!
可对于此,她又不能说什么,还不能出口撵人,就连她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上楼休息这种暗示,都能视若无睹……
好吧,君老太这次彻底认栽!谁让她当初嘴贱的,看见银丝鲤那种好东西,就下意识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人家现在把你的客套话当成把柄了!肿么破!
而就在司凛在楼下跟君老太和叶妩两人,胡天海地的随口瞎扯时,正在外面打牌的姜玉兰却接到了来自赵艳梅的电话,带着几分讨好和可怜意味的道,“姜姐,真对不住啊,我们的人进不去香园那里!”
姜玉兰当即色变,借故去洗手间,压低声音怒问,“你不是说,你老公手底下的那群人,都是撬锁入户的好手吗?不是说想偷什么就偷什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赵艳梅委屈得都快哭了,“姜姐,你听我说啊,我们的人是小偷小摸的在行,可是香园那是什么见鬼的地方!简直比总统府还难以进去!人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人发现了,直接给扭送到警署去,这一周的时间,我老公都折损了一半的手下,被送去警署二十来号人,花钱保释都不行……那个香园,简直就好像是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一样,附近半公里的地方都是禁区,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姜玉兰听见这话,也彻底蔫了,“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姜姐啊,我这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赵艳梅停顿了一下,故意压低声音道,“但是吧,我给你支个招,你自己进去偷。”
“你开什么玩笑!”姜玉兰忍不住大叫了出来,随即瞅了一眼洗手间周围,赶紧压低声音道,“我可是堂堂世家千金,亲自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那不是有损我的身份吗?”
赵艳梅苦笑,故意游说道,“姜姐,现在可是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啊,那个香园,不是距离你住的君家园子挺近的么?想必你们两家也应该认识的,到时候进去参观会客的,再把主人和下人支走,你再随身带个大一点的包,到时候想偷几条,不是易如反掌吗?香园的主人怎么可能想到,客人会偷东西的?而且,就算是被发现了,凭着你们君家在北宁市的权势,难不成他还敢为难你?”
姜蓝梦迟疑了一下,“可是,我跟那香园的主人不熟啊,他不可能邀请我去园子参观的。”
“姜姐!你们家一个跟他熟悉的人都没有吗?”赵艳梅故意问道。
姜玉兰一拍脑袋,“哎……不对!有一个!我儿媳妇叶妩跟他关系不错!对呀,只要能说动老太太,让叶妩去香园看看,我正好借口监视这丫头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