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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都是慢车,硬座绿皮车,烧煤的那种蒸汽火车头拉着。我父亲跟王思河坐了两天三夜的火车才到达北京。离开家的时候,他们两个每人身上带了几个窝窝头,下车的时候已经吃完了。两个人身上还带着五毛钱,五毛钱已经算是不少了,我奶奶辛辛苦苦干十天的活儿才能挣五毛钱。
火车到站的地方,并不繁华,还有点荒凉,我父亲一下车就晕头转向了,不知道这是到了哪儿,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好在这趟火车上的人全都下来了,都是往一个地方去的,我父亲不知道这是哪儿,有人知道,跟着下,不害怕。
人群乌乌泱泱、人头攒动,踩的那地面都轰隆隆的响,就跟放了一大群羊似的。
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糊里糊涂随着人群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人群里找“二七派”那几个货,也就不大会儿功夫,给他们找到了,因为人太多,不好动手,悄悄尾随在他们后面跟着。
走了没多远,前面出现一座大棚子,里面热气升腾,这是专门给红卫兵们开设的临时大伙,就跟过去粥厂的性质差不多,这些人在这里可以随便吃喝。
吃过饭以后,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我父亲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了,人群出现了分化,因为北京这方面有人来接站,接站的人都是各个派系的,人群很快分流,分成了好几股,接站的人领着他们,各自找各自的队伍去了。
我父亲跟王思河就尾随着“二七派”这一股,继续往前走。路上,越走看着越像那么回事儿了,路两旁出现了楼房、店铺,路上出现了汽车、自行车等,俨然一副老北京风味儿。当时虽说看着萧条,很多店铺都关着门,不过绝对要比我们这个破落小山村繁华的多,临街的那些墙上,贴满了白纸黑字的大标语、大字报,有的是*语录,有的是鸡血沸腾的口号,看着都叫人眼晕,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天下乱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天色黑了下来,这股二七派的人,穿街过巷,在巷子里一处四合院落了脚。我父亲他们两个没敢进去,不是他们派系的,进去搞不好还得挨揍呢,两个人在四合院旁边找了个角落猫了一夜。
第二天,找了个地方吃过早饭,尾随着这些人来到了*广场。
用我父亲的话说,当时那广场上全是人,人山人海,一眼都望不到边,人人手里举着“红宝书”,在*城楼底下喊口号、唱歌、游行,口号喊的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歌唱的是: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
可能因为人数还是不够多,没能引起中央领导们的重视,这些人在*广场上折腾了三天,也没能见着伟大的领袖*。
三天来,我父亲两个也被迫混在人群里面,手举“红宝书”,跟着他们喊口号,唱歌,不过,他们没忘记自己两个千里迢迢跑北京干啥来了,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几个货。
到了第四天傍晚,终于给我父亲他们两个逮着了机会。当时,在我们村里打我奶奶的总共有五个人,三男二女,他们的名字,我父亲到现在都还记得,不过,在这里我就不再写他们的真实姓名了,毕竟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写出来也没啥意思了,再说他们现在不一定还活着。三个男的,咱们就叫他们男一、男二、男三,女的,就叫女一、女二好了。
那是天色将黑的时候,刚刚吃过晚饭,我父亲两个又猫到四合院旁边那个角落里,这个角落位置很好,只要一打四合院出来人,就能听见声音,一探头就能看见出来的是谁。
那几个货,估计也第一次来北京,估计在四合院呆腻歪了,男一、男二和一个女生一起走了出来,这女生不是打我奶奶的那两个,这个我父亲不认识。他们出来以后,朝着胡同另一个方向走去,我父亲跟王思河发现他们以后,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所在的这个四合院具体在北京哪个位置,我父亲说不清楚,因为当时乱的很,到处贴的都是字幅标语,有点儿标志性、特色性的东西也都给这些败家玩意们打砸烧了,这地方距离*挺远的。
我父亲记得出了胡同以后,往右走,是条大路,大路走了能有五六十米,左边出现一条小路,这仨货一转身上了小路。沿着小路又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当是天色也黑,就见前面黑压压的出现一个小树林,三个人高谈阔论着,走进了树林。
我父亲两个朝四下看看,挺背的一个地方,周围呢,也没见着人,不知道这仨人进树林里干啥,两个人小心翼翼跟了进去。
进树林以后没走多远,就听前面那女人大叫了一声:“你们两个干什么!”
我父亲跟王思河两个顿时吓了一跳,心说,难道给他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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