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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住故事的讲述,凌音看着纳兰舞与谷遥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还有她眸中的满足,不禁凝了一抹浅笑。
此刻,这女子正轻靠在已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肩上,认真的听着故事,
见凌音忽然停住,纳兰舞心有所悟的微叹道:“这男子为寻找心爱之人踏遍天下,真是勇气可嘉。可命运作弄下,他一见钟情爱上的女子,是只桃花妖。”
“却不知,冥冥中自有天意。这桃花妖正是他从小祈愿的一株桃树,在他岁岁年年播种下,桃树有了同伴不再孤单,也正是这男子给予了她希望。磐”
“所以在桃花灯会的那晚,她才会化为女子与那个祈愿了她二十年的男子有一段邂逅。”
“男子留书出走,行遍千山寻找心中牵挂的人,可原来心中的那个人看似远在天边,却近在咫尺。”
心中有了些许激动之意,纳兰舞用锦帕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此刻,谷遥便是一惊之余,低头看向了已用眼神示意自己无碍的女子。
看着二人眸中浓浓爱意,凌音心中却是微微一拧。她想起了容倾说过,这女子只剩下一日候。
鼻尖一酸,凌音微有不忍的别开了脸。看向一旁的容倾,见他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凌音瞬间生了丝鄙夷。
将手反握着轻抚上谷遥的手,纳兰舞转眼瞥向凌音,似乎来了兴致,便追问道:“这桃花妖最后与这男子在一起了吗?”
目光一凝,凌音看着这个面容瞬间蕴了苍白的女子,眸色黯淡了点点。
此刻,她手中死死拽着的锦帕上,已透出了丝丝绯红。纳兰舞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吞下了剧毒。
却不曾想,谷遥会拼死将她带出来,甚至是放弃了所拥有的一切,也要与她在一起。
可就像是命运的作弄般,如今他们却要面临生离死别。
喉间微微哽咽了几分,凌音忽然觉得自己也不如想象中那般坚强,也会因为这样凄美的爱情而伤心。
甚至这一切,还让她联想到了自己。
淡淡的笑着,她轻眨了一许微有酸涩的眼,“自然是在一起的。桃花妖献出了自身的修为与桃花仙子做了交换,用毕生修为换做二十年的人。”
“化身为人的桃花妖嫁给了男子为妻,学习洗衣做饭,烧菜,操持家务,相夫教子。”
“尽管容颜终会衰老,但她却幸福的与男子相守相爱。由于耗尽了修为,她的生命并不长,二十年后便与世长辞。她抱着感恩的心度过短暂的一生,微笑离去。”
听完故事纳兰舞终于展开了笑颜,轻叹道:“真好,她还能有二十年与自己的心上人厮守。你们说有多少人是像木屋中的老夫妻那样,可以陪着对方一辈子?”
言语间,纳兰舞瞥了眼容倾,浅笑着朝凌音道:“所以,你们也要好好珍惜对方,不要再闹别扭了,我们这些局外人都为你们着急。”
并不去看容倾,凌音只是微有尴尬的开了口,“谁和他是一对了。”
纳兰舞轻笑间,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枚尚未完成的荷包,轻抚着荷包上的图案,她叹道:“可惜我没办法继续完成它了。二十年是桃花妖的一生一世,而一日就是我的一生一世。日子虽短,但我觉得很满足。”
她话语刚落,胸中翻涌的血气便让她无法抑制的喷吐出鲜血。而那枚有着精致绣工的荷包上,亦是染满了灼红的血迹。
神色惊慌的站起身来,凌音看向已失去意识,且满脸灰败的纳兰舞,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了一记绵缠却忧骨的话语。
一年老一年,一秋又一秋,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聚一离别,一生一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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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颐殿。
华美精致的大殿中,各处都摆放着在冬日里甚少能见的花儿,而大殿的顶端,更是用了十二束流云香织的锦缎汇成了一许芬芳致美的花朵。
除此之外,殿中还每隔一处便悬耀着红烛艳稠扎成的宫灯,那盈盈灼灼,映得殿内满是炫目畅心之景。
在北曜国,这般精心而备的宴会,还是第一次。只因今日,是温僖皇贵妃韩忆柳的生辰。
此刻,宫人们正忙碌的穿行在各席位间,摆放着瓜果美酒与佳肴糕点。而已入座的众位大臣,则是皆在相互低语言谈着此次冬日赈灾之事。
两侧的席位前方,容修,容祯等人都已入座,而尚未出嫁的几位公主也位列其间。
至于皇帝的后宫妃嫔们,也因了今日要来给皇贵妃祝贺生辰,几乎都参与了宴会,容修的母亲云妃与容祯的母亲静妃亦是不例外。
片刻后,在小太监的一声唱诺之下,容辛携了皇后与皇贵妃一道踏入了殿内。
一眼凝过两旁席位间躬身行礼的王公大臣,皇后许秀瑜静凝着眼眸,周身皆是华贵端淑之气,而一同行在容辛身旁的皇贵妃韩忆柳,则是眉间若水,尽显倾城无双之美。
<p缓行至高台的上的席位入座,在容辛的一番示意下,众人才悉数坐落。此番,坐于席间容修环了眼四周后,便在众目之中,率先站了起身。
手执白玉酒杯,他朝高台上的三人躬身一礼,便朗声道:“今日是乃皇贵妃娘娘的生辰,儿臣恭祝娘娘花灿金萱,婺宿腾辉。”
浅笑着看了眼一旁深凝着自己的容辛,韩忆柳接过身旁侍婢递来的清酒,将手腕轻轻一扬,“心承端王美言吉语,本宫便干了这一杯。”
仰头缓缓将酒水饮下,她刚放下碧翠酒杯,一旁的侍婢便在容辛的示意下,将淡化酒息的雪梨片,送至了她手边。
见高台上那男人如此悉心的关照着皇贵妃的寸细变化,坐于席间的静妃付雪烟,便是执起塌上的茶水,唇含浅笑的轻饮了一口。
此刻,母亲清淡如水的模样,倒是让恒王容祯看入了眼中。扫了眼高台上的三人,他径自倒满一杯酒水,亦是站了起身。
“今日,借皇贵妃娘娘生辰之喜,儿臣恭祝皇贵妃娘娘北堂萱茂,慈竹风和;父皇龙体安康,国运昌盛;皇后娘娘凤仪万千,安平喜乐。”
听得他的这般祝语,一直静坐与容辛身旁的许秀瑜便是扬起手中酒水,“今日是皇贵妃妹妹的生辰,本宫倒也沾了喜气,若不饮下此杯,便是辜负了恒王的一番心意。”
浅笑吟吟的喝下手中酒水,许秀瑜不着痕迹的瞥了眼旁侧的韩忆柳。
此刻,在容辛展眉而笑,举起龙凤雪翠酒杯时,韩忆柳也一道执起了手边的清酒。
“在朕的这些儿子里,你虽离朕最远,但孝心却不输于常驻盛京的任何一位王爷。你能时时记得同祝朕与皇后,朕甚感欣慰。”
将手中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他忽的从韩忆柳手中拿过了她的清酒,“容祯,皇贵妃娘娘近来身子不适,就由朕代她饮下此杯。”
再度将酒水一饮而尽,容辛淡笑之际,容祯已饮下了手中酒水,朝了他示杯,“父皇关怀皇贵妃娘娘的身子,是乃父皇的仁爱之心,儿臣也望父皇能多多休息,勿为国事太过操劳。”
眉眼含笑的点了点头,容辛嗓音怡然了几分,“容祯的心,朕懂。”
在这二人祝酒过后,众人见皇上的心情比方才到来时更加愉悦,忙纷纷起身朝了高台上的三人祝礼。
看着大殿内热闹祥和的气氛,容辛酒过三巡,便是放下酒杯浅笑着朝了韩忆柳轻叹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这般喜和之景,却独独少了容倾。”
见身旁男人的眼中透出一抹淡淡的落寞与遗憾,韩忆柳径自执起桌上的酒壶,朝他杯中斟满了酒水,“皇上,此次赈灾之事已平,相信他很快便能回到盛京,皇上不必如此挂心。”
乘着淡淡的酒意,容辛唇角扯出了一抹浅笑,而他的嗓音更是腻了丝宠溺,“容倾此次立下大功,朕定要好好赏赐爱妃与皇儿。”
眼见男人搁在膝上的大掌紧上了自己的手,韩忆柳眉眼一凝,“此次立功冒险的是乃容倾,这与臣妾又有什么关系?”
不予避讳殿中众人的目光,容辛忽的凑近她几分,笑言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爱妃给朕诞下了这么优秀的儿子,便是为北曜国立下了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