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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章两败俱伤
总算见识到斯拉夫人的狠辣之处了,为了一道火墙,宁愿付出五千多人的生命。不过华子清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随着这道火墙熊熊燃烧,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方大阵停止运转,尤其是水火两阵,由于没有同时停止,现在已经扎堆在了一起。这番变故,直接导致许多定****士兵无法从容应对。
维雅切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阔剑高高举起,十几根撞城木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担当主攻的竟然是两千多名斯拉夫骑兵,他们目标直指靠近火墙的地阵,后边是两千多步兵开路,最后才是十几根撞城木。骑兵两侧掠过来,向着地阵挤压。这个时候地阵也重新恢复原状,盾牌在外,长枪林立,长弓手开始抛射,即使监狱覆盖,依旧挡不住骑兵靠近,这些骑兵就像人肉盾牌一样吸引了全部的火力。风阵、天阵全都释放箭雨,想要靠着大面积杀伤阻止斯拉夫骑兵靠近,茫茫箭雨纷飞,哪怕斯拉夫骑兵也无法硬闯,许多战马被钉成了刺猬,可就是这短暂的时机,斯拉夫步兵挺着盾牌靠近了风阵,他们踏过战马以及骑兵的尸体,对着风阵展开猛烈地攻击。与此同时,斯拉夫人的长弓手阵地再次发威,他们无视误伤,对定****展开压制。华子清眼睛都红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斯拉夫人还能不顾误伤,施展箭雨压制。误伤在所难免,可如此压制之下,撞城木也来到了风阵之前。
莫说华子清,就连雨小晨也说不出什么了,为了击垮八卦阵一角,看看斯拉夫人做了什么。先是五千人的敢死队点燃火墙,紧接着就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而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后边的撞城木杀出一条道路来,可以说斯拉夫人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一环扣一环,骑兵替步兵开路,百年难见,可维雅切成功了。斯拉夫人残余的骑兵开始收缩,步兵让出空档,负责掩护,几十名身穿厚甲的步兵扛着撞城木朝着风阵冲去。这一撞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的怒火,轰的一声,风阵最前沿的盾牌阵被撞开一个大口子,好多士兵被撞得七荤八素。紧接着就是另一根撞城木,顷刻间,风阵最外围的防御变得脆弱不堪,这个时候残余的斯拉夫骑兵开始配合绞杀风阵,大阵防御被一点点剥开,没有了前排,长弓手,以及长枪手就是待宰的羔羊而已。维雅切逮住机会,早已准备多时的三千多名精锐士卒开始扑上来,面对着撞城木以及众多斯拉夫兵马的围杀,风阵哪里扛得住。地阵以及雷阵有心救援,却爱莫能助,一旦两阵靠拢,整个八卦阵土崩瓦解,到时候乱战起来,对己方一点好处都没有。
顷刻间,风阵土崩瓦解,连带着地阵也受到牵连,两个矩形阵前前后后已经损失了五千多人,基本等于半残了。涌上来的斯拉夫人越来越多,与此同时东面的华西列夫也发动兵马牵制另一侧的几个矩形阵,此时此刻,八卦阵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或许下一秒钟,八卦阵就会崩溃。赵有恭依旧镇定自若,哪怕杨再兴面露焦急,依旧没有下达撤兵的命令。从镜子里可以看到,风阵和地阵正在被迅速蚕食,就连雷阵也有了不安稳的迹象,当另一股斯拉夫生力军冲到风阵前沿时,赵有恭终于下令道,“绍烈,率三千骑兵出列绞杀,但记住,只要掩护就好,绝对不要恋战。”
杨再兴拱拱手,没多久,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三千古镇骑兵从长蛇阵杀出,顺着还在燃烧的火墙两侧朝着外围杀去。与此同时,几只响箭升空,华子清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娘的,总算可以撤退了,面对斯拉夫人疯狗式的进攻,他可不敢有半点耽搁,“兄弟们,快撤。”
风阵往中心收缩,其他七个矩形阵也同样在收缩,杨再兴的骑兵同时杀到,面对蜂拥而来的古镇骑兵,斯拉夫人显然是应对不足,一时间被杀了个人仰马翻。维雅切在远处看得头皮发麻,心口发疼,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再说什么箭雨压制了,这可不像之前一样,前方已经聚集了上万大军,一半炮灰军,一半精锐士卒,哪怕他再心狠,也不敢朝着这么多自己人放箭雨。没有箭雨压制,斯拉夫人又无法集结形成有效的防御阵型,只能被动挨打。杨再兴也是老谋深算,并不追求太大的杀伤,只盯着扎堆的斯拉夫人杀,看到哪里快组成有效阵型了,就直接冲过去切割。斯拉夫人被杀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维雅切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眼看着无法进一步杀伤对方,失去全歼一个矩形阵的希望,干脆下令撤兵,同时让长弓手准备迎敌,只要把这些东方骑兵勾过来,靠着庞大的箭雨,就算东方骑兵再强,那也是活脱脱的靶子。没有强大的步兵配合,光靠这点骑兵,就想扭转战局?
斯拉夫士兵们早就没心思恋战了,得到撤兵命令,头也不回的往后逃窜。胡伟贤杀的兴起,还想率兵追击,杨再兴横着长枪,眉头挤作一团,“赶紧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古镇骑兵是严格的令行禁止,行动如一,命令下达,转身就往中军撤,可就是如此,还是有几十名骑兵被箭雨留下,看着身后铺天盖地的箭雨,杨再兴倒抽凉气,要是反应慢上半刻钟,损失可就大了。古镇骑兵撤的如此迅速,让维雅切大叹一口气,但是他也没有气馁,此时正应该乘胜追击,趁着对方阵型遭到破坏,进一步切割才对。这一刻,维雅切再无保留,将近三万人的大军扑了上去,与此同时东面华西列夫的兵马也全部压了上来,顿时间内,投进去四万多人的进攻兵力,而此时定****总兵力已经不达两万人,真正保持战斗力的也就一万七千多人。战场上的天平似乎在倾斜,平衡被打破。维雅切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忍了这么久,总算看到一丝黎明的曙光了。
八方矩形阵收缩,半个时辰里,八阵链接,已经组成了个巨大的圆形阵,内部阴阳两阵也发生变变化,盾牌手向外移动,长弓手全部集中于此。圆阵自然不如八卦阵灵活多变,杀伤力不足,看上去笨重到了极点,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这种厚重的圆形阵,防御力十足,哪怕斯拉夫人占据了绝对的兵力优势,一时间也无法冲破圆阵,只能在外围一点点撕口子。一排盾牌,一排长枪,斯拉夫人重新扛起了撞城木,不过这次就没之前那么好的待遇了,圆形阵突然裂开好几道口子,骑兵顺着缝隙杀出,同时箭雨抛射敌军后方,相互配合之下,斯拉夫人顿时被杀的节节后退,圆形阵外扩,又配合着骑兵绞杀扛着撞城木的斯拉夫士兵。说上去复杂,其实变化很快,斯拉夫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些斯拉夫长弓手们也只能干瞪眼,前方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人,他们也不敢乱放箭啊。
维雅切握紧拳头,恨不得亲自上去厮杀,本以为接下来的战斗会非常顺利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难啃。不是没有进展,但进展缓慢,面对这种铜墙铁壁般的防守,只能一点点从外扒皮,扒开一层,对方折损千人,己方就要折损三四倍,这种打法弄到最后,估计谁也赢不了。华西列夫早已汗水直流,来到维雅切身边,他面带担忧的说道,“大公爵,这样打下去不行啊,这样打我们损失太大了,就算能破开对方阵型,到了最后估计我们也没多少优势了。”
华西列夫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双方已经处在对峙局面。己方占据兵力优势,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依旧撕不开对方防线?
战斗异常惨烈,定****顽强抵抗,斯拉夫人寸步难进。赵有恭对眼下的局面成竹在胸,斯拉夫人是暂时有着兵力优势,但这种优势很微妙,也就两倍罢了,还远远达不到碾压优势,凭着定****的战斗素养,拼个旗鼓相当一点问题都没有。战场之上,兵力优势其实很特殊,如果一方十人,另一方二十人,那二十人的一方很可能轻轻松松获得胜利,可一旦人数上万之后,所谓的两倍兵力优势,就没那么明显了。如果现在维雅切手中握着八万精兵,就算有十个胆子,赵有恭也不敢这么打。人数达到一定优势,就会产生质变,在巨大的优势面前,任何阵法诡计都是浮云。恰恰,维雅切没那么多兵力,偏偏这种情况还给他一种手握优势的假象。看上去斯拉夫人攻势如潮,但赵有恭一点都不担心,只需要一个契机,这些斯拉夫人就会变成一群土鸡瓦狗。
“报,殿下,东北方矩形阵防区压力过大,雨指挥使请求援兵”听到这个消息,赵有恭眉色一动,嘴角翘了翘,“白星、弗兰听命,长蛇阵出战,绕行圆阵,务必将防御圈外扩二十丈。”
白星和弗兰所部隶属中军长蛇阵,一直没有参加战事,可以说破是兵强马壮,得了命令二人赶紧领兵出战。雨小晨这边压力确实非常大,华西列夫的兵马就像恶狗一样不断撕扯,看到白星以及弗兰来援,他总算舒了一口气。白星领兵杀出,随着这股生力军到来,定****在东北方向展开了猛烈的反击,斯拉夫人反应不及,被打的层层后退。白星并没有恋战,而是配合雨小晨扩大防御带,留出过道后,杨再兴的骑兵再次杀出,休息一个时辰后,这股骑兵再次展露锋芒,他们沿着圆形阵外围扑杀那些攻势正猛的斯拉夫人。连环马配合步兵保护,斯拉夫人再次见识到了古镇骑兵的威力,首先遭殃的就是华西列夫的兵马,缺少骑兵,有没有严谨的步兵阵阻挡,哪里挡得住犀利的连环马骑兵,杨再兴奋勇当先,领着骑兵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圆形阵外围犁了一遍,许多斯拉夫士兵被杀的胆都寒了,不知是谁怒吼一声,潮水般退去。
趁着斯拉夫人后退的机会,整个圆形阵一致向外,竟直接扩了三十丈。看到这个结果,赵有恭满意的笑了笑,维雅切可就脸黑了,费劲千辛万苦打了半天,包围圈没缩小,还反而扩大了。几十丈的战略空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华西列夫很心疼,这番攻击,他麾下的兵马损失最严重,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东方人的反击点,当时撤退不及时,被东方骑兵砍得伤亡惨重。打到这个份上,维雅切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下令撤退了,十几名千夫长也灰头土脸的,这一天战斗下来,谁都没讨到好。可事实上,还是东方人赢了,人家东方人只要撑得住就行,根本不需要多大的胜利,等到弗拉基米尔那边有了结果,大军驰援苏兹达尔河,那斯拉夫勇士们只能认栽了。
对斯拉夫人来说,拿不下东方大军,就是失败。当然,赵有恭这边也不好受,面对斯拉夫人疯狂的进攻,一日之间再次折损过万,人数已经急剧缩减到一万三千多人,这点兵马,再想重组八卦阵,那是痴心妄想。几天下来,恶战连连,可谓是两败俱伤,苏兹达尔河南岸,绝对算得上鲜血染大地,尸骨遍平原了。傍晚时分,双方休战,好多士兵回到大营,倒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真的太累了,每个人都绷紧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疲累感充满全身。
赵有恭同样筋疲力尽,躺在榻上打盹,可又不敢真正睡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