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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尚在校园里的他潜意识地认为,他和清禾之间的时间还很长,他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没有分开的缘由,至少,暂时不会有农。
可是,当他知道,那一天真正来到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无论他怎么挽留,也无力了……
这一年,辰安传来噩耗,因突发事故眼睛失明了……
身为兄弟的萧伊庭,在没有课的时候,总去陪他,回来情绪也很低落,然后闷头看书。
叶清禾虽然并没有跟他的发小们一同长大,可这几年在一起玩游戏,也曾偶尔跟着萧伊庭和他们聚在一起,眼看着曾经鲜活的那么一个人,如今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无论你跟他说多少话他也不愿意回答,要么躁乱不堪,要么死一般宁静,萧伊庭心中那份沉痛,她感同身受,可是,也更加感觉到人生无常……
在他们兄弟三人中,左辰安是最与叶清禾性子接近的一个,因与萧伊庭及宁震谦是开裆裤时就玩在一起的兄弟,所以才会显得略略跳脱些,但在外人面前,亦是十分清冷寡淡的,这样的一个人,往往十分执拗,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一旦封闭起来,就很难走出来遏。
对于这样的辰安,萧伊庭做不了什么,唯一能给的只有陪伴;
对于这样的萧伊庭,她也给不了什么,唯一能给的,也只有陪伴……
他伴着他的时候,她伴着他,尽管这样的陪伴对于辰安的康复并无多大成效,可是,他们都在做自己能做的。
然而,还没能等左辰安走出黑暗,宁震谦也发生了几具毁灭性的大事……
这件事,萧伊庭没让叶清禾参与进来,只他自己跑去宁家,可是,却连宁震谦的面也没见到……
很快,便是大四的学生毕业以及分配,叶清禾一直不知道宁震谦那件事是怎么处理的,毕业和分配又会受怎样的影响,相比左辰安而言,宁震谦更让她觉得亲和,虽然他很少说话,甚至有时候还被两个弟弟“欺负”,可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稳重感,然而,这么稳重的大哥却发生这么不稳重的事,她完全没有想到……
直到有一天,萧伊庭忙忙碌碌地回来,终于带回了宁震谦的消息,说他去云南了,今晚的火车,他去送过了……
云南两个字将她生生击中,她呆在原地,被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骤然间复苏,像一只魔爪开始不停地抓挠撕扯她的心口,旧创揭开的疼痛,使她无法自抑,以致,后来萧伊庭跟她说回来拿点东西,去左家看辰安她也没听见,脑中只有三个字:去云南……去云南……
这么多年了,也许,有些东西她从来就没放弃过……
“怎么了?”萧伊庭发现她有些异样,“去左家吗?”辰安已经出院了,雇了护士在家里看护,回家后萧伊庭还没去看过他的。
叶清禾恍恍惚惚地摇摇头。
“那好,你在家里看书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出门了,以为她只是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他初听时也是十分震惊的。
他走了以后,叶清禾耳边回荡的魔音始终没有消退,云阿姨见她怔怔地站着,叫了她一声,问她,付真言说好了今天来吃饭的,怎么还没来?
她才恍然醒悟,可是哪里顾得上付真言是否来吃饭,看着外面初将的夜色,她猛然想起萧伊庭刚才说的,今晚的火车……
也就是说,现在还来得及……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或者要干什么,冲出门,便朝小区外奔去。
到了小区门口,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
适逢此时,付真言的车开进来了,她伸臂拦住,完全忽略了付真言是来吃饭的,只急着赶去火车站,希望能追上,否则,小区外是很难打到车的,至于追上之后,能怎么样,她也没想过……
“快,去火车站!”她钻进车里,急切地对付真言说。
付真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她的话,于他而言就是决不可违抗的指令,于是调头,马上往火车站而去。
买了站台票进去,她飞快穿过地道,往开往云南的火车所停月台飞奔,付真言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只在人潮涌动中始终紧随她身侧护着她。
当他发现她的目标是那趟开往云南的列车时,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好像抓住了某种异样的东西,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们
一路疾驰而来,还是没有充足的时间了……
那么长的列车,那么多的人,她冲破一切阻碍,强行登上火车,在一截又一截车厢里穿行……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就像一个小疯子,横冲直撞……
直到列车员一再赶她下车,警告她火车马上要开了的时候,她才终于看见了宁震谦……
他瘦了很多,因为瘦,更加显得黑了……
可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在他撞入她眼帘时,突然地就泪崩了……
“大哥!”她大喊了他一声,咬着唇,任凭眼泪簌簌而落。
宁震谦从没想过她会来送他,而且还是这样一幅情形……
“小妹……”他惊诧地站了起来。
她的脚步止住,汹涌澎湃,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要去云南!”
“带我去云南!”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能帮我吗?”
这是她胸中在澎湃的声音,可是,她却只能咬紧了唇,无法言语,只有眼泪,一幕又一幕往下淌……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被列车员和付真言给提下了车。
火车开动了,她流着眼泪疯了一般追着火车跑,宁震谦也不知到底怎么了,在窗口扶着窗户一直凝视她,直到她变成了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
可是,她还在傻傻地奔跑,最后,付真言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大声喝问,“清禾,你到底在干什么?”
叶清禾脸上泪痕斑斑,终于停止了脚步,却如没听见付真言的话一般,望着火车远去的方向,心忽然空了……
她真的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这么疯这么疯地跑这一趟,是要干什么?
付真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心疼得纠结在一起,轻揽了她肩膀,用力握住,“清禾,回去吧……”
他不懂此刻的她,不懂她为何会见了那个男孩哭成这样,是因为他要走吗?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不像?在他心里,她是清冷的仙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姐姐,即便是真的对那个男孩有情,依着她的性格,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
究竟是为什么?
叶清禾颓然随着付真言往回走,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殇……
付真言送她回了家,在云阿姨的招待下吃了饭,始终不放心她。
叶清禾适才固然情绪失控而崩溃,可她的自我调节能力原本也极强,这一路回来的自审和自责,已经让她渐渐恢复了平静。
“清禾……”付真言在她身边坐下,轻叫她的名字。
她已洗过脸,泪痕一干,此时脸上清清爽爽的,已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没事,刚才吓着你了。”
“真的没事?”付真言有些不相信。
“嗯……宁大哥……对我还不错……突然这么走了……我有些舍不得……”叶清禾不甚流利地说。
是吗?付真言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认识她这么多年,她的心门就像铜墙铁壁,任谁也敲不开,甚至,连句多话都不愿讲,更别说情绪的流露了,今天让他撞见她这样,已是奇迹……
问不出什么来,付真言陪了她一会儿,觉得她真的自己熬过去了,天色也晚,怕耽误她休息,便告辞离去了。
有一点他还是了解的,这个女孩,无比坚强,更甚男子……
付真言刚走不久,萧伊庭就回来了。
一进家门,顾不上换鞋,就直奔她而来,“妹妹,你去送宁子了?”
看来她的样子把大哥也吓坏了,打电话给他了吧……
她没否认,点点头。
“哭了?”他手指伸到她脸上,干爽滑腻的一片,并无湿意。
她略略躲了躲,却也知道抵赖是没用的,仍旧点点头,“是……”
“你怎么了?”接到老大电
话的他真是吓坏了,这丫头几年里哭过几次呀!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惊得立刻马不停蹄往回赶。
叶清禾的说法和刚才告诉付真言的一样,只说自己有些舍不得大哥,并且把前几年大哥瞒着他陪着她玩游戏,给了她很多帮助的事也坦白了,甚至于,还告诉他,她曾跟大哥达成协议,为了改造他这二哥,但凡他有任何举动大哥都会告知她,否则,当年她怎么能在网吧将他逮个正着?
此外,还对萧伊庭说,他们三个打篮球挣钱的事她也老早就知道了,打第一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也是大哥说的,只不过她没吭声罢了……
她说,所以,其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大哥一直像真正的大哥一样让她有信任感和安全感,大哥走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她难过……
萧伊庭顿时无语,不知道该恼恨宁子和她的“狼狈为奸”还是为她和宁子之间有他不了解的情感而冒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