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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所谓口喻
他人纵有疑律想要入宫查探均被这个所谓“口喻”给打发了,见不到宣王众人心中的疑律只会更加见涨,但朝中三股势力相绞谁也怕做这出头之鸟,要么站在一边不声不响,要么择队而站为皇权赌上一赌,这宣王到底如何也就没人顾得上了。这数月来宣王也不知在阴山遭了多少罪,是怎么顽强的活下来的,但幸好还活着,活着就能压住这几股势力,否则康丰城中早就拼出个子丑寅卯来,哪还用如此虎视眈眈着。思及此宁越的脸色平淡,下腭上露出一片铁青之色半晌又温然道:“几月不见,没想到五公子与辅国公也开始处理国事了。天骄之名果非轻至啊。”
“哪里哪里,实在是陛下重托,我也是实难推诿,这才不得不为之,挑这国之重担啊。”姬真整了整衣服,言下之意我辅国公的身份就是用来在危难之时辅国的,你宁越在这儿冷嘲热讽有何用。
宁越不理姬真转身对着易重,眉毛一挑眼中露出的已全是威煞,“易重,如此监国要事,岂会只有口喻,该不会是你捏造的吧?”易重猛然跪下这捏造的罪名可是不小,也就只有这丞相敢如此喝他了,平时哪个不是得看他三分脸色行事的,“丞相大人明查,老奴胆小,没长个三头六臂哪敢凭空揽个这种掉脑袋的罪名!再说太后……”
“何必明查,我只需见了陛下便能知你是否有罪,你若想证明清白便让我进去,你若要阻我,我便可当场治你捏造之罪,你口说无凭,实也不冤。”宁越脸上笑意款款话底却全是逼迫之意。姬真看了他一眼忽哈哈大笑起来。半晌笑罢才冷然道,“放肆,我敬你是一国之相,以礼相待,料不想你对这宫中之事也要越权管上一管,你置五公子泾末于何地?”
宁越看了眼泾末,这泾末年少的时候很受宣王的宠爱。每次出巡都必将其带在身边。而且这位公子“诗文翰墨,皆工敏清新”,“精于骑射,发必命中,驰骤如飞”。典型的文武全才,他甚至曾经单独猎得过一头老虎。宣王亦曾派他去皇山皇陵代父祭天,这于整个北燕都是非常慎重的事情,当时许多人认为五公子泾末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当年宣王欲立太子之时,正逢陈相叛国出事受了牵连被耽搁下来。但因为宣王庞良贵妃,因此对泾末也一直器重有加,但也因为宣王从小的宠溺,养成了他暴戾的性格,飞扬跋扈,奢侈骄横。
当年陈相被冤,朝中一有相传是沣良使坏,但又有一说是宁越利用了沣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自此后泾末便从未跟宁越有过好脸色,甚至未曾说过话,想来是不屑。
此时泾末冷噤一声,双方强硬态势明显“战火”一触即发。苏长宁在一边静观其变,这永福宫前侍卫林立阴郁,刀尖光影闪着杀气只让苏长宁觉得阴惨。
宁越情知今天必然会现不愿所现之事,所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便是如此,不由语气淡淡语意却重,“帝王若有因不能理政,按照祖训宫戒,该由太子代理一切,仅凭一个太监口喻你们就敢越俎代庖,又置太子于何地?”
“呵呵,这么说,今日永福宫,你要硬闯啰?”泾末看了看四周终于忍不住呛声,这宫中侍卫虽说比不上三十万大军,但好歹受己之命能随手就用,那三十大军虽说厉害但也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比得是速度。
“我若执意要进,公子会如何?”
“杀。”泾末姿态强硬,生生挤出一个字来。
宁越也看看四周,这永福宫附近明里暗里可谓冠盖云集,“康丰城中、人才济济”绝非是他人对康丰的高抬之语。宁越轻叹一声,虽然千算百算都逃不过这一步但未免还是来得有些早,他向桑菩示意,桑菩上前一步递过一把剑,那剑鞘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泾末和姬真一见之下大吃一惊,仅凭剑鞘上刻着“龙魂”二字,便可得知其里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是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这是从天祁王朝就流传下来的现为宣王所御用的宝剑。
宁越持着尚方宝剑在手,看着这三人面色尴尬,他徐徐抽出剑来在易重的面前一指:“昏君气沮,奸臣授首,仅凭此剑,宰一个太监足足有余了吧。”易重脸色如死灰,政治政治,他这条老命怕是要死在这政治之下了,一时间叩首叩得如同小鸡啄米,大喊饶命。
“难道你们想要以下犯上?”似是受了提醒,见剑如见人,“臣不敢……”泾末和姬真醒悟过来,一边喊着不敢一边心有不甘的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一个魁伟高大的中年男人过来,浓眉虎目,相貌堂堂,眉宇间微有一丝轻浮之色。此人正是阙连安。宁越并未打算跟他过多纠缠,命了苏长宁、桑菩和池晏在外候着,只身入了永福宫。
姬真丢了一个轻鄙眼神给苏长宁,他也不笨,无需说他已猜出面前所站之人乃昨日的“丞相夫人”,这丞相夫人作为“娘亲”与宁棠全无交流唯一的抱抱也抱得无可奈何,怕是这丞相夫人的身份也是假的,真实身份未得而知,姬真又丢了个眼神给阙连安,示意此人不可轻视。
姬真泾末跟阙连安已移步他处轻语交谈,半个时辰之后宫中侍卫开始换值,苏长宁一看原本紧崩的心更是悬在半空,暗叫不好,再看池晏跟桑菩也都神色大变,定然也是看出了其中玄妙,手都不约而同按向腰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