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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储与王娩倒是很高兴,这些天几乎将城里一起看完了,正好出去转一转。
上了马车,不是很远,出了城,只有几里地便到了。
未到清明,不过这里已经有了许多游客,还包括几名等候东华门唱榜的举子。
一行人到处转着,景色不错,至少比王家寨哪成片成片的光山秃岭强多了,并且还有许多艺人在表演节目,不时传来人群的喝彩声。
赵顼走到一边,悄声说道:“王巨,本王听闻司马光又召见你了?”
“恩,”王巨无奈地摇了摇头。
“司马光与韩公在政事堂辨了起来,韩公一怒之下,责怪司马光乃是沽名钓誉之辈。”赵顼说完后呵呵乐了。
可能因为赵念奴的事,也可能是因为司马光太过保守,反正赵顼不是很喜欢,那怕司马光在洛阳住树屋。
“何来此言?”
“这是一个秘密,”赵顼鬼鬼祟祟地说道。
没藏讹庞侵耕屈野河时,庞籍为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司马光为并州通判,也就是河东路的二把手。面对没藏讹庞的侵耕,庞籍曾革令,敛兵河东毋与战,又派司马光前往府麟路巡察。
司马光一路查到丰州,看着战场的断垣残壁,以及草丛里的尸骸,然后又眺望着屈野河西岸,这里是府麟路最好的沃土,水草丰美,也适宜种植,因此写下一首诗:春尽芜城天一涯,白榆生荚柳生花。满川战骨知谁罪,深属来人戒覆车。
麟州知州武勘与内侍黄道元就看出司马光之意了,便劝说司马光,乘敌去,出其不意,可增二堡,以据其地。
武将郭恩以为不可。
黄道元再三相激,加上司马光也同意了黄道元的意见,郭恩只好领兵出行。
“殿下,等等,这首诗不是好战之诗。”
“看诗也要看什么场景的,放在丰州,你想一想。”
王巨有些会意了,第一个知谁罪,肯定不是宋朝的罪,那是李元昊主动入侵。
第二个,府麟路是屡战屡胜的,特别是在其他战场都大败的情况下,不是戒饬的地方。
可能司马光确实是在戒饬,但容易让武黄二人产生了误会。于是武黄一蛊惑,司马光同意了,不管当时司马光有没有相更增二堡,建功立业的想法,但确实是他同意的,不然郭恩不会出兵。
结果出来了,一千四百名宋兵中伏,全部杀个干净,郭恩战死,黄道元被俘,只有武勘逃了出来,这就是忽里堆之战。
死的人也不算多,只一千几百人,但宋朝苟和派多啊,大捷看不到,一旦打败了,那就闹翻了天,看看三川口之战死了多少人,不过几千人罢了,却一直在传,若那样,元昊在猫牛城被唃厮啰干掉了近十万兵马,还不得鞭尸哪。
事情大条了,司马光傻眼了,赵祯也派人下来查问责任了。
这件事与庞籍无关,可司马光乃是庞籍的门生,而且司马光父亲司马池与庞籍乃是莫逆之交,因此替司马光扛了下来,贬到了青州。
本来这件事到此结束,但黄道元几个月后又被西夏人放了回来,那么意味着朝廷就能迅速查出真相了,司马光立即先发制人,连上《论屈野河西修堡状》和《论屈野河修堡第二状》,严正要求朝廷“独治臣罪,以正典刑”。
但满朝上下对司马光这一套都不感兴趣了,只是有人略略说他借机以沽名钓誉,故作姿态,博取美名。
司马光无所谓,只要不治我罪就行,管你们怎么想。
可这事儿干得就不厚道了,于是司马光连续写了好几封信给庞籍,庞籍这下子也识穿了司马光的虚伪,然而司马光乃是他一手提拨上来的,有苦难言,于是置之不理,至死都没有回一封信给司马光。
韩琦让司马光闹烦了,于是又将这件事翻了出来。
王巨瞠目结舌:“我听说庞公去世时,司马光曾披麻戴孝,以子奔丧。”
“他内心羞愧吧,没有这件事,说不定庞公还能返回朝堂呢。”
不一定是真,也不一定是假,毕竟是从韩琦嘴中冒出来的。但这事儿……
王巨最后也乐了起来。
“以后他找你,最好拒绝,上次因为三丁刺一,韩公略对你有些不满。”
“殿下,用人用人之所长,若是一味翻旧账,终失了大臣庄重得体,也失了朝堂威仪,甚至与市井泼妇并无二样了。”
“说得好。”
“不过凭良心讲,无论三丁刺一,或者这里大肆编置厢兵,朝廷是做错了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殿下,能想,但不能说,现在是你学习观察的时候。”
“你啊,本王几个老师都不……”如你没有说出来,毕竟是赵顼的老师,也要尊重:“对了,母后让本王问你,对庆历新政范公十条举措怎么看?”
“我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