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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齐大郎被她几句话就逼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季心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让你看!没等他解释什么,就跑着进了家俱店。
留下一脸痴呆的齐大郎在想刚才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东西是二姑父用自家的马车一块送回来的,所以她的屋子里堆了不少的东西。第二天上午,季心苗与两个妹妹做好家事后,一同把屋子整理了一下。直到东西全堆好在一块,才一同去了虞氏家。
刚一坐下,虞氏笑嘻嘻的说:“新苗,今个儿婶子教你栽衣了。”
季心苗不好意思的问:“婶子,您说我这手艺就能学做衣服了?”
虞氏点点头:“没什么,只是针脚粗劣了点,平倒也是平的。要是我再不教你栽衣服,你就来不及纳郎装了,所以我们今天得从这里开始做了。”
“纳郎装?”季心苗傻傻看向虞氏:“婶子,那是什么东西?”
季新梅一听自己大姐这个都不懂,奇怪之后赶紧跟她说:“大姐,你在蒋家连这个都没有听说过么?难道城里的小姐不用做这个的?纳郎装就女子嫁到别人家后,从第二天早上开始,自己相公的衣服就得媳妇打理了。所以,你得给未来大姐夫先做两身衣服,新婚第二天新人敬茶时,他身上全套都得是新媳妇做的。”
“啊?全身上下都得由我做?我有这能耐?”季心苗还没动手就开始怵了,心里不断嘀咕着,什么鬼风俗!嫁人就嫁人好了,搞什么这么多花样?又不是自由恋爱的两个人,她哪有这心思为男人做衣服?再说,她又不在行。
看到季心苗那吃惊的样子,以为她在外多年把家乡的风俗习惯忘记了,而且怕自己手艺不好让男方笑话。于是虞氏好笑的说:“你怎么就没这能耐了?哪个姑娘出嫁,能不做这郎装的?快坐下吧,昨天你娘就把齐家大郎的尺码送来了,现在我来教你裁衣服吧。其实,新媳妇嫁进别人家后,不仅仅是给你的相公纳一衣新,而且是家中所有的人都得有一件新媳妇的女红,这才代表新媳妇的能干。以往村子里的姑娘嫁,都会给男方家人每人纳一双鞋做新媳妇礼。”
天啊,杀了我吧?一家人每人做一双布鞋做新媳妇礼?是不是做不完就不必嫁人了?这高难度的活,她可真的不会做。
知道她是被这活给吓着了。
虞氏笑着摇摇头说:“你别吓着了,你娘说了,你学针线也不久,齐家家人的新鞋就由我与她做了。但是大郎的可得你来做,这是你自己的相公,总不能让别的女人做的针丝穿在他身上,那别人要知道了,可得笑话他了。”
季心苗听完话总算松了口气:“那得做几套啊?”
“最少两套,从内到外。好在,你嫁进去的时候还只是八月,气候还暖着,要的也就中衣夹衣与亵衣裤,然后就是两双鞋,还有就是荷包什么的。不算多的,要是在过年前后成亲的,你现在这样可来不及。”
好吧,其实就是八月成亲的,要她做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她也来不及好不好?现在又没有缝纫机,全靠一双手啊?前世她只会十字绣,前身也仅仅保存着缝个破边的水平。
总算姐妹们是用来用的,季新梅本就会一些针线,因此在很多细节上都能帮她,而纳鞋底则被季柳兰包揽了,她就起了几针做了个样子。
可就做个样子,看着手上被扎出的一个个针眼,季心苗吐血了:坑姐的风俗!买两套不行么?
不是她懒,更不是她娇情,真的是这绣花她不会好不好?齐大郎,你走狗屎运了,姑娘我活了两世才第一次真正做针线,这初次的成品就给了你做纪念,你要是对我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虞氏看着她那皱成一把的线与布暗自笑了,她拿来个绷子对季心苗说:“新苗,这荷包吧可是男人成亲时要系在腰间的,那是等着喝茶的长辈都能看到的,所以你得用心些绣,可别丢脸。来,你先把布绑在这上面绣好了花再缝起来,这样定能弄得好看些。”
看了虞氏的示范,季心苗红着脸立即扔掉了手中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一团疤,立即拿起另一块还没被她蹂躏的蓝布就要往上夹,虞氏赶紧说:“别急,先画个花样再夹上去吧,听说你可是读书识字的,这个你肯定比婶子在行,就由你自己画个样吧。”
想起自己刚才那绣得一团糟东西,定是虞婶看了过不得格眼才要她先画图再绣花的吧?顿时,她脸都红了,于是也不谦虚,立即低下头画了起来。
“大姐,你画个什么样儿呢?”见大姐那么认真在思考,季新敏立即好奇的凑了过来。
画什么呢?季心苗想着刚才那比翼鸟的图实在太难绣了,再说,她与那齐大郎比翼双飞?他那大猩猩似的身材能飞得起来?
想到此季心苗心里打了个颤后拿起虞氏箩筐里的碳笔涮涮几笔就停下了:“我画的是棵青松。你看,青松多好?高风亮节傲然霜雪,比那劳什么子的什么比翼鸟要强多了吧?”
看了看季心苗画的式样,虞氏知道她嫌刚才的样式太复杂故意这么说的,于是笑着说:“嘿嘿,新苗画的也是个雅致的样式,虽然简单些,但对于男人来说倒也很合适,毕竟是读书识字的人,婶子我还真比不上你呢。”
闻言,季心苗虽然觉得有点脸红,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得意:姐绣得不好,画得总不错吧?于是坐下来开始慢慢的折腾起这棵松树来。
这天,季柳兰拿着纳好的两双鞋底进来了,虞氏夸奖了她的针丝做得好,并打趣说:“兰子,以后你定是个能干的媳妇,看这鞋底纳得个平,婶子也没比你纳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