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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鸿沉郁的坐在李府的花厅里等候,看着手中的茶发呆。
他本想冷一冷傅氏,可以一边打听李家的情况,一边逼着傅氏就范,可谁知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侵占民田,如果是李家所为,那和傅家自然没关系,说不定他还能趁此机会逼着李江和傅氏和离,偏偏问题出在傅氏身上。
而且还牵扯到真定的大侄女卓傅氏。
卓傅氏是二哥的大女儿,如果单只是傅氏,他还能推脱说是李江以傅氏之名行事,可牵扯到另一个傅家的女儿。
傅鸿就只想去撞墙了。
他现在最怕的是李家会休妻。
休妻与和离有很大的区别,休妻,是女方的错,而和离,能够闹到和离的,多半是男方的问题了。
如果傅氏被休,又是这样的理由,以后傅家的女儿只怕就只能老在家里了,但如果是和离,就算傅氏还会被人看不起,但世人都知道错处多半在南方那一边,对傅家其他女儿不会有多少影响。
这也是傅鹏坚持要和离的原因。
傅鸿从中午坐到了下午,茶喝了三壶,旁边坐着的两个侄子都快闭上眼睛睡过去了,苏木兰才过来见他们。
傅鸿起身,抬眼看向苏木兰,见她是独子过来,就微微皱眉,“苏夫人,云芬呢?”
“我让她回屋了,”木兰在主位上坐下,对傅鸿点头道:“傅三老爷请坐吧,这次你不来,我也是要叫人去请您的。”
傅鸿心一跳,就见苏木兰从身边丫头的手里接过一本册子翻到一处,转又递给丫头。
“让傅三老爷看看吧。”
傅鸿接过,上面是抄录的朝廷的田册,上面记的都是大侄女傅云丽的名字。
傅鸿抿嘴。
“这只是一部分的,还有一部分还没整理出来,其中有多少是强占的,多少是买的,在未走访之前并不得知,傅三老爷,你既然能够代替傅家上来与我们李家谈和离的事,那必定也能管这件事喽,京城与太原毕竟有一段距离,现在受害百姓已经告到了衙门,我虽然给傅家去了一封信,但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不断,所以这许多的事情还需要傅三老爷出面。”
“据说所知,那些村民状告的是李大人吧?”
木兰笑道:“傅三老爷不用担心,今天他们已经把状告卓傅氏的状子补上来了,明天传讯的人应该就到真定府了。”
傅鸿:“……”他好后悔来太原。
傅鸿抬眼,想要讨价还价,苏木兰却拿出另一份册子交给秋果,道:“傅三老爷再看看这个吧,这是我拟定给受害人的赔偿。”
傅鸿接过,才看到前面的单子,脸色就变得难看,“嚯”的起身,“苏夫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木兰笑盈盈的脸冷下来,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的盯着他,“傅三老爷觉得我欺人太甚?那她们侵占人田产算不算欺人太甚?她们用我李家之名行这不轨之事算不算欺人太甚?”木兰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直视傅鸿问道:“你知道她们所为害了多少人,害得李江和我李家多惨?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倒是会倒打一耙说我欺人太甚了!我还想问一问你们傅家,是怎么教导的女儿,难道你们只会教她们如何给夫家惹祸,如何贪赃枉法,如何侵占民田吗?”
“那也不能赔偿这么多。”
“怎么多了?都是照着平均收成来的,你们傅家要是嫌多,当初可以不强占啊。”
傅鸿一噎,艰涩的道:“这其中播种耕耘都是要人力物力的,总要把这方面给扣下。”
木兰冷笑,“我为何要偏着她那边算?这些田地又不是受害人租给她种的,是她强占了去的,难道他们不会不能自己耕种吗?只是让她把这些年的收成换回来,不追究其他的损失已经算是我给你们傅家的面子了。”
傅鸿见她执意如此,也冷下脸来,“那就恕在下才浅,帮不上什么忙了,卓傅氏与云芬一样都是出嫁女,这些年又鲜少回家,对她们的这些事情,我们傅家可是丁点未闻。”
木兰冷笑。
傅鸿拱手告辞离去。
傅善和傅慎,“三叔,这样真的行?我看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她一点软都不服。”
傅鸿苦笑,“我也算明白了,这一位的脾气硬着呢,和她说还不如去堵李江,我好歹还是他正经的长辈,李家的要求太过分,不然我也就应下了。”
傅慎皱眉,“可三叔,李家就是照着这标准赔付的。”
“放心好了,李江现在还任着左布政使,不会想把事情闹大的。不过这事的确要告诉你们大伯一声。”傅鸿回去连夜写了信交给手下带回京城,等待傅鹏的下一步指示。
他却没料到,早在事发后,木兰就写了一封信去京城质问傅家,同样的一封信她换了个称呼寄了三份。
傅家家族一份,傅鹏和傅太太各一份。
而此时,傅太太手里就拿着木兰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木兰看了傅鹏给傅氏的信后写了一封质问傅太太的信,还附上了傅鹏那封信的抄录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