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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或者冬天!陛下觉得呢?”
“按照目前这种进度,恐怕是要到秋天之后了!不过,我们也可以给他们来点催化剂,让他们早一点知难而退!最好呢,是让他们肉痛加心痛的那种!”
辰天单手托着下巴,一副正在认真思考的表情。
“陛下该不会是盯上了意大利元首的至宝了吧……”奥利故意瞪大了眼睛,而他所说的“至宝”便是墨索里尼宣传攻势里用的最多的那两艘战列舰,“罗马”号和“恺撒”号。
“这是勇敢者才有资格进行的挑战!”辰天目不转睛地说道。“我们的情报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一批航空发动机和航空鱼雷近日将运抵西班牙反政府军控制的北部港口,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这些装备具体是用来对付谁的,但我想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陛下的意思……”奥利这时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只留轻型驱逐舰、扫雷艇和近海巡逻艇在比斯开湾南部执行封锁任务,1500吨以上的舰只暂时撤回布雷斯特!还有,我们部署在直布罗陀附近的舰只从现在开始必须在陆基航空部队和航母舰载机有效防御范围内活动,全面提升直布罗陀基地和马拉加基地的防空等级,加派战斗机巡逻!”辰天双手抱于胸前,信心十足地说道:“那样的话,留给西班牙叛军的可选目标就很少了!”
两人正交谈着,舱门被轻轻敲响了。
“陛下,元帅。有从柏林来的加急密电!”
“进来!”
辰天和奥利两个老油条早已达到处变不惊的境界,趁着这个机会,两人不约而同地端起面前的大杯子。时值盛夏,两人的饮品都换成了冰啤酒——这绝对是德国人在夏日里的最爱。
然而,在接过通讯官送来的电报之后,辰天的脸色却在一点点的发生变化,刚才的“阳光灿烂”逐渐被严肃的表情所取代,在将这份略显冗长的电报仔细读过两遍之后。他少有的将这张电报纸掷在桌上。
“哼,看不出来那个风流成性、只会刷刷小阴谋的拉米雷斯还是这样一号人物!这该怎么说来着?呃……再多的情报官也无法弄清楚别人的家务事!”
“噢?还有我们德国情报部门掌握不了的事情?”奥利拿起那张电报纸,如今能让这位处事深沉的德皇发生情绪变化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因为一直以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众似地。
“是我们的情报官无能,还是西班牙人行事太隐秘?”辰天自己对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
在他的印象里,德国素来缺少那种超一流的间谍,虽然目前德国在全球的情报网之大、之深无人可及,但效率却还有待提高,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和这个民族本性纯朴、古板甚至在某些方面显得愚钝有着很大关系。
奥利看了一遍电报内容便很关切地说道:“两位殿下在塞维利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要不要急调部队前往我们的大使馆加强戒备?或者直接派部队护送两位殿下回我们在直布罗陀的军事基地?”
“德意志帝国的皇储有必要搞得这么狼狈吗?”辰天这时一副不屑的口吻。就凭西班牙人也敢和德国作对?别说有意大利人撑腰,只要他高兴,甚至可以在亚平宁半岛重复一次“闪击奥匈帝国”的军事行动——现在的德国更加强大更加先进了。意大利却远没有当年奥匈帝国的军力和国土纵深。
“陛下的意思……”奥利想了想,但没有妄自揣测。
“我们的皇储今晚会准时赴宴!”辰天诡异的笑着。
“噢?”奥利开始时还有些迷惑,但很快便想通了,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以想象,当那些阿方索十三世和拉米雷斯再次看到安德雷斯的时候,那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很快,一封加密电报从“阿尼姆”号拍往柏林,紧接着柏林又向驻西班牙的大使馆拍去电报,而德国驻西班牙大使在接到这份电报的第一时间。便备车前阿尔卡沙尔宫往觐见阿方索十三世。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封加急电报送到了驻马拉加和直布罗陀的德军指挥官手中。
刹那间,凄厉的战斗警报声响彻这两处基地,准备紧急出动地命令迅速传达到每一个处于待战状态的中队。平日里良好的训练和孜孜不倦的演习效果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整个基地到处是紧张但不慌乱的身影,第一线的战斗机飞行员5分钟之内便出现在各自战机的座舱,他们的战鹰也都是召之即飞、飞则能战;二线战斗机飞行员和轰炸机飞行员们则在第一时间奔向各自中队的作战指挥室集中。
数量庞大且训练有素地勤人员如同兵蚁一般在警报响起时便即刻行动起来,他们一些开着牵引车将那些位于地面机库、已经加油备弹的战机拖往指定的跑道,另一些则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让那些位于地下机库的作战飞机进入临战状态。加油、备弹以及检查装备的工作熟练且一丝不芶,半个小时之后,二线战斗机和战术轰炸机开始进入待起飞位置,远程轰炸机的准备速度稍慢,但也基本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起飞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出于基于战略上的调整,在最近的两个星期里,德国空军陆续从突尼斯、法国以及德国本土调来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加上原本就驻扎在这两处的作战飞机,此时两处基地能够升空的战机竟达到540多架,再加上那些已经起飞执勤和处于检修状态的战机,德国部署在西班牙地陆基作战飞机超过600架。且不论战机质量上的差距,目前整个西班牙空军能够升空的作战飞机也才30架不到,而号称南欧第一的意大利空军派驻西班牙的再加上留守国内战机总数还不及这个数字!
直布罗陀和马拉加到塞维利亚的距离都是150公里左右,最快的德国战斗机只消一刻钟就能从基地飞到西班牙国王的头顶——在此时地西班牙并不存在禁飞区一词,即便有,那也是针对弱者而言。
在阿方索十三世的晚宴开始前一个小时,第一批德国战斗机以整齐的编队飞过塞维利亚城上空,市民们抬头便可看到它们机翼下醒目的铁十字。然后心惊胆战地看着它们肚皮几乎贴着屋顶飞过。
接下来,第二批战斗机和轰炸机群也以大致的高度和同样整齐的编队从塞维利亚上空掠过,梅塞施密特、容克斯接着还有道尼尔系列的军用飞机,自始至终,阿尔卡沙尔宫的每个角落都能清楚听到那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
在会见德国大使之后,阿方索十三世就已经急忙传令将晚宴提升至最高等级,可隔窗看着那黑压压地德国机群,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茫然中带着一丝不安,惊讶中带着几许恐慌。究竟是叛军更可怕。
还是强大的“外国援助者”更可怕,他这时完全没了想法。
站在自己阳台上的拉米雷斯,此时脸上虽然平静。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德国机群虽然没有扔下一颗炸弹,却用气势让所有人感到压抑和恐惧,拉米雷斯突然为自己下午那样对对待一群德国军官感到懊丧,也许那个黑人中校和年轻地白人少校地位远不如自己,但是他们身后却有德国撑腰,而自己在西班牙虽说贵为一人之下,可就算投靠意大利人,也得不到一个真正可靠的后盾。
晚上七点,穿着一身德国陆军少校礼服的安德雷斯以及弗里德里奇等人准时出现在阿尔卡沙尔宫门口。虽然随行的卫兵不足20人,虽然最后一批德国轰炸机刚刚离去。但安德雷斯却足以昂首挺胸、毫无顾忌的走进这座宫殿。耳边响起的是西班牙国王和外国元首驾临时才会吹响的号角,从宫殿门口到宴会厅一路都铺上了红地毯,两边尽是毕恭毕敬的西班牙皇家侍卫,这种待遇和他们之前到来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安德雷斯身上的礼服仍是白天那一套,只是佩上了只有德国皇室成员才可以佩戴的金色绶带以及一柄象征皇储身份地佩剑,他头戴礼帽、步伐有力的走在了这群人最前面;走在安德雷斯侧后位置的弗里德里奇也是一身德国陆军少校礼服,镶金的蓝白绶带象征着他的巴伐利亚公爵身份,腰际同样佩着一柄古典样式的长剑;穿着德国陆军少将礼服的冯布登布罗克将军有绶带而无佩剑(没有进入皇宫时携带佩剑的资格),阿约·姆克瓦中校则干脆连绶带也没有。但他衣架般的体魄仍让身上地礼服增色不少。
这一晚的月色很美,但这里多数人脑子里还萦绕着德国大机群飞过时的震撼场面。安德雷斯左手握着剑柄,右手随着步调有小幅度摆动着,这一次,宫殿里所有的大门都为自己敞开,从宫门到大厅的直线距离显然比走蜿蜒曲折回廊近很多。远远的,安德雷斯就看到一群西班牙大臣和将领站在大厅门口,在他们身后则是头发高高挽起、身穿华丽长蓬裙的贵妇们。毫无疑问,这些人有的是奉命前来迎接自己的,有些只是想尽早一睹德国皇储的尊荣,但这时候安德雷斯只想看到那个叫拉米雷斯的家伙,想看到他认出自己时的可笑表情,想看到他身出右手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时的尴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