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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欢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只是心里有了要做她的想法,就不把事儿点破,顺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着?”
“那阿混要阿拉现在下去找他,和他们一块喝咖啡呢。”说着,脸上显出有些为难,“可阿拉去,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昌欢听过,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夫事之间,闹出点小误会,也是常事。”
“可是,阿拉还是觉得挺难为情的,”胖女人望着昌欢,满眼困惑地哀求道,“要不,小大姐陪阿拉一块下去吧。”
“这样不好吧,”昌欢推辞说,“咱们素昧平生,初次相识,就和你的家人一块喝茶,也有失礼貌,再说了,你先生正和客户谈生意呢,这种场合,我们过去了,就更不合适了。”
“不碍事的,”胖女人坚持着,“那乌龟能谈个什么鬼生意呀,阿拉这会儿,心里还画魂儿呢,只是没捉到现行,又到了这地步,不好戳破他面子罢了,再说了,刚刚阿拉冒昧,惊动了小大姐,也正想借这机会,给小大姐压压惊,陪个不是呢,咱们一块去吧。”
昌欢心里正打这胖女人主意呢,见她一个劲儿地邀请,便也不十分推辞,顺风吹火,回头看了昌乐一眼,笑了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一道去叨扰大姐一次了。”说罢,站起身来,就要出屋,走到门口,昌欢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哦,对啦,我还不知怎么称呼大姐呢。”
“阿拉姓郑,叫郑乐梅,侬就喊阿拉郑姐好了,阿拉那阿混姓白,在旗人。”胖女人边走边自我介绍,介绍完自己,又问昌欢,“小大姐怎么称呼?”
“我姓甄。”
“从哪儿来的?”
“东北,大连那边,小地方。”
“啊呀,大连好哎,”郑乐梅说,“大连可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住在那里可舒服呢。阿拉插队的时候,从大连路过几次,从那里上船回上海,那里环境可好哩。”夸赞了一会大连,又问道,“小甄在那边做什么生意的?到上海出差?还是来玩的?”
“早先在老家,做了几年粮食生意,利太薄,操心吃力不赚钱,就把公司交给别人打理。这几年,一直在上海做股票。”昌欢信口说道。这些日子踩盘子,二人去了不少证券交易所,对上海这边的证券市场,多少摸出了路数,也能说出个子午卯酉,见郑乐梅紧着问,就随口应答起来。
“哎哟,阿拉听说了,股票那东西,可不是好玩的,阿拉的几个朋友,这几年听说股市赚钱,也试着去炒,结果都赔得灰头土脸的。”郑乐梅说。
“她们大概都是在二级市场上炒作,赚钱当然难了。二级市场上,有句行话,叫一人赚,二人平,七人赔,不是高手,当然赚不到钱的。”昌欢说,“可我从不做二级市场的。”
“那侬做什么?”郑乐梅虽说听不大懂昌欢刚才讲的炒股经,却死要面子,硬充内行,追着问。
“我只做一级市场,至多做一级半市场。”昌欢说。
“咋个做法?”
“一级市场,就是申购原始股,一级半市场,就是从持有即将上市的公司原始股的股东手里,购买原始股,等这公司上市了,再到二级市场抛售。”
“赚钱不?”郑乐梅问。
“还不错。”昌欢说,“我觉着,比做一般的生意,强多了。”
到底不懂股市里的路数,见昌欢越说越玄妙,听得郑乐梅云里雾里的,二人谈了一会儿,郑乐梅就失了兴趣,转头问跟在后面的昌乐,“这位帅哥是做什么的?”
怕昌乐说话不严,走了口,昌欢忙抢着应声道,“这是我的助手,是我本家的哥哥,也姓甄。”昌欢说,“平日我一般都是大单进出,一个女人家,搬运钞票也不方便,有我哥在身边,也靠实多了。”
听昌欢说平日动辄大笔钞票交易,郑乐就有几分动心,心里对昌欢暗生几分敬意,尽管对股市的事儿不太上道儿,却想和昌欢交结,也不再叫昌欢小大姐了,改口称小甄妹妹,俨然相交多年的闺中密友。
说话间,一行人下到三楼,到了咖啡厅。咖啡厅不十分宽敞,统共不过二十来张桌子,每张桌子间,都用齐胸高的屏风隔开,站在门边,只能略略看到每个座间喝咖啡的客人半个脑袋,大厅里的光线又不好,郑乐梅察看了一会儿,没看见丈夫,一股火儿又直撞脑门儿,刚要扯着嗓子叫喊,离门边不远处的一个座间,站起一个男人,兴冲冲地冲她招手,郑乐梅见是丈夫,压住火气,带上昌欢二人,往那边去了。
到了座间,郑乐梅不请自坐,心里堵着气,也忘了向丈夫介绍自己的客人,只是瞪着挂霜的眼睛,盯着丈夫对面的姑娘看。那姑娘约二十来岁,一头披肩长发,额上的头发,尚整齐,脑后的,就有些凌乱了,仿佛早晨起床后,就没梳理过。年纪轻轻,却上着艳妆,手指上涂着墨绿色指甲油。幸亏上了艳妆,见女主人坐在对面盯着她看,别人轻易觉察不到她脸色的些微变化,只是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她现在正强作镇静,内心却虚泛得厉害,两眼不敢正视女主人,只在桌上的咖啡杯上游动。昌欢看那咖啡杯,正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叫上来的。
郑乐梅盯着那姑娘看了一会儿,冷言问丈夫,“这就是侬的客户?”
“是呀,是呀,”丈夫咧着嘴笑了笑,介绍说,“这就是外贸公司的业务经理吴小姐。”说着,侧过脸,又冲着吴小姐介绍自己的妻子,“吴经理,这就是阿拉的内人……”
那吴小姐看了郑乐梅一眼,眼角强挤出一丝微笑,迅即又将目光躲闪开来,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幸会。”
郑乐梅并不去理睬吴小姐,大咧咧地冲昌欢笑了笑,嘲讽道,“小甄妹,看到了没?眼下的大上海,随便扔块砖头,就能砸倒一片经理。”
吴小姐见女主人说话带刺儿,站起身来,拎起挎包,冲着男主人说,“白老板,今天侬有客人,咱们改日再谈吧,阿拉告辞了。”说完,不待主人挽留,急匆匆去了。
男主人正要起身去送一程,屁股刚欠到半空,给妻子一只大手放到肩上一摁,旋即又坐了回去。
妻子的莽撞,令丈夫颇为尴尬,无奈地咧嘴笑了笑。这会儿才注意到,旁边站着两个陌生人,他们是跟妻子一块过来的,好像跟妻子挺熟悉。
妻子注意到丈夫的疑惑,趁机介绍道,“这是阿拉刚结识的好朋友,叫小甄,”又指着昌乐说,“这是小甄的助理,也姓甄。是小甄的哥哥。”
“噢,快请坐,快请坐,”男主起身,殷勤地请客人入座,一边伸手,和二人握了手,转头喊来服务生,又叫了三杯咖啡。随后两眼就不时地在昌欢脸上来回滑动。昌欢原本就气质不凡,这些年在江湖闯荡磨砺,又增添了几分英气,眼下不到三十,肌肤嫩白,保养得也好,身段也没变形,越发仙姿绰约了。男主人常年生活在南方,见过的,多是小鸟依人的江南婀娜佳丽,哪里见过丰腴、健硕又不失风韵的北国丽人?现在见昌欢坐在对面,心脏就有些失频了。
昌欢一眼扫过,当即断定:此人挺色。细一端详,见他下巴上,还留有一块没拭净的椭圆形红印,猜想是刚才那姑娘留下的爱痕,推测这对狗男女,刚才正入佳境,却被鲁莽的妻子搅了春梦。昌欢心里觉得好笑,表面却显得端庄,她知道,要做下郑乐梅这一单,非得这好色的丈夫配合才行,便并不十分抗拒这色鬼挑逗的眼神,佯装不解风情,时而温情地看他一眼。
郑乐梅见那姑娘走过远,火气渐将消停下来,嗔斥丈夫道,“咋样?和那妞挺谈得来吧?要不要老娘把她喊回来,接着耍?”
丈夫听出,妻子嘴里说的不是好话,咧了咧嘴,假装正经地怨怪道,“瞧侬说的啥呢?阿拉是和她谈正事呢。”
“正事?”郑乐梅白了丈夫一眼,“幸亏老娘来得早,稍晚一会儿,怕是要谈到床上了吧?”
丈夫到底心中有鬼,听妻子说出这句腥话,脸上忽地**起来,装出委屈的样子,埋怨妻子,“瞧侬说什么来?当着客人的面,也不知避回。”
“有啥好避回的?”郑乐梅不依不饶,呛着丈夫,“避回了,侬就是个好东西啦?别人不晓得侬,阿拉还不晓得?侬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老娘的眼睛……”
昌欢暗笑郑乐梅颟顸,当着丈夫的面,居然觉察不到留在丈夫身上现成的证据,却一味地发泼,诈唬丈夫,难怪丈夫敢在背地偷鸡摸狗,眼见郑乐梅火气又起,怕她砸了局,昌欢就势劝解道,“郑姐,姐夫成天在外面忙生意,难免和各色客人打交道,你也别太过认真了,小心伤了姐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