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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昌欢的炫耀,母亲觉得女儿的这门亲事,不属于心血来潮的那种,亲家的门第,在城里也算显赫,又有媒妁之言,算是明媒正娶了,心里的气恼,顿然冰释。脸上却仍显生气,嗔怪昌欢道,“你年纪还小,刚过二十,干嘛这么急着成亲?你们接触的时间也不长,相互缺乏了解,先谈几年,等相互了解透彻了,那时再结婚,不是更好吗?再说,你的两个哥哥,都老大不小了,还没成家,你小小年纪,却先结了婚,外人会怎么看你的?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刚才和母亲说戴建时,昌欢单单把戴建的年龄忽略了。见母亲心情稍好,她不愿把这个连她自己都不满意的底细说出来,便岔开话头,说出了另一个心事,向母亲解释,她为什么急着要结婚,“我想早点离开陶瓷厂,一天也不想在那里呆了,不结婚,他们家不会帮我办调离的。”
母亲听罢,倒吸一口冷气,她隐约感觉到,女儿的这门亲事,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交易,只是她不愿把事情往坏处想,便收了口,把这种担心压在心底。
为了验证自己担心是否多余,精明的母亲,整宿未睡,想出系列方案,打算明天,用在初次登门的未来女婿身上,检验一下这年轻人,是否像女儿说的那样好。
与此同时,亲家那边也没闲着,连夜帮助儿子总结前几次相亲失败的教训,把一些容易出错的地方,反复向不更事的儿子灌输。直忙到大半夜,感觉已无纰漏,方才歇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天上午,小伙子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和未来的岳父母见了面。进屋后,很好地保持了玩弄手指的习惯,言谈也谨慎小心,逻辑严密,言简意赅,基本上只答不问,出口只有一个字儿,顶多不超过两个字儿。临别时,小伙子心里甚至产生了某种成就感,觉得大功告成了。可未来的岳母并不这么看,心凉了半截儿,断定女儿遇人为不良,将来婚姻不会幸福。
破绽出在小伙子刚进门时。姑娘细心的母亲,把一条女人的头巾,铺在沙发上,示意小伙子坐下。事先小伙子没有得到有益的忠告,就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去。姑娘的母亲当时心就冷了。在当地,坐女人的头巾,是让女人反感的事,很多人家都用这种方法,来检验初次登门的未来女婿,是否懂事明礼。接下来,姑娘的母亲通过巧妙的盘问,得知小伙子的年龄已过三十,刚才发冷的心,都快结冰了。而姑娘的父亲,虽一言未发,仅凭小伙子玩弄手指的举动和那双干涩的眼睛,一眼就断定,女儿不识货,要嫁给一个老赶,尽管那会儿,娘家人并知道,小伙子的绰号,就叫二老赶。甚至耳背的世德,从门缝里看了小伙子背影一眼,当一家人刚把小伙子送出街门,就连连摇头,大声叹气。
昌欢送走戴建,转身回家,刚一进家门,就觉得气氛不对:父亲躺在炕上假寐,母亲坐在炕沿,阴郁着脸,不待昌欢开口,辟头就问,“你了解他吗?”
“差不多吧。”昌欢看出母亲对戴建不满,脱口说了一句。
“婚姻大事,女人一辈子的事,差不多怎么行?你以为是儿戏呀?”母亲生气说道。
“嘿,不是儿戏,是大人的游戏罢了。”昌欢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游戏?”母亲瞪着昌欢,“你游戏了婚姻,婚姻就会游戏你,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傻子。”
“可是,他们家能帮我调动工作。”昌欢眼角噙着泪说。
“工作不称心,可以慢慢调换,婚姻不称心,是随便可以调换的吗?”母亲斥责道。
“可以离呀。”昌欢犟嘴。
“你!你!”母亲刚要发火,马上想到,这时动怒,只会加速促使昌欢往火坑里跳,忍了忍,放缓语气,开导昌欢,“闺女,你仔细想想,看你这些年做过的事,多荒唐啊,早先,你在学校偷着谈恋爱,你爸说你,你不听,私下里背着我和你爸,偷偷和那小子好,结果大学没考上;你爸让你回学校复读,你不听,为了帮那小子上学,你跑到陶瓷厂上班。最后怎么样?不出一年,就让那小子给甩了。这些教训还不够吗?如今你后悔了,不愿在陶瓷厂干了,就为这么点事儿,又私下和人家订亲,这人这么老赶,明摆着和咱不是一路人,你却偏要和他成亲,这不是瞪着眼睛往苦水里跳吗。”
昌欢知道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赶紧拦着说,“妈,我现在只想赶快离开陶瓷厂,我实在不想再去那里上班了,你要能帮我马上调离那里,我还可以再想想,你要是不能帮我,你就别管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昌欢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望着躺在炕上假寐的丈夫,丈夫似乎已经入睡,对昌欢的话,一丝反应都没有,母亲只好摇摇头,不再说话。
昌欢的婚礼,如期举办。母亲原本想配送四铺四盖,当作妆奁,送给昌欢,因为心情不好,耽搁了缝制的进度,眼看婚期到了,只做好的两铺两盖,不得已,只好这样了,在新婚的前一天晚上,让昌乐送到新房。
大哥昌喜看父母的脸色行事。昌欢结婚那天,托辞公出,没有回家,错过了昌欢的婚礼。尽管那天,是全国性的公假日。昌庆在外地上学,也错过了姐姐的婚礼。父母早在昌欢把婚事告诉他们的当天,就宣布:拒绝参加昌欢的婚礼,理由是:丢不起那人。这样,在昌欢的婚礼上,娘家人就只有昌乐一人了。幸亏堂伯恒富不知从哪儿听来了消息,婚礼那天,带着女儿昌艳一家,出现在婚庆宴席上。昌艳早在两年前就结婚了,眼下已有了孩子。
婚礼显然是成功的。当天傍晚,堂兄恒富,带着还没醒过的酒意,来到家里,训斥拒绝参加婚礼的堂弟夫妻,“太守分了,多好的酒席呀,那大虾,大螃蟹,海参,鲍鱼,平日咱哪里见过?闺女掉进福坑里,今天大喜的日子,你两口子倒好,一点面子不给,怎么,有家局长家,配不上你们?”
恒安坐在炕沿,苦笑了一声,叹息道,“会嫁嫁对头,不会嫁嫁门楼,是不是福坑,昌欢她心里清楚。”
父亲的话,是有道理的。昌欢在新婚之夜,就相自己嫁错了。
其实,在结婚前,对自己的婚后生活,昌欢是有过幻想的。她期望新婚之夜,丈夫能对她温存些,羞答答地靠近她,一边说着俏皮的悄悄话,一边耳鬓斯磨,吻她,拥抱她,随后轻轻地抚摸她,让她浑身舒畅,最后才做实际性的事情。担心呆头呆脑的丈夫不解风情,还会像从前约会时那样,老躲着她,不敢碰她,昌欢甚至预想了几套方案,打算在新婚之夜,采取一些较比轻佻的举动,引诱呆板的丈夫亲近她。因此,当丈夫坐在小板凳上洗脚时,昌欢就早早地把二人的被褥铺放好,而且故意把丈夫的被褥,铺放在离自己比较近的地方。
丈夫不动声色地一边洗脚,一边观察着昌欢的举动,在用毛巾擦脚时,发现昌欢铺了两套被褥,当即指着其中的一套被褥,命令道,“把这拿走!”
昌欢吓了一跳。没料到,平日见了自己,唯唯喏喏的丈夫,今晚竟用家长的口气命令她,心里感到一丝的不快。她想问问丈夫,只剩下一套被褥,他今晚睡哪儿?可是,丈夫根本不等她问话,说完,起身到门外泼掉洗脚水,旋身回屋,爬到炕上,开始脱光衣服。
昌欢觉得有些不妙,恐惧得心脏紧缩起来,不敢去看脱光衣服后、肌肉暴突的丈夫躯体,赶紧合衣钻进被窝,用被蒙住头,透过一条被缝,看见踩在自己身边一只蒲扇似的大脚,心被唬得咚咚直跳。丈夫并不开口说话,只站在炕上,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当把最后一件衣服脱掉,哈腰抓住一只被角,只轻轻一掀,昌欢攥在手里的被子就被掀开。丈夫俯下身子,像给婴儿换衣服似的,三两下,就把昌欢的衣服脱掉,以至于昌欢怀疑自己的丈夫,从前常干强暴良家妇女的勾当。这种想法刚一萌生,迅疾又觉得自己像荒原上,一只孤弱无助的小兔子,被枭悍的坐山雕利爪死死地抓住,紧跟着,就像发生了强烈地震,房屋倒塌,她被倒塌的房梁压住了,下身被一根硬物刺破,钻心地痛。她想呼喊救命,却喘不上气儿,憋闷得快要晕死了,而身上的震动,却一阵猛似一阵,下身的硬物,也越来越向深处刺进……不知过了多久,在经历最后一阵狂暴的震荡后,地震停歇下来,身上压着的东西,随后滚落下去。昌欢透了口气儿,免强没有憋死,只是下身被硬物刺伤的地方,还剧烈地痛疼。正当昌欢在体验痛楚的时候,身边的丈夫,剧烈劳顿后,很快睡着了。望着梦中嘴角露出快意的丈夫,昌欢心里涌升起被强暴后的屈辱和悲愤。这时,她才承认,自己真的嫁错了人,也预感到自己的婚姻,并不会持续太久。可是,痛苦的事儿还没完,当她刚刚觉得下身的疼痛减轻了一些,呼吸也顺畅了,从美梦中醒来的丈夫,又一次往伤口上撒盐,让她又一次体验了痛苦,接下来又是第三次、第四次……昌欢清楚记得,这一夜,丈夫让她痛苦了十五次,而幻想中的那种快感,却一次也没有。
正是从这一夜开始,昌欢对夜晚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每当夜色降临,她就禁不住会瑟瑟发抖;越是恐惧,贪婪的丈夫,越肆无忌惮地让她痛楚,越是痛楚,她越盼望早点离开生猛的丈夫,就像从前渴望早点脱离陶瓷厂那样。为了减轻这种痛苦,她曾放下尊严,可怜巴巴地哀求丈夫,放过她几天,以便让她有时间调整调整心态。不想丈夫听了,不但不理解,反倒冷笑着,拿脏话骂她,说她假正经,当婊子立牌坊。
这种脏话,以后就司空见惯了。昌欢从这些脏话里,慢慢听懂了,丈夫早先,曾谈过不少女孩子,之所以结局不好,所有的女孩子都离他而去,都是因为姑娘们无法忍受他那一身痞子气,他那粗俗不堪的下流言谈。只是焦虑的父母,在儿子经历了过多的失败后,替他总结了失败的教训,找到了应付姑娘们的一些基本技巧,又四处托媒,好歹遇上了铁了心、不惜一切代价,要调离陶瓷厂的昌欢;短时间里,丈夫戴建又很好地掩饰了身上的毛病,最终才和昌欢成了亲。
一经知道了这一点,昌欢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开始憎恨婆家所有的人,开始憎恨当初替保媒的老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