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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两日,船到嘉兴,一行人弃船登岸,在客栈住下,白天在城中转了转,吃了两顿花酒,夜里回到客栈,一行人聚在甄永信屋里闲谈,借着酒意,甄永信问翻墙虎,“平时,你们兄弟三人做成买卖后,都怎么处置?”
“哪里有什么像样的买卖,一般弄了点小钱,都一块吃喝了。”
“那哪儿成?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男人不能成家立业,便是无根之草,无本之木。你兄弟三人,比不得我二人。我俩都已成家立业了,现在出来,只是想四处走走,开开眼界。”
“先生道法高深,我兄弟三人想跟着先生,学些道法,再独闯江湖。”翻墙虎说。
“什么高深?这都是日常练的。想当初,我兄弟二人游走江湖,吃了多少苦头,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正道,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早晚会遇上麻烦的。我劝你兄弟几个,还是不吃这碗饭,做些正经的生意,将来养家糊口,也落得个安生。”
“先生说得轻巧,”小三郎急着开了口,“我兄弟三人穷得兜里比脸还干净,拿什么去做正经的生意?”
甄永信听出,这小子是在惦记着刚刚赚来的一千多两银子,便正好借着话头,把事挑明,“几位都看见了,这回赚了一千多两银子,抛除设局的费用,净赚了一千来两,咱们二一填作五,每人二百两,正好把银子分了,你三人也好带着本钱,回家做些正经营生。”说着,让贾南镇取出银子,每人拣出二百两,余下一些,又分给了三人,做他们回家的盘缠。那三人到底年轻,见识短,见了银子,便不再提拜师学艺的事,纷纷收下银子,回屋休息去了。
待三人离去,贾南镇抱怨道,“哥哥设的局,费事巴力赚来银子,凭什么平分?”
“请神容易送神难,头都磕了,哪里还在乎烧一柱香?你不平分,他兄弟心中必生不快,给了银子,反倒惹他们不高兴,白白结了江湖冤家。哪差那点银子?”甄永信说了几句,转身睡下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起身收拾好行李,吃过早茶,和三个年轻人道了别,二人便匆匆去了码头,乘船去往杭州。
胡延澜在客栈等了两个月,眼见音信全无,心里焦躁起来。缎局掌柜天天惦记着银子,也隔三差五过来看他,虽说嘴上不提银子,可胡延澜心里明镜似的,同乡是奔着他的银子来的。又过了几日,还不见动静,二人终于沉不住气,决定亲自到常州走一遭,看看究竟。
二人乘船来到常州,登岸后直奔郡守府,向看门人说明来意。看门人看了二人一眼,心里觉得好笑,嗔斥二人道,“总司阍就是总司阍,哪有什么真的假的,我们府里只有一个刘总司阍,小心让他老人家听见了,敲掉你俩的门牙。”
胡延澜二人面面相觑,缎局老板眼泪就籁籁落下,望着胡延澜,哽咽着说,“胡兄,这些银子,小店忙一年,也不见得能赚回业。”
怕被门人笑话,胡延澜拉上缎局老板离开,小声安慰,“兄弟莫急,既是胡某担保,你放心,就是变卖家产,我也不会叫兄弟蚀本!”
打掉门牙往肚里咽,这年冬天,胡延澜回家变卖了田产,履行了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