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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舒一脸歉意地看向萧芷,“芷姐姐,妹妹得出府一趟。”
萧芷闻言抬头,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荷包,“姐姐不是不懂事理的人,妹妹的情况与姐姐不同。姐姐有长辈庇护,吃穿不愁,每日只需绣花、养草、摆弄书画度日便可。妹妹却不能如此,妹妹肩上的担子重,妹妹为了整府上下的生计需四处奔波,辛苦非常。所以,妹妹不必觉得抱歉,有事尽管去忙。”
青舒万没想到萧芷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心想:萧芷定是个聪明又明事理的姑娘。换作平常富户家的小姐可不会如此高看她古青舒,只会鄙视她为生计抛头露面四处奔波的行为。此刻她眼中的笑意更真诚了几分,她和萧芷约好回来继续一起做女红,这才从萧芷的住处出来,带着自己的随从们出了萧府的门。
马车停在县城西街的门匾上刻着“李宅”二字的朱漆大门前。
古管家穿着深青色绸子的衣裳,恭敬地立在马车一侧禀报,“小姐,到了。”
坐在车内的青舒声音不大不小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古管家向旁边人作了个手势,一名家丁立刻上前去叩门。
门内传出男子不耐烦的声音,“敲什么敲?敲什么敲?主人家不见客,赶紧走。”
这时候,古管家向旁边的中年官差做了个请的动作。这名官差是青舒向萧知县暂借的。
中年官差会意,上前去把门拍的啪啪直响,“衙门办案,赶紧开门,开门,听到没有?再不开门,直接砸开。”
这时候,朱漆大门左右两半扇门板之间出现一条缝儿。里面的家丁从门缝往外看,一下就看到了官差。立刻的,这名家丁左一个差爷右一个差爷地喊着,把府门打开到可以进出一个人的宽度,而后自己从内挤出来,点头哈腰地问官差在办什么案,案子与他主家有何关系等等。
中年官差看都不看他,越过他左右手使劲一推,朱漆大门被打的大开。他看到院中不同于县城的精致景致,面带惊诧之色地大声询问,“李老爷的宅院什么时候修成这样的?”
那家丁脸上推满笑,“回差爷,近期修的,就是近期修的。”
中年官差上下打量这个家丁,“本差爷怎么没见过你?”
那家丁忙解释,“小的是新来的,新来的。”
“叫你们老爷出来,说好上月下旬请本差爷喝酒的,如今都五月上旬快中旬了,他竟敢屁都不放,让本差爷干等,岂有此理!”他说着话,迈步往里走。
那家丁忙跑到官差前头拦,“差爷,差爷,不是老爷不守信用,实在是老爷病了,下不来床。答应差爷的事老爷肯定忘不了,等老爷的身子好了,这酒自然就请了。”说话间,他就往官差手里塞了一块儿碎银进去。
官差把到手的碎银收进袖子里,在李宅门内左右看。突然他咦的一声,指着左手边的一处假山问,“假山弄到这里做什么?”
家丁的脑门儿上见了汗,“回差爷,主子说这样风水好。”他回答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有人无声无息地放倒了另两个守门的家丁正大摇大摆地往里走。他一惊,着急地舍了官差跑去拦,“出去,出去,你们想干什么?赶紧出去。”他接着往里大声喊,“来人,快来人啊,有不明身份的人闯进来……”窟通一声,他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一下就摔趴到地上了。
伸腿把人扫倒在地的鹰卫面无异色地继续为青舒开路。在他的后头,是古管家与另一名鹰卫,接着是带着小娟的青舒,最后由一名古府家丁和一名鹰卫殿后。他们一行七人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竟熟门熟路地在李宅中四处走动。路上有家丁或丫鬟试图阻拦时,鹰卫都会干净利落地把人放倒,但不会要了这些人的命。
突然自后方传来三声炮仗响。立刻的,青舒由属下们护着直奔李宅后门。此时李宅后门大开,青舒带着人出来时后巷中靠墙蹲着两个乞丐。地上有炮仗爆裂后的碎屑,其中一个乞丐手里正抓着打火石。
古管家问道,“往哪边走了?”
两个乞丐齐齐往东指。后巷子往东不过一百米就是巷子的出口,显然青舒要找的人已经逃出了巷子。
青舒说了声追,两名鹰卫迅速顺着乞丐所指的方向追去。青舒带着剩下的人原路返回,取了车马后等待消息。
一刻多钟后,有乞丐跑过来敲了一下手中的破碗,然后转头往东跑。
古管家说了声跟上,车夫赶紧赶着车追在乞丐后头。乞丐跑跑停停的,最后停在一处独门独院的民房前头,然后回头看一眼,并敲了一下手中的破碗,而后找角落去窝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