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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君,又不怕得罪皇子,世上能有几人敢如此?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却非常满意步老爷子的作派,并对三皇子的态度变得冷淡了许多。
三皇子又不傻,自然感觉到了,为了挽回些什么,行事低调了许多,而且是不放过任何一次表现的机会。就像这次的事,原本只会派两名司农寺的农官过来而已,知道的人也不会很多。可三皇子却从中插一杠子,毛遂自荐要走上这一趟,把未作张扬的早麦的事情弄得满朝皆知,并在众朝臣的夸赞声中声势浩大地离京南下,一路风光地来到此地。
或许三皇子认为这事办的很漂亮。可事实上,正相反。
原本,皇上和周伯彥达成一致,要等到早麦成熟收割后,一是看早麦的产量,二是看下一茬儿能不能正常耕作,再决定要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的。
没想到,三皇子却把没有把握的事情给宣扬开来,弄得满京城都沸沸扬扬的。皇上忍下了这口气,将三皇子派了出来。若是这早麦能丰收,不影响正常耕作还好,否则,等待三皇子的绝不会是封赏。
周伯彥心里明镜似的,与大皇子、二皇子相比,三皇子真的不够看。皇帝正年轻,在皇位上再坐个三十来年根本不成问题。聪明的皇子只会韬光养晦,不动声色地慢慢积累力量,而不是早早地表现出自己的野心,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把手伸向皇帝的大臣。
周伯彥厌倦这样的争斗,可他不得不看这样的争斗。有时候他很同情皇上,孤独地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看似能够睥睨一切,唯我独尊。可事实上,皇上也有凡人的烦恼,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但在江山社稷面前,那些烦恼和无可奈何,皇上只能放到一边去,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能拣起凡人的烦恼,思念那么一个人,追忆一些珍视却已失去的人和事。
他落下最后一子,自己给自己将了一军,这才不紧不慢地收了棋子,对躺着的人说道:“我去睡了。”见躺着的人一点反应都不给,他径自关了门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顾石头正趴在外间的桌子上打盹,听到动静赶紧站起来,抹了下嘴角可疑的液体,“公子,您回来了?要不要喝水?”
“不需要,回去睡你的。”话音落,人已经走入了里间。
顾石头过去掩好门,走进耳房,倒头便睡。
第二天是个阴天,一早起来就没见到太阳的影儿,不过也没下雨。人们常说,天气影响心情,还真有几分道理。青舒今天的心情就不怎么舒畅,恹恹的。所以,当前头来报,有媒婆上门时,青舒的脸一下就黑了。在见到媒婆,听媒婆说是某某个了不得的官老爷想娶她古青舒当第七房小妾时,青舒的表情只能用乌云密布来形容。
媒婆的上下嘴皮子一动,把当小妾的好处讲的天花乱坠,还说青舒这样的悍名远播又总爱抛头露面的姑娘不好嫁人,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云云。
青舒也不跟媒婆废话,冷冷地下了命令,“打出去。”
不多时,浓妆艳抹的媒婆被小娟丢出了府门去。
媒婆那个憋屈,坐到地上呼天抢地的哭。
小娟见这人还敢赖着不走,喊了一声“小汪”。
只见一只半大的黄狗从角门跑出来。
小娟一指媒婆,“小汪,上,咬她。”
黄狗得了令,吠叫着嗖的一下冲过去。
媒婆吓的喊了一声娘,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的居然比兔子都快。
小娟大喊一声,“小汪,回来。”
追在媒婆后头的黄狗立刻急刹车,调头跑了回来,对着小娟摇尾巴,嘴里还叼着一块儿布头,和媒婆身上的衣裳料子是一样的。
小娟夸了一句好样的,解下佩戴的荷包,拿出小小的一块儿糖来,蹲下来放到地上。黄狗立刻弃了嘴里的布头,拣了地上的糖吃。
蔡铁牛见了,赶紧清走了布头,数落小娟,“不能再这样惯它了,人都吃不上糖,你倒好,时不时拿来喂它。”
小娟缩了缩脖子,回去复命。
蔡铁牛摇头,吆喝一句回去。
黄狗立刻跑回了门房旁的狗窝里躺着了。蔡铁牛跟过去,栓上了绳子。这狗他养了不到两个月,很温顺,也很会看门护院。每日早、晚他都会松开绳子,让它撒欢的跑,其它时间都会栓着。刚才他看栓的绳子缠住了,于是打开想重栓,没想到小娟却趁机叫了它过去吓唬人。
这事过去不过半个时辰,又来一个媒婆。说是德县有个世代为官的大家族,其族中有个举人老爷早年丧妻,膝下有一子一女,如今想娶个德才兼备的女子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