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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本书自从出现后,谣言便满天飞,到后来不知怎么就落在了黎家的身上,说什么黎家大公子如何勾搭,如何不顾廉耻与朝廷某某大臣后院有染,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弄得满朝文武百官一时对自家的后院好生怀疑,一时京城官员家中没少安宁过,一时让黎利伤透了脑筋,偏生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事情就是那么发生一样,可恨的是这种事情,他还反驳不得,不然那些大臣们指不定信了几分。
短短几日的功夫,他这个昔日人人敬仰的大英雄,瞬间便变成了一个好色如命的昏君了,若说朝廷之上的大臣到也罢了,毕竟是谣言也就几日的功夫,等日子已久,也就没人在乎了,可百姓却不这么看,这么想,在大明添油加醋,也不知从那里弄来了那么多的香艳的故事,卖力的宣传下,由不得这些百姓不信了,几日的功夫,往日那个高高在上,英雄了得的皇帝形象,就此倒塌,让素来注重名声的黎利恨不得将写这种小报人碎尸万段,他不是没找人查过,可查来查去,也只知道从书中描写的“一府两县”格局和“县前街”、“东街”、“大街口”、“狮子街”、“灯市”以及“五里原”等等内外景观布置在交州城内,可到底是谁所写,却摸不着头脑,最后也仅从《金瓶梅》第一回中,清河县知县说{武松:“虽是阳谷县人氏,与我这清河县,只在咫尺。”武松打虎之事“传得东平一府两县,皆知武松之名”。
在大明,“一府两县”在同一城的现象并不多见,小说中东平府含有两个县治,阳谷县与清河县,西门府所在地为清河县。小说中虽明确说明西门庆所住地址为“大宋国山东清河县牌坊”,但是明朝时,东平府并非“一府两县”的格局,由此认为小说所写故事的发生地即山东清河县的观点不严密,如小说第四十八回中写道:“(东平府)调委阳谷县丞狄斯彬,沿河查访苗天秀尸体下落”,“巡访到清河县城西河边”,由此得出两县治的具体方位是:清河在东,阳谷在西,两县中间有界河。
在明朝,在可查证的“一府两县”的府城中,两县治呈东西向排列于府治两侧,并以河为界,只有绍兴一府。
通过对小说文本与明朝史实的研究,潘承玉提出颠覆金学界传统论断的新观点:《金瓶梅》中所描写的地理原型非山东清河县,而是浙江绍兴市。
至此,小说中妇女唯一发型为“杭州簪”,向西门庆借银子的“杭州刘学官”又称“前边刘学官”等等,与小说第七十四回,薛姑子宣卷讲到:“这赵郎见词不能依随,一日作别起身,往山东买猪去”,与第九十四回,媒婆薛嫂听人说:“我那边下着一个山东卖棉花客人。”与小说地理原型为绍兴在逻辑上完全吻合。因为,只有是绍兴主人才会对朋友说我这边有个山东客人,山东主人没必要故意称对方客人是山东客人,只有在江南杭州附近满足“一府两县”格局的绍兴,才会称“杭州刘学官”为“前边刘学官”。
既是绍兴人,又集画家、戏剧家和幕客为一体,明朝时哪位绍兴人士最有可能是《金瓶梅》的作者呢?后来经过几个汉学家好生推测,此人便是明朝浙江一代的大才子,最后的目光无不落在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大人的身上了。
这个结果着实让黎利有些意外,对于杨大人也十分的鄙视,但对方给自己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可预料的,他本是个爱惜自己的名声,结果名声没有自己手段玷污,反而被一本邪恶之书给糟蹋成一片狼藉,心头的愤怒可想而知了,但他终究是非常之人,心头痛恨归痛恨,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手段高明,如今他的这些风流韵事,在京城不仅仅是传唱那么简单的,早有人将《jin瓶梅》编成说书的,在京城的天香茶楼一日一说,据说因为这《jin瓶梅》的故事,整个茶楼是人满为患,酒楼的掌柜的很是发了一笔横财,其他酒肆、勾栏、商铺,酒家是有样学样一时无人不知《金瓶梅》,颇有平生不诵《jin瓶梅》,纵称书生也枉然”,让他好生气恼。
要说这些还不算太要紧的,毕竟是一点风流韵事,百姓说说笑笑未必会当真,可黎家父子谋杀陈鹄父子的事情,就不那么好办啊,这是大是大非的事情,若处理不好,引起的后果不言而喻,不说那些百姓,便是这帮认死理的读书人就不好应付,杀阮鹰已让他们心头生出不满,若再任由杀陈鹄的事情坐实了,这人心可就不好说了,虽说此事人人心头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知道归知道,却上不得明面,不能大白于天下,所以他才急着召见群臣商议对策,可这帮读书人平日里倒是能言善辩,这会儿却是一言不发,差点没让他杀人,总算是耐着性子将这口气忍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杀了阮鹰,这帮读书人对自己开始有了隔阂,本以为至少会敷衍一下,却不想这帮连敷衍都不想敷衍一下,摆明了就是不信任他。
心头虽有气恼,可毕竟是刚刚登基,已杀了阮鹰,若再杀人,未免引起天下读书人的不满,再者外患未除,自己内部乱了,给了外人的可乘之机,这是他万万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这口气他强行忍了下去,只等除了外患,再来收拾了。
听皇帝的语气还算平稳,范文巧不由大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有些担心,皇帝因为被这些谣言所左右,而六科的官儿明显对皇帝有看法,自是不愿意出什么主意,生怕双方再较上劲了,闹得不可收拾,此时听了黎利的话儿,才隐隐的明白,皇帝这次是彻底被弄得没脾气,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皇帝还算勉强控制了自己的愤怒,反倒是那些言官的的确确有些让人恼恨的地方,这个他自不敢说,被言官缠上的后果,不言而喻,他们有闻风而奏的特权,一旦被他们咬上,一件小事,足以引起他们的群起而攻之,这样的人,自是少惹无妙,所以对于言官的沉默,他也装作没看见,微微眯着双眼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回禀皇上的话儿,此等流言蜚语我等本不必理会,假以时日,想来也没人在意了?”
黎利见他言语似是而非,不免有些不悦,可眼下他无计可施,而这帮读书人摆明了不给主意,唯一一个范文巧可堪大用,却说了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他如何不怒,但他知道眼下是什么局面,所以忍住了这口怒气道:“话虽不错,但事关朕的脸面,紧紧能做到清者自清还不够,朕要杜绝这一类谣言,不知爱卿可有什么法子?”
范文巧摇了摇头道:“流言蜚语乃市井之言,百姓因无知愚昧,最喜好听此等流言蜚语,如今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人人皆已说《jin瓶梅》为乐,只怕……?”
黎利道:“这个朕自知道,《jin瓶梅》说到底不过是一本邪书而已,等过些时日,百姓喜好之心淡了,朕再下令收缴此书,这股风气也就去了!朕今日说的是陈鹄之事?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主意?“
范文巧老于世故,自是听出了皇帝这番话中的意思,事实上他的心思与皇帝一样,《jin瓶梅》多是通过小说暗示,并非明目张胆的点名道姓,若不是庙堂之人,未必能看出其中的奥妙,那些百姓说到底不过是被书中的情节所吸引,才会争相追捧,一旦这股追捧的劲儿过了,也就淡了,再收缴此书的确是上上之举,所以听了这话儿他暗暗点了点头,将思索放在黎家父子杀陈鹄这件事上来,虽说朝廷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京城也早已流传各种死法,只是没似这样拿到明面上来说,因为无人在意,如今这件事被人以白纸黑字写了下来,内容之详细,不要说他们这帮老臣一看就明白,就是寻常老百姓也能看出几分端倪来,其影响可比什么《jin瓶梅》大多了,也难怪黎利如此着急,登基不足一月,先以残忍的手段杀了大功臣,虽说杀的时候,以阮鹰勾结大明、企图谋害皇上的罪名,可这几日的小报上,早已将这其中的原有说的清清楚楚,还附上了一同去刺杀,制造阮家勾结大明的证据的亲笔信,这无疑是打了黎利一耳光,如今的京城,对新朝可是多有不满,说皇位不是陈鹄禅让的么,怎么是用残忍的手段逼迫的,那当初还弄个什么禅让,这不是把我们老百姓当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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