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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炮的伙计们也没闲着,尽管对皮厚的战列舰西索伊号的舰体不能造成太多损害,但是他们所用的爆破弹每命中一次都能使对方的水兵受到爆炸的威胁。
在整体放下心来的一瞬,分遣舰队的指挥官邓世昌也是同时感叹了一句妈祖保佑,不过他可没叶祖圭那么激动,在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很快发现了如今这个格局的隐忧,随着俄舰队和我舰队的相对位置的变化,要不了二十分钟,他领导的这支分遣舰队将很快直面俄国的二十艘巡洋舰的船团,而将优势留给了后面的大部队,刘步蟾的主力舰队到那时候就可以以四战列舰加十巡洋舰的配备直面对手的核心战力——五艘战列舰。那边可以说是可操必胜,而自己这边,赢政号虽说没事,但是那毕竟是一次重创。之前的战斗中,已经是伤痕不少了,这一场仗打下来,打得好的话,可能能留下对方的五条战列舰,打得不好的话,恐怕不仅仅是嬴政,就是自己的刘彻,说不定都有危险。
在这一刻,邓也看到了西索伊号上的连串火光——不会那么衰吧,似乎是击中了可燃物,火光连绵,但是也不是爆炸,所以应当是舰上的一些杂物被引燃了而不是当真被妈祖诅咒——被击中弹药库。
而他也在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而后怕,如果被鱼雷命中的不是嬴政号,而是自己这艘皇家阿姆斯特朗船厂出产的水线装甲280毫米的刘彻号,那么此时的战局说不定就对己方很不利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巡洋舰库罗巴基诺夫号是废了,浓烟中它的吃水越来越低,伴随着阵阵剧烈的爆炸,这艘船几乎已经半截在海里了,零星的有水兵在用步枪打着玩,不过那条船上的大部分人,大概在半小时后都将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邓世昌做出了一个决定,用旗语命令嬴政号和其他八艘巡洋舰,除留出南方的一个逃逸通道,其他的巡洋舰立刻放下自携的鱼雷艇,连同两艘战列舰所携的四艘,用十二艘鱼雷艇立即向对方的西索伊号和三圣徒号发动冲击,而大舰全部开足马力向前冲入敌方的十九艘巡洋舰集群,从而将对方的阵型割裂开来,以利于身后的鱼雷艇对敌核心战力发动冲击。一次二十四枚鱼雷的饱和攻击,如果不能留下一艘战列舰,那么他兼任负责的鱼雷艇特训队这几年就算白忙活了。
这正与叶祖圭的想法不谋而合。敌方由于受到密集的炮火现行袭击,慌乱中根本没有人能够完全指挥得了绵延方圆近十公里的大战取得二十余艘舰艇,只得是各自为战,除开已经溜走的两艘巡洋舰之外,还有数艘也是在队伍的末端,既无法进攻,也不好意思溜走,顺着水流和前方舰队让出的视界,寻找着作战的机会。队形散开之后,又发现左右都是敌人,更是慌乱,而敌方的t字横头抢先攻击已经给旗舰造成了重创,一艘巡洋舰眼见就要葬身鱼腹。
所以,在上午十点二十七分的时候,那十九艘巡洋舰已经形成了一个五舰混乱占位在前,其余在后方杂乱集群的葫芦形占位,与他们西方的五艘战列舰前二后三的小葫芦形状相映成趣,很是有喜剧效果。
而邓世昌的船团的第一个打击目标就是这大葫芦的前端部分。与俄国人起初的战术一样,他的打算也是用两艘皮厚的战列舰掩护左侧的快速巡洋舰船团冲入敌阵,拚着挨上几轮炮火,而后再让出身后的鱼雷艇敢死队,对两艘战列舰发动总攻。当然,也要时间凑巧,要等那艘三千吨级的库罗巴基诺夫号完全沉没后或是判定短期内没有沉没可能的情况下才能让鱼雷艇抵近攻击,否则那条船沉没所引发的漩涡能吞没那一二百吨的小船的。
俄国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机,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所在的纳瓦林号是一艘低干舷的类法国式战列舰,他恼火的发现,这次也许是他第二次在东亚丢人了,不过这次如果有命回去还能不能获得沙皇陛下的特别恩典那就难说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脾气日渐暴躁,如果这支舰队葬身在太平洋上,他敢肯定这位沙皇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些将要沉在海底的钢铁们,倒是真的可以用太平洋舰队来命名,不过可能要加上海底二字。
他是个骄傲的海军将官,他的荣誉感不允许他退缩,所以,在眼见西索伊号在敌东侧舰群的打击下已经露出不支的迹象时,他一面小心翼翼的避开从西方射过来的炮火,一面加速向西索伊号靠拢,这下葫芦头变成了葫芦屁股。不过这条船的低干舷的设计当真的令人恼火,他发现他的副炮位上,几乎已经被浪花打得湿滑而站不住脚,已经有好几个炮手在那里摔倒了,这场海战的交战双方的船都太多了,海面早已失去了早些时候的宁静。
阳光越来越耀眼,十一点的时候,邓世昌终于实现了他的第一步计划,他的主力舰队十条船已经插入了那个大葫芦的中央部分,当然,这个时候葫芦已经基本不成形了,前突的葫芦头五艘舰有一艘已被击沉,三艘插入己方突前的巡洋舰船团中央,双方正用各种炮火近距离绞杀着。而另外一艘竟然鬼使神差的从三圣徒号和西索伊号之间向西逃逸,他们显然忘记了西面还有着更强大的敌人,而不幸也在此刻发生了,纳瓦林号本来就不高的干舷被这艘沃尔科夫号拦腰撞上,更为不幸的是,这艘巡洋舰水下设计有壮实的令人恐惧的撞角。幸好舰长先生,胡斯特维涅耶夫斯基上校在最后时候下令摆了一个尽可能大的弯,这才堪看的使得纳瓦林号避过了最丢人的命运。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动力系统也不能正常运转了,锅炉在巨大的震动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问题,除了大量的蒸汽之外,好像已经不能再产生动力了。一阵慌乱后罗日杰斯特文斯基先生接到报告,这艘船的动力只能维持3节的航速了。
这样的蜗牛速度,比当年黑海舰队那些圆盘战列舰还要慢,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简直伤心欲绝,他渐渐的开始明白为什么当接到圣彼得堡要求他们驶往东亚的命令时自己几乎要昏厥的原因了,他怀疑自己被上帝诅咒了。
也许是真的,当他看见在往来的炮火中发现西索伊号的前桅杆居然鬼使神差的倒了下来时,他更加坚信了这种判断。而不一会之后,他发现身后居然有两条巡洋舰正在调转船头,向着南方而去。他毫不犹豫的下令他的船向叛逃者开火,他不能容忍这样的逃兵。
这支舰队的士气实在是太低了,战局还没有太分明的情况下,已经有两件成功逃逸,两舰企图逃逸,这仗还怎么打?罗日杰斯特文斯基绝望的扔掉帽子,将双手插入头发,双眼透过指缝看着东方的海面。
透过两个巨大的舰身所留下的缝隙,他看见了十余条巡洋舰正在纠缠着互相炮击,各舰几乎都在起火,偶尔还能看见装甲上的凹坑,间隙还有挂着圣安德烈旗的鱼雷艇在火光中飞上天去。
蠢猪!面对巡洋舰集群放鱼雷艇!这样的混战下不被敌人打翻也有可能会击中自己人!这些家伙怎么从海军学校毕业的!罗日杰斯特文斯基恼怒的咒骂着,间隙注意一下自己的船炮火命中情况。既然自己的船几乎已经不能动弹,他索性按下心来,专心的观察起别人的交战情况来,一边咒骂一边嘟囔道;看人家中国人,就没放鱼雷艇,哦天哪!瞧瞧,这才是鱼雷的正确用法嘛,巡洋舰放鱼雷才有隐蔽性,对于鱼雷这种以小博大的攻击武器来讲,隐蔽才是它的求胜之道!
当然,邓世昌很快就会教给他鱼雷艇的正确用法,不过他已经见不到了。
就在他咒骂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船在顷刻之间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炮火,震动几乎就没有停止过,爆炸接连着爆炸,他这才想到自己的船已经成了一个活靶子!原本是想掩护一下受了重创的旗舰,如今当真成了西索伊号的盾牌了!哦,天哪,看那些炮弹!
纳瓦林号如今的位置正好在西索伊号与刘步蟾集群的中央,那边刘步蟾的集群也开始放下了所有的鱼雷艇,他们这边四艘战列舰载了八艘,剩下八艘巡洋舰各一艘,十六条鱼雷艇与那边的十四条已经形成了一个扇形包围圈,近十道白浪已经向着这边密集的战列舰集群破浪而来!
刘彻号和赢政号已经完全不再理会那两条庞然大物西索伊和三圣徒了,除了间歇挨上一两炮之外,己方没有太多需要提方的地方,其实提防也没用,该被打中的炮弹,躲是躲不掉的。有时候邓世昌常常慨叹,海战没有大舰巨炮不行,光有大舰巨炮也是不行。唯武器论和唯人力论都是可耻的,要么是为自己的懦弱辩护,要么就是为自己没有实力而找的遮羞布!
如今他和叶祖圭的船,除了炮手们在自行帮助己方巡洋舰作战之外,指挥官们都在紧张的关注着鱼雷艇集群的冲击成果。
当然,这一个小时下来,己方的损失也是很惨重的,李广号和周勃号重伤退出作战海域,已经看见有挂着鹰头旗的德国舰队靠近了。而吴汉号仍旧困在乱局里,火光冲天,眼见算是废了。敌方除了一艘逃逸,两艘沉没之外,还有四艘已经被打残了。舰艇数目上来说,东路舰队的对比仍占不小的弱势,但整体上已经优于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