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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换了个姿势,将脸露了出来,吓坏了永安侯。
他猛然起身,惶惶然带倒了杌凳,“锦言!”惊慌地喊了声,一手去探她的鼻息,一只手抚到她的胸口,神色仓皇。
“……喏…嗯?”
没等永安侯颤抖的手探出她是否有鼻息,呼吸是否还正常,他那声喊倒是先把睡觉做梦的叫醒了,锦言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她,使劲将眼睛睁开条小缝,“……嗯……谁叫我?”……
是任昆!
从勉强睁开的小缝里,投入眼帘的竟是永安侯那张俊脸!
锦言一惊,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是任昆……
他要干嘛?
这才发现眼前的状况特别不妙,任昆一手放在自己的鼻下,另一手,放在……竟放在她的胸口!
好啊!你手放哪里!……是想杀人还是想占姐姐便宜!
什么意思!是要让我窒息而亡?更可恨,还有咸猪手!
锦言的脸立即涨红了,怒目圆睁,两眼喷火,士可杀不可辱!死基佬,竟敢趁我睡觉揩油!
等等!
不对呀,他一个分桃的,揩得哪门子油啊?
事出突然,任昆当机了……
几秒反应时间过后,他大喜,“你没事?”,探鼻息的手顺势向上摸向她的额头……
太好了!她没事!
……有事得很!
怎么没事?搅人清梦是不道德的!
锦言满眼的怒火化为些许不悦:“……侯爷,您吓我一跳!”
不知道她有起床气?睡得好好的,被喊醒,睡椅子也有起床气!烦人……
哦……喔!应该是我被你吓一跳才对呢!
见她神色如常,还会抱怨,任昆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才发现就这一会儿功夫,急出一身汗。里衣后背湿乎乎的。
乍惊乍喜,他的心真停跳了一两拍!
额头温度正常……想来的确是无事……
放下心的永安侯就手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弹了个爆栗,抬手将她本就凌乱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你还嚷嚷?我都要被吓死了!
抱怨着,嘴角却翘得高高的。
……最烦把我当宠物!烦死了烦死了……
心里叫嚣着。没敢真喊出来,努力平息从美梦中被突然叫起的难受劲……老板来了,不能睡了……
睡个觉都不安生!怨气侧漏。
心灵的小窗户又努力抗拒着想要再闭上……好困唔……
“这里怎么了?”
任昆退一步,扶起倒在地上的杌凳,重新坐了回去,见她一幅迷糊恍惚睡不醒的样子,心顿时又提起。
“哪里?”
她一幅浑然不知,哪里怎么了?
“这里。”
指指自己的唇部,任昆不放心,她真没事吧?
这里?
嘴?……嘴怎么了?
下意识地就呶嘴抿唇。眼睫垂下……果然刚睡醒智商为零,没听说过谁不借用镜子等反射物,能看见自己的嘴的……
见她撅嘴抿唇,任昆的眸色就沉上几分,视线粘在她的脸上。“紫了……”他提醒着。
整个唇都是紫色的,特别是唇中部,几近深紫色!
中毒了!
乍见,好玄没吓得他手脚发软,难道府中竟有人向她投毒?
虽然长公主府人口简单,素来没有内宅阴私,不过做为政坛中心人物的永安侯对这些伎俩毫不陌生……
难道是自己的仇家?他率先想到自己身上……
紫了?
拿手指蹭了蹭。指尖上什么也没有……
哦!肯定是……她心思微动,明白了!
“嘿嘿,我吃桑椹了……”
某位姑娘冏了,之前浩然充沛的起床气也没有,只剩下嘿嘿傻笑——
上午城外庄子里送来了新摘的桑椹,正是黑紫肥美多汁时。迷糊前她用小银叉吃了整整一盘!吃完她记得是喝过茶,顺便漱漱口的,难道她忘记擦嘴了?
擦没擦嘴呢?
想不起来了,若是没擦,夏嬷嬷应该提醒的啊……
这回不算是夏嬷嬷失职。待要将湿巾子递给她时,发现她已经眯眼了,轻唤了几声,都没醒……
要服侍代劳,又怕惊醒了,嬷嬷一时心疼,且让她睡吧,不擦了,回头用些白醋汁漱口擦试,颜色就去了——
嬷嬷甚至连白醋都已经让人取回来了,怕她顶着张黑紫色的嘴回院子有失雅观。
结果永安侯来得突然,锦言睡得又香,夏嬷嬷一时竟无法提醒此事。
吃桑椹吃的!
任昆又生气又好笑!他这厢心都要蹦出来了,着急吓得不轻,结果,竟是贪吃惹得祸!
想想就有气,伸长臂,大手又将她本就名存实亡的发髻彻底蹂躏到无法入目,簪子被架空,头发全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