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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晤。当然晓得一些。”熊老七支支吾吾地说,“我想听听你对这事的看法。”
“一个妇道人家对国家大事还能有什么看法,官府怎么说就怎么办呗。”熊大娘敷衍其事地说。
“官府?哼!”熊老七冷笑了一声。
“是呀,听说朱县长都出了告示啦。”熊大娘认真地说道。
这句话倒把熊老七给将了一军。他也曾考虑到**委实高明,他们不以自己的名义发号施令推行减租减息,而是:抬出了国民党老县长朱爱周的侄子朱明远来,以赣榆民主县政府的名义发布了减租减息的文告。这样不但落了个名正言顺,无法给他们扣上破坏统一抗战的大帽子。
“他大婶今天请你来是想谈谈那笔账的事。”熊老七的话开始转入正题了。他瞥了狗腿子张小二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二子,你查查,他大婶那笔债什么时候到期?”
张小二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簿来。他把熊家的债务作了个摘要带在身边,以备熊老七的随时咨询。这时他翻到熊家的项下,看了一眼,回答说:“回七爷的话,她家的债再过一个半月就到期了。”
“晤。”熊老七漫应了一声,转过脸来看着熊大娘问道,“他大婶,你手头上怎么样呀?也许挺紧的吧?”
“七爷,”熊大娘勉强地称呼了一声,平静地说,“小户人家又是孤儿寡妇的,哪年哪月能挣得个宽裕?俺娘儿俩倒是时刻把这笔债记在心上的,嘴里不吃肚子里扒,也还攒了点钱,再操持操持,也许能凑合着还个大半。”
“啊。”熊老七颇有些失望了,想不到这倔强的娘儿俩苦熬硬撑地还攒了点钱,倒是个有见识的妇人。这使他这第一步棋有落空的危险了,沉吟了一下,慢吞吞地接着说,“其实也用不着这么急嘛,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咱两家三代都是主客关系,事情总还容易通融。”
“多谢七爷的好意,债总是要还的。今年麦收年成好,也许缓过口气来。”
熊大娘一提到麦收,熊老七的心就急剧地抽搐了一下。他蓦然省悟到也许就是由于减租减息的额外收益,才使这个穷鬼还起帐的,八路军在这个问题上大大地争取到了民众,包括那些还持有某种程度的正统观念的人们,**八路军这一手真是厉害得很哪。
熊老七站起来,反剪双手,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站定,冲着熊大娘,以一种猝不及防、无可置辩的口气道:“嘿嘿,”熊老七冷笑了两声,带有点教训味道地说,“他大婶,这国家大事可不比咱百姓持家过日子,复杂得很呀。”
“这个……”
熊老七向前了两步,摆出一副体己的样子,“过去**和国民政府是死对头,打了十来年仗。鬼子开进了中国,蒋委员长不记旧仇,宽恕了他们,还答应跟他们合作抗日。可是**太不讲信义了,表面上服从国民政府的管辖,背地里照旧干他们那一套。你看,才来赣榆几天,就捣鼓起什么减租减息来了。”
“屁!什么鬼减租减息。”张小二在一边帮腔了,“杀人偿命,借债还钱,自古就有明训。净挑唆别人干这种昧良心的事,别人的肉还能长到自己身上。”
“真是呀。别人的肉是长不到自己身上的。”熊老七很满意狗腿子这适时的帮腔,转了个圈子,又坐回到椅子上,右腿架着左腿。
“这完全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张小二拍马屁道。
熊老七接着说道:“不错!主佃对半分租,七分银子三分利,这些都是千年万载的老规矩。**却偏偏要破坏这些老规矩,这会招惹得天怒人怨的。”
“是呀!**也太自不量力了,他们没睁开眼瞧瞧,眼下赣榆及四边地区是谁家的天下?四圈都是日本人的军队,如果把我们这些大地主都给逼上梁山了,都投向了日本人,**八路军能站得住脚吗?那个所谓的民主县长朱明远也少不得一块跟着走人。”张小二又在拍马屁。
熊大娘默默地听着,原有的一些顾虑不禁翻腾起来了。于是在心里说道:“俺们自从跟罗荣桓、朱瑞、陈光、陈士榘、肖华他们接触以来,从心底里拥护**八路军;他们打鬼子是硬汉,干庄稼活是好手,说话行动都跟穷苦爷们息息相通。”
熊老七看着熊大娘不说话,心中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