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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厅里时,袁氏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常态,她已是出宗之人便再也不能回去,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风霄,她还有这些念想做什么,想想都有些可笑。
再看一旁已是被宁湛扶着坐定的宁远,他甚至顾不得腿上的旧疾发作,只一脸担忧地看向她,那眼神中无声的询问正是对她的关切与爱护。
真是个傻子!
袁氏牵了牵唇角,将那个烙印在脑海中的身影缓缓地抹去,这才看向坐在一旁的白涟漪,对着她微微颔首,“劳烦你为侯爷治病了,白姑娘!”
“师伯称呼我涟漪即可!”
白涟漪立马站了起来,袁氏态度前后的变化已是让她有些不适,此刻不得不更谨慎小心。
“我已是出宗之人,当不起你这声师伯,我便唤你白姑娘吧。”
袁氏却是坚持着,白涟漪没法只是得点头坐下,又对萧怀素挤眼询问,无奈在这样的场下合萧怀素根本不好与她私谈,便也暂时作罢。
萧怀素与宁湛对视一眼,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知道这事不用再问,或许他知道内情。
再说袁氏出不出宗对眼下的生活真的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袁氏在见到白涟漪时却有那样的情绪波动,看来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不过婆婆的心事还轮不到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去打探,萧怀素便也没往深处想。
元哥儿在奶娘怀里早已经睡着了,袁氏看了两眼这胖小子,不忍吵醒他便让奶娘给抱了下去,等晚些时候婆孙再聚聚。
而孩子的到来显然也给了袁氏几分好心情,一扫刚才胸中的阴霾与不快。
等着其他人都到了正厅坐定后,宁远这才清了清嗓子,道:“眼下我旧疾复发恐怕无心政务,若是有什么事情,阿沣可与阿湛商量着去做,这个侯府早晚都要交到阿湛手上,我希望你们兄弟能够同心,那么这西北的天下就将永远是姓宁的!”
宁沣目光一闪划过一抹阴沉之色,却又强绷着面色尽量露出一个可亲的笑容,与宁湛相相视一眼,这才起身对着宁远拱了拱手,“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易姨娘见宁泽被彻底忽略了,不由有些着急地插进话来,“侯爷,还有七爷呢,他虽然不才,可也能跟着世子爷与三爷学些本事!”
一旁的宁沣冷哼了一声,一脸的鄙夷之色,就宁泽这扶不上墙的烂泥还能学到什么本事?不过是误人误己罢了。
“阿泽!”
易姨娘难得出来说话,为了这个亲生儿子如今也敢冒头了,宁远不禁高看了她两眼,又唤了宁泽出来。
“父亲!”
宁泽心中有些忐忑,不敢面对宁远过于威严的面孔,不禁低垂了目光,却又有些不想放弃易姨娘为他争取到的这个机会,心中很是矛盾挣扎。
宁远见状不由微微沉吟,“既然你姨娘都这样说,今后你就跟在你六哥身边做事吧!”
“父亲,”宁泽惊喜地抬了头,忙不迭地对宁远抱拳,“谢父亲,我一定会跟着六哥好生做事的。”言罢已是主动到了宁湛身边与他攀谈了起来,虽然态度上有些拘谨,可那满脸的笑意也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
在场之人最开心的莫过于宁泽母子,易姨娘也是激动得浑身发颤,只小心翼翼地压抑着那股兴奋,可看向宁泽的目光已是熠熠生辉,就像看到了他美好光明的前程一般。
萧怀素扫了宁湛一眼,见他对这样的安排只是微微牵了牵唇角,似笑非笑,显然也觉得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但私心里也不是很排斥。
可想着宁家兄弟从前的关系,萧怀素不禁微微皱眉。
她虽则不明白宁远这样的安排是何意,但将宁泽分到宁湛的身边而不是跟着宁沣,许是他们俩人之间已然生了嫌隙?
宁远总不可能在明知道宁泽与宁沣交好的情况下再将宁泽安排到宁湛身边来吧,这不是放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就算是看在袁氏的面子上宁远也不会这样做的。
那就应该是第一个原因。
这样想着,萧怀素的心稍稍定了定。
那个以往总是一言不发的易姨娘如今都敢出来为宁泽说话了,想来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有此一举。
或许宁泽是真地有心向宁湛靠拢了?
不过宁泽从前与宁沣走得太紧,就算他有心转投宁湛的阵营,对于这样的人也要小心观察,谨慎地使用,万不可过于信任了。
见几个孩子都没有意见,宁远这才转向袁氏,笑道:“夫人,你看我这样安排可还行?”
“你是一家之主,这些事情自然有你做主!”
袁氏没有意见,在这些事情上她对宁远倒是信任的,再说她也不相信宁远会亏了她的儿子,不然她这一关都过不去。
不过她心里唯一的疑问是宁渊为什么将世子之位传给了宁湛,当真是因为要留在京里陪伴端仪公主吗?
这事宁远与宁湛父子都没有告诉她,所以袁氏根本不知道。
就在这时,姜姨娘却给宁沣使了个眼色,便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又转向宁远道:“四弟这次没跟着父亲回京当真是遗憾得紧,咱们本想探望一番,不知他伤情到底如何了?”
“伤情如何?”
袁氏逮住了宁沣话中的几个字眼,不禁转头看向宁远,皱眉道:“渊儿竟然受伤了,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宁远原本打算等着与袁氏俩人独处时再来坦白这件事情,没想到此刻宁沣却问了出来,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袁氏,不禁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宁湛。
“母亲,这事都怪我!”
宁湛沉沉地叹了口气,这才撩了袍子跪在了袁氏跟前,眸中显见得有了一抹伤痛,“若不是我没有好生照顾四哥,他也不会受伤。”
“到底是受的什么伤,严重不严重?你们可是要急死我?!”
袁氏白皙的脸庞升起了一抹激动的红晕,宁湛都对她跪下了,这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袖中的拳头都不由收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