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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离开以后,萧怀畅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只拉了萧怀素的手喃喃地问道:“这真是她做的吗?她当真想要害死我……”
萧怀素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目前来看也就她的可能性最大,四妹虽然与咱们不亲近,可同是萧家人,相信她也不会下这样的毒手,外人就更不可能了,无怨无仇的……”
“她的心怎么那么狠啊?!”
萧怀畅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县主的事本是咎由自取,而她的亲事也不是咱们能够掌控的,为什么要怪到我们的头上?”说罢还是有些不信,只攥紧了萧怀素的手,感激地道:“若不是三妹在这里,只怕我难逃劫数!”
“二姐言重了,只这人心谁也说不准。”
萧怀素也跟着感叹了一声,将小墨猴收入了袖袋里,也幸好她随身带着这小家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二姐你也别想多了,横竖大伯母已经过去了,你还是安心坐着,迎亲的人只怕马上就要进来了。”
萧怀素说完后便又招了丫环进来收拾屋里的狼藉,又请了喜娘过来。
喜娘还算镇定,也没有刨根问底,许是常常进出于这种高门大户,知道有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不希望别人知晓,便只关注着萧怀畅哪里妆花了没,需要不需要再梳梳头发,打理了一番后,等着萧夫人回屋亲自为萧怀畅盖上了喜帕。
“母亲……”
萧怀畅攥紧了萧夫人的手有些欲言又止,萧夫人会意过来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安心出嫁,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一切有母亲在!”说着转头看向萧怀素,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碧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是方法都使尽了,再拦不住迎亲的人。
萧夫人这才气定神闲地扶了萧怀畅出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如常地笑道:“如今也正是时候了。”
萧怀素站在一旁看着也有些佩服萧夫人的不动如山,如今也只盼着萧怀畅顺利出嫁,安安稳稳地过她自己的日子。
一通忙活下来,从京城赶回的萧家二爷萧怀庆亲自送了妹妹萧怀畅出嫁,萧逸涛与萧怀牧却因公务繁忙无法回转,连萧怀柔也只是托人带了添妆礼回兰陵,人却并没有一道来道贺。
萧怀畅虽然有些失望,但心里也知道原由,便没有多做他想,如今萧家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此刻她一颗心都定不下来,只想着等三日回门之时再好好地问问,弄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婚宴这一日也算是喜庆,除了萧家宗族里的人来喝喜酒,平日里有来往的亲朋好友们都来蹿门,一是对萧家近来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想来探个究竟,二是因着萧家如今几个女儿都嫁得不差,借机套套近乎也是正理。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宾客陆续也离开了,萧夫人这才收起了笑脸,转向一旁的萧怀素,沉声道:“我要去董嫣的院子里审她,你去是不去?”
“自然是要去的。”
萧怀素也点了点头,俩人便带着丫环悄无声息地往董嫣住着的院子行去。
守门的婆子早得了萧夫人的吩咐谁都不让进出,里面还有萧夫人派来的几个厉害的媳妇子守着,保准连虫子都飞不进去一个。
此刻见着萧夫人来了,忙上前殷勤地行了一礼,又道:“适才二小姐来过想要去见嫣小姐,奴婢给拦下了。”
“你做得对。”
萧夫人点了点头,那婆子立马像得了什么宝似的,如今高邑县主倒台了,谁不知道这萧家如今是萧夫人管事,就算进了个童姨娘,这地皮还没踩热呢,能抵什么事,所以大半从前忠心于高邑县主的人都立马转了风向标,向萧夫人靠拢而去。
当然还有少数不识抬举的还念着高邑县主,等着有一日县主能够重返萧家,所以便着力亲近于董嫣与萧怀秀姐妹。
萧怀素默不作声地跟着萧夫人进了院子,院子里好几处都点着灯火,有人分别看守在不同的房门外,透过窗纸可以隐约见着里面晃动不安的人影,萧夫人便道:“我让人把她们分开拘着,大丫环、小丫环、办事的婆子……”
这便是不给她们串供的可能了,萧怀素暗暗点了点头,“大伯母想得周到。”
到了董嫣房里,只见她正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身旁还有两个年纪大点的媳妇子,当真是寸步不离地看着她,见了萧夫人与萧怀素到来,这才蹲身行了一礼。
便听萧夫人问道:“嫣小姐这阵子可有什么不妥?”
一个瘦些的着葱绿色夹袄的媳妇子上前来回道:“禀夫人,嫣小姐只如厕了三次,用过一碗小米粥,喝了一杯清茶,其他的便什么也没吃过,奴婢们一直守着嫣小姐,哪里都没去过。”
“好!”
萧夫人挥了挥手,“你们且在屋外守着,有事再听我吩咐!”
两个媳妇子领命退下。
董嫣一脸冷笑地扫向俩人,“怎么着,今日二小姐出嫁,没想到夫人与三小姐还有空来我的院子里坐坐,是想要请我喝一杯喜酒吗?”
“嫣儿,你当真不知道我们所为何来?”
萧夫人端坐在上首,萧怀素也自去找椅子坐在一边,只拿一双沉默的眼打量着董嫣,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是早已经成竹在胸,所以有恃无恐?
“夫人说笑了,嫣儿怎么会知道?”
董嫣嘲讽一笑,又抚了抚胸口道:“不过夫人今儿个一早做的事倒是吓坏我了,带了人来不管不顾封了我的院子拘了我的人,还到处翻找……”说着眼波一转,“可是我院子里有谁手脚不干净偷了什么东西,夫人尽管告诉我就是,若是找不出来,就算我捣腾了自己的嫁妆也定赔给你们就是。”
“倒是生了张好口舌,就是这心眼太恶毒了!”
萧夫人扯了扯唇角,面容一肃,直接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盖都斜了斜,“你当我不知道是你害的怀畅?”又转向萧怀素,“怀素,拿给她看看!”
萧怀素点了点头,这才从绣袋里掏出一张藏蓝色的布巾,摊开了放在桌上,那上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在灯光下折射出点点细碎的光芒,“董嫣,这些东西你不会不认得吧?”
董嫣只是微微一怔,旋即便如常笑了,“三小姐说得是什么,这些我自然是不认得的。”
“那这么说你也不会承认让人在我二姐的吃食里下了这些东西了?”
萧怀素紧紧地盯着董嫣,不放过她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董嫣缓缓敛了面色,一脸悲愤道:“我知道你们害了我母亲不够,眼下嫌我碍眼了,所以想尽办法寻我的错处,想要将我送回董家是吧?”
“那本就是你的本家,你回去不也应当?”
萧怀素笑了笑,董嫣这样的欲盖弥彰转移话题,本来就说明了问题,只是萧夫人派了人一番搜找,竟是找不出一点金钢石的粉末,究竟是被她藏到哪里去了呢?
董嫣忿忿地咬牙,面色涨得通红,一双拳头都在袖中握紧了,“我在萧家住了那么些年,董家人早就对我不管不顾了,如今我母亲出了事,你们便想尽办法赶我走,也不怕世人知晓背地里戳你们的脊梁骨!”
萧夫人一听就火了,“咱们萧家养你那么多年,反倒还成了我们的不是了?你一个外姓人也好赖在别人家里不走,这又是什么道理?就是说到官府衙门评理也没有人会说咱们萧家的不是。”
“夫人既然说得这般笃定,那眼下还气恼什么?”
董嫣却是镇定了下来,唇角还缓缓拉开一抹笑容,就算她害萧怀畅的事情败露了,又有谁找得到证据?没有,所以她接下来还有得搏。
“你……”
萧夫人被董嫣一番话堵得够呛,只冷笑连连,“好啊,枉你平日里装得一脸柔弱的模样,想不到竟是这样一张伶牙俐齿,怪不得怀畅处处受制,我还念着你是小辈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反而还不领情,萧家这么多年竟是养了只白眼狼!”
董嫣只淡笑不语,显然看着萧夫人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很有成就感,而看向萧怀素的眼神便更加挑衅了,那意思大抵是在说,我就做了这事又怎么样,可惜你们什么证据都找不到。
萧怀素默了默,目光在四处转了转,沉吟道:“既然要下毒,定是有帮手的……”又看向萧夫人道:“大伯母再命人查查,今日一早到底有谁去过厨房,或者接近过这锅汤圆的,有涉及的人员先拘起来问话,一一排查看看是否与这边有关。”
萧怀素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董嫣的表情,却见她并无慌乱之色,是自信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么?还是确信帮她的人对她是十足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