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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副镇长,这事闹得,唉……”闻景初坐回位子上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老婆三姊妹,她是老大,只有一个弟弟,差了十几岁。我老婆娘家在方里乡山里,家里情况一般般,小舅子你也看到了,长得一般,人又木讷,心气却挺高,一般女孩子还看不上。这几年不知介绍了多少个对象,不是人家嫌没钱和人笨,就是我家小舅子看不上。这回好容易介绍一个平头山里的,我小舅子一眼就看中了,死活就认定这一个,说娶不上这个媳妇就出家当和尚。女方是长得不错,可人家要求的条件也高,彩礼开口就是一万六,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还要城里的户口,这可要了命了。我好容易给小舅子在县武装部找了个临时工,也托人弄到了户口指标,可这五千块钱却犯了难。彩礼钱,结婚的钱,布置新房的钱,把我老婆娘家的老底给刮干净了,邻居亲戚也都借遍了。要不是我老婆三姊妹支援了一笔钱,这会还凑不齐。现在这关口上,真是为难死人了,我上哪再去找关系说情去?这点面子早就用完了。”
苏望知道义陵县一些山里人家的习俗,他们的确是把女儿当商品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山里穷,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而且家里的儿子娶媳妇比山外面要难多了,凭的也是钱。女儿好容易养大了,不指望她还指望谁?彩礼钱是女方家里的要求,城里户口估计是女方的要求,人家嫁过来图的是什么?姑娘家谁不想过上舒适的生活?谁还想和父母亲一样在山里乡下辛辛苦苦从地里刨食?而且听闻景初的话,女方长得还不错,更有要价的本钱了。
“闻部长,要不你真的去找找曲书记和全镇长?”苏望试探着问道。曲云德和全胜利出面,的确比闻景初一个镇党委委员要强上一点。
“难办啊,难办啊。”闻景初默然了一会,叹着气摇头道。苏望明白他的意思,闻景初在镇里一向是中立派,不偏不倚,跟曲云德和全胜利的关系都一般般,真要求过去,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花心思去帮忙跑。而且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之下,闻景初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去求这两位,人情债不是那么好欠的,尤其是在官场上。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苏望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匡政之路42
快到下班时,肖家勇跑了过来,把苏望叫出办公室。
“苏副镇长,我爸请你晚上过去吃饭?”
苏望心头一转,低声地问道:“张主席回来了?”
“是的,中午刚到的,直接回的家,被我爸请过来了。”
“肖叔还请了谁?”
“陈支书、张支书几个。”
“好的,我收拾一下就跟你一起过去。”
到了肖家院子里,苏望看到肖万山、陈长水、张老根、王下田四个围着一个老头。这个老头身材瘦小,头白了一半,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地很明显。
“小苏来了,张主席,这位就是我们说的苏望。”
苏望紧走几步,伸出手恭敬地道:“张主席,你好,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张三泉站起身来,与苏望握了握手,然后示意他坐下。“一直听老肖老陈他们说起你,说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不错,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看来老肖他们看人很准啊。”
“那是,焦有才这次算是载在苏副镇长手里了。这个焦有才,真是施国平的酒肉朋友,一个德性,都是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总算吃到一个教训了吧。”王下田在那里眉开眼笑道。
“找焦有才的麻烦还不简单,他那小子除了拍曲云德和陈水莲的马屁,会干什么正事,只要用心,随便都能找出他的茬来。”张三泉略带不满地说道,王下田连忙闭上嘴,憨憨地笑了笑。
“我说小苏不错是他能够沉得住气,让焦有才自己跳出来,再在合适的时机用合适的方法狠狠敲他一下。他此前越是嚣张,就越丢脸。”
“张主席,我只是狐假虎威,借用全镇长的威信而已。”
“有势才顺势而为,没势就只能借势而为。你能懂得借势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全胜利借着你递过来的机会好好收拾了一下焦有才,算是给曲云德和陈水莲一个警告了。”
“那是,陈水莲是曲云德头号心腹,而焦有才又是陈水莲头号走狗,却是一个比一个嚣张。这下好了,一巴掌过去一个接着一个。”张老根在旁边嘿嘿地说道。
“老根,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心腹走狗,有你这么说党的干部吗?”
张老根在那里嘿嘿地干笑了几声,“三泉哥,反正我又不想着再往上爬,怕啥?”[]匡政之路42
“老镇长,你说小苏弄出这么一遭,曲云德和陈水莲会不会想着报复?”肖万山有点担忧地问道。
“肯定会。”张三泉不屑地嗤笑一声道,“这两个人一个德性,都是小肚鸡肠,这次被打了脸,账肯定是记在小苏的身上。不过曲云德一般不会亲自出手,他只会等机会,陈水莲肯定会忍不住找小苏冷嘲热讽几句。”
“张主席猜得真准,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陈水莲就忍不住甩了几把小飞刀过来。”苏望笑着说道。
张三泉随即明白小飞刀的含意,瘦黑的脸露出一丝笑意,“曲云德一般不会出手,一出手小苏你也防不住,而陈水莲这个人却比较好防,所以你要防的就是焦有才。他这次给你难堪,应该是施国平给出的鬼点子,有了一次,难保这两个小人没有第二次。”
“张主席,我记住了。”
正说着,菜端上来,几个人开始动筷子吃起来。由于张三泉身体不大好,不能喝酒,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像往常一样闹哄哄地劝酒。
“老镇长,这次你真的要退下去了?”陈长水忍不住问道。
“县里已经找我谈过话了,三月份我正式卸任镇党委委员,以后就专职担任镇人大主席团主席,算是半退下来吧。”
大家一听,都在那里暗自叹息,情绪都有点低落。苏望听肖万山以及其他人提及过张三泉的经历,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看你们这副德行,我不是还没有完全退下来吗?用得着这么哭丧着脸吗?参加我的追悼会啊?”张三泉眼里扫了一圈,不满地呵斥道。众人随即强打起精神,肖万山开口道:“你这老家伙,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又怎么了,说一下会少块肉?我在医院里躺了十几天,算是看透了,这世上的事很多是由天不由你啊。”张三泉感叹道。
聊了几句,陈长水突然问道:“老镇长,你说你这个党委委员会由谁来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