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初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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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嘿了一声:“身法不是我所长,他比我快。”说着,又望向苌狸。

苌狸是猫妖,她的身法是一群妖仙中最快最灵活的:“若是御空而行,他不如我,若是奔跑纵跃,和我伯仲之间吧!”说完又摇头笑道:“还是不会飞!他这门功法倒头也就是跳的高点,跃的远些。”

片刻后温乐阳又回来了,手里擎着一支不知从哪折来的稚花,笑嘻嘻的塞给了囡囡。

试过身法,温乐阳四下里张望了片刻,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眼前尽是山是草木,别说是现在,就是他没进丧鼎之前,这些东西也禁不住他一拳,在这里根本使不出自己的力道。

旱魃微微一笑,伸手从背囊里取出了一块四四方方、饭盒大小的铁块抛给了温乐阳:“你打这个!”

其他几个妖仙都是识货之人,金猴子仰头对着旱魃笑道:“你还有这个东西!”

这块方铁是奇物,名曰:山髓。只有万丈峰的根基处,才会有这么一块山髓。

山髓以坚硬著称,既是异宝,又是垃圾,因为它太过结实,根本就无法炼化。

温乐阳接过山髓,也不问是什么东西,就把它往地面上一摆,随即身体中生死毒流转,拉开架势猛地一拳击出!既没有破空声,也没有拳石相继的闷响,只有山髓随着他的拳力霍然显出了四道狰狞的凹痕!

一拳之下,山髓被击出凹痕,却并没有一份陷入泥土中。

论起蛮力,拥有至金之身的金猴子当仁不让,呵呵笑着说:“和我差不多吧!我全力施为,也就是这样了。”

跟着温乐阳挥舞蛟刺,唤出了已经化成龙形的骨蛟出来耀武扬威了一番,昂昂的嘶吼中,温乐阳一次次的指挥着骨蛟撞向远处的荒山,一时间土石迸溅,日月无光,茫茫秦岭之中,真的好像有一条发疯的妖龙作祟。

虽然一群妖仙尸仙都重伤在身,但是眼力伤在,骨蛟现在的威力,比着莽原大胡子的恶龙毫不逊色,即便是苌狸等人全盛的时候,也只能和现在的骨蛟打成个旗鼓相当。

等温乐阳收了骨蛟,准备再唤出蛟甲的时候,苌狸摇头拦住了他,蛟刺、骨蛟和蛟甲本就是浑然一体,得到什么样的力量都是平均分配的,也就是说骨蛟和蛟刺有多大的攻击力,蛟甲就有多大的防御力。

现在骨蛟威力堪比一名绝顶妖仙,蛟甲便能扛住苌狸鼎盛时的全力一击!

苌狸对着温乐阳解释了几句,在明白这是个什么概念之后,温乐阳傻眼了。

不算其他乱七八糟的法宝、零碎,单以温乐阳自己的实力而言,比着苌狸、金猴子等人差不多,不过如果真的生死相搏,就凭着妖仙千年搏杀的经验,温乐阳输多赢少。

可温乐阳有蛟刺,有龙骨,有蛟甲,有魔胎石塔,有裹环的断妖身,还有我服了身后傲然耸立的流金火铃,另外,最重要的,温乐阳还有一身至纯至烈的生死剧毒!

温乐阳愣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让人惨不忍的的丑脸都兴奋的直发光,搓着手心一个劲的笑,过了半晌才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恶穴里的阴毒煞气,在中和了水、木两行的剧毒之后,还剩了不少,也都被生死毒吸敛进来。”

生死毒吸敛世间至毒,阴毒自然也不例外。

秦锥愣了愣:“什么意思?”

苌狸大笑道:“意思就是,他在吸敛至性火毒之后,生死毒会直接融合,再为他改造身体!”

金猴子哈的一声就笑了:“这门子功法有意思的很……”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温乐阳愣了片刻之后猛地欢呼了一声。

苌狸从旁边说:“你还在丧鼎中昏迷的时候,秦锥已经把消息传回了九顶山!”

家里人早就到了秦岭,不过阴山眼虐气深重,旱魃又不喜生人,温苗骆三家赶来的弟子一直在外面等候,刚刚听到骨蛟发威引发的动静,立刻赶了过来。温乐阳看见亲人又惊又喜,不过亲人看见温乐阳无一例外的吓了一跳,大伯温吞海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一时间有些发呆。

不说不做兄弟在神女峰受的伤还没好,不过哥俩和温乐阳感情颇深,说什么也不肯先回家,就一直和大伯等在外面,温不做看到温乐阳满脸伤疤,急得直跺脚,可脸上再怎么忧愁也压不住那副天生的小人笑:“偏赶这么个日子口,这小子毁容了……”

温乐阳醒来之后,又是神功初成、又是妖仙重伤,心里一直浮躁的很,也没去仔细琢磨其他的事情,现在听见温不做的话情不自禁的一愣,伸手指了指刚才摘来带在囡囡头上的稚花。

秦锥好像深仇得报似的大笑了一声,再次凑到温乐阳跟前:“你猜,四月初十是哪天?”

虽然秦锥说的不像人话,温乐阳还是一把抓住了他:“哪天?”

“大后天!”

昏迷了两个多月,现在醒来的时候,距离婚期,不过三天的时间了。温乐阳心里怦怦乱跳,脑子里乱成一团,一觉醒来,该结婚了……

温不做看他又开始冒傻气发呆,跳过来急道:“小子,别愣着了,赶紧出山!外面有车,只要不堵车就赶得及!”

十九抿嘴笑道:“堵车也不怕,他现在跑的比车子还快。”

十九的话不算太有趣,温吞海却放声大笑,声音里尽是淋漓的畅快之意,神女峰之战,无论山宗世宗散修,还是拓斜弟子、绝顶妖仙,所有人都狼狈不堪,但到底是打了一场胜仗!现在温乐阳毒功又有突破,大喜之日近在眼前,大伯开心的都快要飘起来了,一边大笑着,一边对着刚刚走出山坳的众人躬身道:“请诸位前辈、同门兄弟上山观礼!”

其他人都不必说,只有旱魃五哥背着手漠然不语,小五可怜巴巴的拉着旱魃的手,央求着他也一起去九顶山,旱魃正摇头的时候,温乐阳大步走到了他跟前,行了一个晚辈大礼,嘴巴里却结结巴巴的,想说一套郑重其事的漂亮话请旱魃去观礼,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最后说了句:“您老也去吧……”

苌狸哈哈大笑,根本不废话,过来拉起旱魃就往外走,小五则在后面死乞白赖的推着旱魃干瘪的屁股,五哥咳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摇摇头:“放开,我自己会走!”

一群人火速出山,秦锥一边跑着,一边惴惴不安的小声问十九:“咱…你…只是观礼是吧?”看架势只要十九稍一摇头,秦锥马上就会抢了她逃走。

十九笑吟吟的瞪了他一眼……

出山之后早就有大伯提前安排好的车子等着,温乐阳找了个后视镜照了照,然后就不想回家结婚了。

一条车队风驰电掣般的向着九顶山驶去,路上温乐阳有情不自禁的开始琢磨大胡子的来历、拓斜师祖的下落等等。

苌狸摇了摇头:“不用想那么多,大胡子一死,也就剩不下什么线索了,倒是锥子,”说着,苌狸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两个多月间始终不曾醒来的锥子:“她要是能记起前生的事情,也许能多知道些当年的事情。”

金猴子有些嘶哑的哼了半声:“什么天锥后人、什么胡子分身,喽啰们都打完了,仙师要想抓猫妖,就得自己来了!”

温不做从前排回过头,对着他们说:“咱们始终没能找到温树林的下落,另外,昆仑道掌门刘正,在催动剑阵狙击地蜢之后,也下落不明,既没回到高原,更没和九顶山联系。”

温乐阳叹了口气:“另外,在我们被大胡子的剑胆追入离离山的时候,那个救了大伙的白袍子……”

这时候苌狸突然有些古怪的笑了:“不用想那么多,先回家结婚!总能想办法找到那个仙师!”

温乐阳点了点头,又问几位妖仙的伤势,结果这次不光苌狸,就连金猴子都不理他了,大伙都是满脸的郁闷。仙师已经发动了,但是妖仙却个个重伤,现在看来,以后再打架,就只能靠着温乐阳向上冲了……

大伯一到信号区,就把温乐正赶回家的消息传了回去。家里人自从得知温乐阳正在被生死毒重塑身体,不仅性命无恙、功法还即将突破之后,放心之余也开始惴惴不安,生怕温乐阳再次误了佳期。

温家虽然早就做好了办喜事的一切准备,但始终没有大张旗鼓的忙活起来,此刻终于踏实了,温大奶奶一声令下,九顶山四处张灯结彩,温家的大嫂子老姑婆立刻大显神通,四下里全都乱了套。

温大爷爷把干练弟子都召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快快快,把消息传出去,四月初十,温乐阳大婚!”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苌狸师祖亲自主持喜事,这句话一定给我送到各门各派的耳朵里!”

四月初十结婚,温乐阳四月初七的晚上醒来,不仅把温家搞得乱成一团,更把整个修真道都闹得鸡犬不宁,像慈悲寺这样的嫡系自不必说,其他的门宗哪个也不想怠慢了,温不草已经初露峥嵘,实力傲视天下,这个面子是一定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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