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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封信,翟哲在手中拿了许久才拆开。
如果四川是归南京朝廷所有,左若绝不会像现在这么艰难。他选择左若挺近陕西,一者,左若是陕西人;再者,左若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锐气。
正因为如此,左若从不是一个懂得妥协的人。就像他在训练的士卒,只有服从,没有意志。
左若的字很生硬,也没有所谓的风韵。
翟哲看完之后,神色凝重。他立刻拿起手边的毛笔,蘸了一笔墨,然后毛笔一直没有离开砚台。沉思片刻,他放下毛笔,对门外招呼道:“来人”
张秉因推门进来,躬身行礼。
“拟一道圣旨往陕西”翟哲眉头已然紧皱,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圣旨从南京送往陕西需要二十天,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春天,万物开始苏醒。
漠东蒙古三万骑兵在朵颜草原集结,这里也有女真人和汉人。
满清入关时带走了蒙八旗所有的骑兵,关内战事长期胶着,满清只留下少量留守盛京。北京离盛京很近,满清大军集结在京师,已足矣震摄关外。
蒙古骑兵的营帐一眼看不见边际,拖运粮草的马车的车辙在草原初长的嫩草上压出一条明显的道路。
沽源城是大军出的起点,此刻,城头站立了两个人,一个中年女真将军与一个年长的蒙古人。
中年女真将军是镶黄旗的一等侍卫遏必隆,奉太后之命出塞督战。
那个年长的蒙古人正是满清太后大玉儿的父亲,科尔沁蒙古的头领赛桑。
城下骑兵川流不息,旗帜飘扬。城头的气氛倒显得有些压抑,就像这阴沉的天气。
遏必隆道:“赛桑贝勒,你我都是自家人,有些事我也就不隐瞒了,现在关内的形势真是很不好。不尽快解决额哲,太后甚至担心大清无法在关内立足。”他是忠实的帝党,若不是多尔衮与大玉儿妥协,他绝不会得到来塞外领兵的机会。
赛桑花白的胡须颤动,道∶“太后给我的家书已经提及过,否则,我也不会主动出兵攻打察哈尔。”
漠东蒙古早就不听蒙古大汗的号令了,但漠东蒙古从未在战场与蒙古大汗正面对抗。
遏必隆明白赛桑所指,道:“额哲降而复叛,残害大清公主,死不足惜,早已不配当蒙古大汗,额哲不死,草原不宁。”他言辞激动,每次想到公主死在额哲刀下,他都会怒不可遏。这是对大清颜面无情的践踏,额哲在用这种方式表示决裂。
赛桑点头。
他这么一把年纪还领兵出征,也是被逼无奈。科尔沁与爱新觉罗家族早已绑在一起,他在漠东草原德高望重,他若是不出面,聚不起来这三万大军。
额哲在草原就像一块有磁力球吸引着有野心的蒙古人。
他忧心忡忡道:“去年冬天,额哲已经派人联络漠北三部,除了阿鲁喀尔喀前车臣汗的死因不明,拒绝与察哈尔交好外,另外两部都在准备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