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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岳将军乃是岳飞、岳元帅的后人罢?”
岳钟琪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愣是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弘晴见状,也不催逼于其,而是淡然地笑了笑,就此转开了话题。
“王爷说的是,末将正是岳元帅之第二十一代嫡孙,家祖岳霖,乃岳元帅膝下第三子。”
这一见弘晴没再追问调军出川之事,岳钟琪暗自松了口气之余,自不敢再保持沉默,忙不迭地便自报了家门谱系。
“嗯,名门之后,忠良之后,东美能有此先祖,确实件值得荣耀之事,想来应是不会忘了岳家的祖训才是,且不知你岳家祖训的头一条是甚来着?”
弘晴嘉许地点了点头,依旧是一派拉家常模样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厄……”
听得弘晴这般问法,岳钟琪张口便欲答,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不甚妥当,当即便住了嘴,脸色瞬间便被憋得个通红如血。
“不记得了么?那本王替你说好了,应是‘精忠报国’罢?可是如此,嗯?”
岳钟琪这么个尴尬模样一出,弘晴脸上的笑容立马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冰霜,声线冷厉地便喝问道。
“回王爷的话,确是如此。”
弘晴这等言语一出,岳钟琪自不会猜不出弘晴要说的是甚来着,可面对着弘晴那冷得令人心寒的脸色,岳钟琪却是不敢不答,也就只能是强压住撞鹿般的心跳,强作镇定地应答了一句道。
“很好,尔还算没忘本,那本王问你,尔又是如何遵从祖训的,莫非尔助纣为虐也是祖训所教么?说!”
岳钟琪话音刚落,弘晴已是猛然一拍文案,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内里满是肃杀之气,顿时便惊得岳钟琪忍不住便打了个寒颤。
“王、王爷,末将、末将……”
岳钟琪很想胡乱狡辩上一番,可望着弘晴那张满是杀气的脸庞,胡诌的话却是怎么也没胆子说出口来,直急得满头满脑门的冷汗狂涌如泉一般。
“东美莫非是想说你不知情么?嘿,这等谎言只配拿去哄三岁小儿,聚兵出境,乃叛逆之举,尔不会不知道罢?既是知晓,为何不早报朝廷,别跟本王说你无此权限,不就是想报答那年羹尧的知遇之恩么?也成,本王由得你去寻死,就怕尔无面目去见先皇于地下!”
弘晴压根儿就没给岳钟琪喘息的机会,再次一拍文案,又是一通子怒叱,直骂得岳钟琪狼狈不堪地跪伏在了地上,魁梧的身子哆嗦得有若筛糠似的。
“东美兄,王爷所言甚是,那年羹尧为一己之私利,不惜发动叛乱,刀兵一起,荼毒万里,百姓无辜受难,您就真忍心见此么?”
眼瞅着岳钟琪狼狈若此,却始终不肯就此开口言事,一直默默地跪在一旁的林思安可就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便从旁出言开解了一句道。
“我……,唉……”
一听林思安这般说法,岳钟琪自不免便激动了起来,有心辩解上一番,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猛然发觉辩无可辩,只是又念及年羹尧一路提携的恩情,反水的承诺也自说不出口来,也就只是长叹了口气,再次沮丧地低下了头去。
“东美确是个重情义的汉子,本王没看错你,然,义有大义、小义之分,同袍之情、提携之恩,说起来不过都是小义罢了,在社稷安危面前,实无足挂齿,此一条,你东美也是读过书之人,想来不会不懂,本王也懒得去费那个口舌,而今,社稷动乱将起,正须有志之士振臂而起,东美就不愿助本王一臂之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