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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距离那木台还有一段距离,乐正珏问道:“等等,这个白牡丹……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跑到羽之国来了?”
羽清然冷声道:“我来解释吧。”
当下羽清然就把这三年里羽之国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其实羽之国的事情也就那些争权夺势的破事,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的。
但是关于白牡丹的事情,却让乐正珏翻起了白眼。
咱们前面说了,百花天音派的门主萧月娘是在一个山沟沟里发现了天资卓绝、无父无母的白牡丹,然后把她带回百花天音派教育。
这倒全是真话,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修炼的天赋也是要看血统的,一般来说父母的修炼天赋都好,生下来的孩子天赋只会更好……
所以说当年的乐正珏不被待见,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山沟沟里的一个孤儿怎么会有如此上好的修炼天赋?虽然这九阴之体是坑了点,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九阴之体在修炼上的天赋。
结果也差不多就是三年前,白牡丹认祖归宗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得,反正有一天,白牡丹高调来到,或者说是回到了羽之国的京城匡城,径直前往羽之国国子监祭酒白青竹的家里,要求认祖归宗。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出精彩纷呈的伦理大戏。
闹了半天,白牡丹本是这白家的嫡女,但是因为出生的日子不好,结果就被丢弃在山林,母亲虽然没有被休,却是一直都不受宠。
就在白青竹终于决定要把自家的一个爱妾给扶正的时候--因为这个爱妾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白牡丹却回来了。
而且是以不容挑战的强横实力和深厚背景回来的。
简单的说,这就是一出被抛弃的嫡女苦学艺后终于扬眉吐气的回家的故事。
似乎跟乐正珏的经历略有相似之处,但是白牡丹的选择却是原谅当年被抛弃的事情,随后借助白家的权势摇身一变就成为了羽之国上流社会中炙手可热的贵女。
说一个国子监祭酒能有什么权势,这么清贵的官儿,还能有什么权势么?
按理说是没有,但是白家的权势并非是来自官位,而是因为他们姓“白”。
跟天木大陆上其他的几个显世家族例如尉迟或是西门不一样,白家并不是以武力或者财力出名。
他们的权势和名声,就是因为白家是清贵的一族。
这白牡丹所在的白家,一直以“琴棋书画”名动天下,许多出名的琴谱都是来自白家。
白家历代家主也都担任羽之国的国子监祭酒一职。只是这白家的人丁倒是不兴旺,这么多年的传承,白家人口最多的时候也不过百。
但是这家人,不管是男还是女,都天生的文人雅士,天生就会吟诗作画鼓琴下棋。更兼他白家祖传的一门奇妙功法,修炼者专修魂魄,无论男女都是智商过人计谋百出。因此天木大陆上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家,都以追求一个白家的女子嫁入己家为最大的幸运。
这么多年来,除非是倒了血霉,遭遇天灾之类的,一夜之间家族死光的那种倒霉蛋之外,只要是娶了白家女儿的家族,无不在数十年内飞黄腾达,或者在朝廷中身居高位,或者成为富可敌国的豪商巨贾,从来没有例外。
所以白家的女儿是天木大陆上极其抢手的珍稀资源,比各国的公主公主还要抢手一百倍。
白牡丹自从认祖归宗之后,就在羽之国的上流社会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水起风声,一年之后居然有了“天木大陆第一才女”的称号。
而现在的白家,还没有出嫁的适龄女子就白牡丹一人,最值得娶回家的也只有白牡丹一人,因此白牡丹的身上汇聚了天木大陆无数有权有势者的目光,都指望着将这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修为高得惊人,权谋之术也煞是惊人的女子娶回家中。
说话间,小船已经在木台旁边靠上了,乐正珏等人迈步上了台去。
木台上数百青年男子中,大概三分之一的男子起身向羽清然深深行礼。而另外三分之二的青年男子,却是跪在地上,深深的将额头碰到了地毯上,对羽清然行叩拜大礼。
那些只对羽清然抱拳行礼的,是出身各大世家豪门的权贵公子,他们有特权,在非正式场合见了皇子,不用行跪拜大礼。而其他的那些青年男子,则是出身民间的文人书生,他们有才学,但是没有权势,必须以臣子见过君主之礼大礼参拜。
淡然望了一眼这些俯首的男子,羽清然只是淡淡道:“都起来吧,是牡丹小姐的诗画会,不用多礼。”
于是众人一起往前走。
乐正珏边走边想,百花天音派跟冥夜教就是一回事,所以白牡丹的行动一定跟冥夜教有关。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白牡丹都是乐正珏的敌人。
她正在想着这次所谓诗画会背后的阴谋时,旁边的尉迟凤鸣忽然舒展开一张绝美的脸,两条细细的秀眉一扬,远远的就向白牡丹笑道:“这不是天木大陆最有名的才女白牡丹白妹妹么,六门会音以来,凤鸣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呢。哎呀,每次一想到六门会音时妹妹最后的那一场战斗,凤鸣就忍不住替妹妹感到遗憾呢。”
尉迟凤鸣向来是看白牡丹不顺眼,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而白牡丹却是十分矜持的笑着,微微歪着头,背着双手看着尉迟凤鸣。瞧她那高高在上一般的仙女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把尉迟凤鸣放在眼里的。
尉迟凤鸣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继续挑衅。
而乐正珏此时却带着一脸十分诡异,看起来不怎么友好的笑容,慢慢腾腾的从那一大群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身边路过,一边走一边笑道:“白牡丹姐姐,六门会音以来,咱们倒是一向少见呢。”
说实话,乐正珏这一脸的诡笑,还有尉迟凤鸣那明显充满了火药味的话语,除了瞎子之外所有人都能看出,她们两个不是来友好交流的。
青年人中从来不缺愣头青,尤其这是在众人心目中的女神白牡丹面前,谁不想上前去表现一二,以便加深自己在女神心中印象呢?
虽然乐正珏和尉迟凤鸣也都是美女,但是在那些人看来,白牡丹就是真正的仙女,其他人根本就是庸脂俗粉,完全没有资格站在白牡丹面前的。
当即就有三十几个身穿白袍,腰间悬挂昂贵玉佩的青年男子站起身来,指着乐正珏和尉迟凤鸣大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没有提前沐浴,身着白衣前来?尔等以为这是何等地方,容得尔等这般失礼?”
乐正珏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四周那些全都穿的白衣飘飘,打扮得一本正经,但是怎么看怎么是“节操与下限齐飞,相貌与气质全无”的青年男子们,再看看身后一身白衣却是风神玉树,如同鹤立鸡群的二师兄,不由得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跟尉迟凤鸣“耳语”道:
“难道猴子们以为,披上块白布就可以装人了么?瞧他们这‘节操与下限齐飞,相貌与气质全无’的样子,闹了半天这诗画会就是一个看猴戏的地方啊。”
如果在平常,她倒还有心思跟别人装装好孩子,但是最近她很火大:各种不知所谓的人接二连三的上门来找茬,就算是泥菩萨也要发火了。
再加上今天在她面前的是白牡丹,乐正珏才没有那个闲心给白牡丹面子。
她那句“猴子”刚一出口,周围的青年男子们全都脸色齐变,一脸怒意的看向了乐正珏,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嘴角扬起挑衅的笑容,乐正珏才不怕这群平均修为在一律角师的青年呢。她都不用出手,随便派一只兽兽出来都能灭了他们。
好像没看见周围那些人难看的脸色,乐正珏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宫装,冷笑道:“沐浴更衣?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里,还需要沐浴更衣?”
此言一出,木台上所有的青年男子顿时齐齐哄堂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哪凉快滚哪去”的表情,又是嫌恶又是自傲的看向了乐正珏。刚才站在乐正珏身前想要教训她一个青年更是连连摇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这里是我等聚会,评比诗词书画琴棋的斯文场地,怎能容得一个小小的村妇站在这里?”
羽清然的脸色瞬间一下就沉了下来,他死死的盯了那青年男子一眼,低声咕哝道:“这不是南屏侯的嫡孙么?哼,不想办法废了你的继承权,我就不叫羽清然!唔……要怎么样才能废掉你继承南屏侯位的权利呢?干脆,连南屏侯一起整治下去?可是,要扣个什么罪名呢?”
羽清然在这里低声的盘算着要如何收拾这些敢对乐正珏不敬的青年,站在上面白牡丹却是凭借着三十六品少司命的修为听清了羽清然的自言自语。
颇为不悦的看了羽清然一眼,白牡丹眉头一皱,突然清声喝道:“诸位,肃静!”
白牡丹这一开口,在场所有青年男子不仅都立刻闭上了嘴,更是在坐席上肃容端坐,一个个摆出了最温文儒雅、最斯文俊秀的模样,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白牡丹。
白牡丹微微一笑,煞是满意的向乐正珏看了一眼。而乐正珏则是带着冰冷的嘲讽笑容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得意的抿嘴笑着,白牡丹目光在乐正珏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顿时面色微微一变,忽然露出了看起来像是蛇一般的笑容。然而那个笑容只是一瞬而已,便是乐正珏的眼力,也差点把这个可怖的笑容给错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事,总之白牡丹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原来是无云天的诸位师兄师妹们,小女子白牡丹这厢有礼了。六门会音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面,诸位是否别来无恙?此处是小女子每年召集同好,共品诗词书画琴棋的所在。而沐浴更衣,也只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为的是不辱没这天地间的灵秀文字和书画而已。”
轻叹了一声,白牡丹对乐正珏笑道:“这规矩,只是大家共同制定,共同遵守,并不是有意难为师妹的。”
用十分诡异的目光盯着白牡丹看了半天,乐正珏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荒唐,笑话!灵秀文字和书画,就一定要沐浴更衣才能品味,简直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笑话!”满脸不屑的瞥了白牡丹一眼,乐正珏冷笑道:“必须要沐浴更衣了,才能做出好的诗词?才能画出美丽的画卷?你们这些人,简直是比猪还要蠢!一个个只会装模作样,还妄谈什么诗词书画琴棋……”
若有所思的歪了下头,乐正珏竖起一根漂亮的手指放在唇边,小小的嘴唇上绽放了可爱的微笑:“若是必须要沐浴更衣才能写出好的诗词、画出好的画卷,那落雨阁里的姑娘们,她们一天里不知道要沐浴更衣多少次呢。如此说来,她们岂不是就是天木大陆上最有名的才女,比白姐姐你还要出名一百倍么?”
白牡丹面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嘴唇哆嗦着,看着乐正珏完全说不出话来。她怎么能想到,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很好骗的小姑娘,说出来的话居然是如此的……
与众不同。
木台上,那些身穿白袍,头戴高冠的青年男子们闻言,立刻好像是被乐正珏踩了尾巴的老鼠,或者干脆就是被乐正珏挖了祖坟的孝子贤孙一样蹦了起来。
数百人齐声向乐正珏破口大骂,纷纷咒骂她有辱斯文、不知廉耻、荒唐无稽、狂言悖行,简直是天下第一的荡妇,立刻就应该被浸猪笼的。
更有激动万分的豪门出身,有着一点音力修为的权贵公子取出了自己的乐器,气急败坏的要和乐正珏分一个死活输赢!乐正珏的话太伤人了,太打脸了,她不仅是羞辱了在场这么多人心中的女神,更是羞辱了在场这么多的文人公子哪!
就在那么多人要一起冲上来,尉迟凤鸣手中已经拿了一把各色灵符,羽清然和百里文书也已经取出了自己的乐器时,一声狂暴的狼啸声传来,乐正珏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头站立起来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许多、浑身银色皮毛如同流水一般泛着光芒,牙齿锋利如刀的巨狼。
这一声狼啸,周围那些青年男子们当时就惨叫着摔倒了一地,那个狼狈就不用提了。
那巨狼正是现出了原形的啸天。
就听他语气阴森的说道:“老子不懂什么诗词什么作画,但是谁敢动我家主子,就别怪老子把他整个儿给拆零了。”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牙齿碰在一起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磨牙声,啸天冷笑道:“好久没吃过人肉了,最近怀念得很呢!”
对付这些自认为风流的文人士子,最好的手段就是将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果不其然,这些愣头青一个个战战兢兢的闭上了嘴。他们的修为不济,但是也知道一只能说话的、他们叫不出名字的灵兽的修为有多高。
乐正珏轻笑了起来,摸了摸啸天的耳朵,看着面色铁青的白牡丹道:“似乎在场的各位都不同意小女子的说法?哼,果然是一群道貌岸然、自诩为饱学之士,实际上狗屁不通的饭桶!白姐姐,你今天这诗画会到底是什么题目,说来听听如何?”
白牡丹嘴唇哆嗦着,她许久许久没能说话。
方才明明没有从乐正珏的身上感受到一丝音力存在,白牡丹还以为乐正珏是修为尽失了,正在心里偷着乐呢,哪知道啸天的出现却是狠狠给她脸上来了一巴掌。
--因为她感受不到啸天的修为究竟有多高,
这不就证明,啸天的实力是远超三十六品少司命的么……
凭什么这么厉害的灵兽会是那个乐正珏的?凭什么不是她白牡丹的?!
而那个温文尔雅的羽清然居然也护着乐正珏,乐正珏究竟什么地方比她白牡丹强了?!
听巫马十香说,就连商之国的桓王也对乐正珏有求必应十分心仪……凭什么!
她白牡丹自小就是天才,不管是修炼还是诗词还是谋略,她都是顶尖儿的。但是偏偏就在六门会音上输给了一个号称是“天木大陆第一废物”的乐正珏,凭什么!
听说这乐正珏居然还被清音门的老祖给看中收在了门下……凭什么?!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白牡丹也成为了一个小团体中的一员。
这个小团体,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乐正珏而成立的。
成立人是巫马十香,成员有白牡丹,巫马墨玉,还有昨天刚刚加入的西门妍。
按理说巫马十香和巫马墨玉都对离殷心心念念,应该是敌人才对,但是一来巫马墨玉的身份比巫马十香高,二来在共同的敌人乐正珏面前,她们明显是合作比较有利的。
一颗充满了嫉妒的心上下翻腾了好一会儿,白牡丹才露出了笑容,柔声道:“方才我点评了玉痕公子的一首《咏仙》,只是我等凡人,不能揣测仙人的境界,因此今日的题目,就反其道而行之,不写仙人,而是写凡夫俗子、乡村野夫的诗词。”
冷笑一声,乐正珏走到白牡丹面前的条案边,毫不客气的翻动起了上面厚厚的一叠纸。
这上面,应该就是乐正珏来之前,这些青年做出的描写凡夫俗子生活的诗词。奈何在场这么多青年公子,要么权贵出身,要么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后人,哪一个是真正见过乡村野夫是如何生活的?
因此他们写下的辞赋,虽然是文辞风流华美,但是翻来覆去就是一些“唧唧复唧唧”之类的东西,完全不像是描写乡村野夫,倒像是在瞎编。
看着面色难看的白牡丹,乐正珏忽然十分愉快的笑了起来。
她忽然明白今天的陷阱是什么了。
只怕是不知道什么人,想要借着诗画会的机会,把她乐正珏弄得一文不名吧?
借着诗画会,宣扬她乐正珏对这些风雅之物一窍不通,以此来让她颜面扫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