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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僚,都请坐下吧,本帅宣布就职后第一道命令,各路勤王军马,今天日落之前,务必要将兵力数量,兵种构成,将领官员名单,粮草辎重数量,一并登记造册,呈于本帅面前,不得有误。本帅的帅帐也不是这里,是我之前的中军大帐,各位同僚还请切记。”
“本帅的第二道命令,各军各营,今日之内必须做好备战事宜,明日起一旦有本帅军令,一柱香内必须依令出兵,违令者,延误者,一律军法严惩,绝不姑息。”
“本帅第三道命令,及时起再有勤王军队北上忻口,需得立即到本帅面前报到,军营驻地,由本帅安排布置,不得有误。李渊第大使,你是河东山西慰抚大使,三晋一带的公文呈报以前是送给你,从现在开始,这些公文呈报你也不必收了,直接呈到我的面前,你之前收到的公文呈报,也在今天日落前送到我的帅帐中,不得有误。”
沐猴而冠,小丑跳梁,丧尽天良的陈丧良刚一上任,马上就一口气连下三道命令,确定自己的帅帐指挥权,威逼恐吓友军交出本钱底细,也一把抢走李渊独自掌握的情报交通系统,意气风发之至,同时也小人得志之至。可怜的在场大隋文武官员却被隋炀帝诏书捆住手脚,不仅不敢反抗质疑,还只能是唯唯唱诺,乖乖从命,脸色阴暗的李渊李大使虽然心中愤恨之极,却也不敢有半点的违背,只能是跟着同僚一起唱诺,暗恨苍天无眼,世道不公。
宣布了这三道命令,陈应良更加不客气,马上又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李渊,大模大样的说道:“诸位同僚,治军之道,军法为先,军无法纪,形同散沙,赏罚不明,百事不成,本帅既然奉诏受命统率全军,这军纪大事,自然不能不首先重视——李大使,请把你那两位亲兵交出来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李渊,大部分人也不明白陈应良为什么要提到李渊的两个亲兵,李渊则是脸色铁青,知道陈应良是要清算旧帐,心中痛恨之至,却又不敢有半点的违抗,只能是低声向旁边的亲兵交代命令。不一刻,与陈应良关系很好的李渊长子李建成,亲自押了两个五花大绑的太原军士兵进帐,然后李建成马上向陈应良单膝跪下,稽首行礼说道:“禀大帅,偷割友军阵亡将士首级冒功的两个败类已然押来,请陈大帅治罪。”
听到李建成这话,许多的勤王军将领顿时脸上变色了,脾气比较火暴的刘长恭还腾的站了起来,怒道:“什么?这两个畜生竟然偷割友军将士的首级冒功?这还得了啦?李大使,他们是你的人,你之前怎么没把他们当场处斩?是不是想让我们勤王军队互相砍杀,互相拿着友军的首级请赏请功?”
李渊的脸色灰败,赶紧起身稽首谢罪,李建成则赶紧叩首说道:“陈大帅,家父之前没有把这两个败类当场处斩,是因为当时战场太过混乱,一时之间难以查清是否真有此事,后来收兵回营之后,当天夜里查明确有此事,家父就立即下令把他们捆绑关押,准备交与友军谢罪,并非有意包庇,万望大帅明查。”
“前天晚上就把他们拿下了?李大使,是否真有此事?”陈应良不动声色的问道。
“确实如此。”李渊硬着头皮答道:“前天在战场上,情况太过混乱,末将一时无法查清事实真相,一时糊涂庇护了这两个败类,也顶撞了大帅,但末将收兵回营之后,查明确有此事,就立即下令将这两个败类收监关押,并严令禁止再有此类恶行,此事在太原军中人人皆知,万望大帅明查,也请大帅宽恕末将的失察之罪。”
李渊和李建成父子把话说到了这地步,陈应良也不好再利用这件事继续整治李渊下去,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李大使前天晚上就已经把他们收监,当时本帅也还没有就任勤王主帅,那么李大使的失察之罪,本帅这次就不追究了。但是这两个败类却不能轻饶,来人,把他们推出帐外当众问斩,首级传示诸军,以儆效尤!”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两个太原无赖魂飞魄散的磕头哀求了起来,李渊的亲兵队却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谁敢动弹,陈应良有些来气,怒道:“怎么着?是要本帅的亲兵队动手吗?马三宝,去调我的亲兵队进来!”
马三宝唱诺,李建成却吓了一大跳,赶紧叩首道:“不敢有劳大帅亲兵,来人,快来人,把这两个败类推出去砍了,首级呈入帐中,请陈大帅验刑!”
有了李建成的命令,李渊的亲兵这才上前,将那两个哭喊求饶的太原无赖推出了帐外斩首,又把他们的首级呈入帐中请陈应良验刑,陈应良怒气稍消,命令把两个无赖的首级传示诸军后,又稍一思索,便大声说道:“现在宣布一条人事任命,楼烦太守阴世师听令。”
“末将在。”阴世师起身抱拳。
“从现在开始,我任命你为勤王联军的总军法官。”陈应良朗声说道:“你麾下的楼烦队伍,全部改任军法队及督战队,实施刑罚,今后但有军法事务,杖四十以下,由你酌情处理,杖四十以上,上报于我商议处理。两军阵上,你的麾下队伍担任督战队,但有临阵退缩者,无论是谁的队伍,包括本帅麾下的嫡系将士,一律当场问斩,不可姑息!”
阴世师的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知道陈丧良多少还算有点良心,这是在回报自己之前的鼎力支持人情,便也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唱诺领命。而陈丧良也很会赏功罚罪,又转向了李靖命令道:“马邑郡守李靖听令。”
李靖应声出列,抱拳候命,陈应良又吩咐道:“把你麾下的马邑队伍打散分派,分往各路勤王军队担任通译向导,五千人以下的勤王队伍,每军分派五名通译向导,五千人以上一万人以下分派一火十人,每五千兵马增派一火,以此类推,但每军最高不得超过三十人,以免通译向导不足。余下的马邑将士,全部迁居本帅营地,以备听命。”
李靖唱诺,陈应良则又说道:“李郡丞,你熟悉突厥军情民俗,精通突厥语言文字,从现在开始,每逢军机大事,你都必须参与会议,以便本帅随时向你咨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策略,也可以随时向本帅进言献策,只要策略得当,本帅自然也会酌情采纳。”
“谢大帅。”李靖当然明白陈应良这是在回报自己刚才的人情,恭敬谢过后,李靖又偷看了李渊一眼,正好李渊也偷眼来看同宗家门李靖,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这时,云定兴云老将军突然出列,向陈应良拱手说道:“大帅,说到进言献策,末将正有一条退敌之计想要献上,还请大帅采纳。”
“哦,云老将军有退敌妙计?”陈应良先是一楞,然后忙说道:“云老将军有何妙计,请快快说来,本帅洗耳恭听。”
有了将功赎罪的机会,刚才不小心站错了队的云老将军当然不会客气,赶紧拱手答道:“禀大帅,末将认为,突厥始毕贼酋袭驾未成,进而又将大隋皇帝鸾驾包围在雁门城中,想来欺的就是我们大隋军队在短时间内无法大量北上勤王救驾。既然如此,末将建议,我军不妨尽量扩大营地,白天多设旌旗,多派军队在营中活动行走,夜晚多设鼓锣篝火,数十里鼓锣联络不断,篝火映明天际,制造军队庞大远胜突厥的假象。如此一来,突厥定然认为我大隋援军已经纷纷赶到,不敢久持自行退却,雁门之围,亦可不战自解。”
听到云定兴这个建议,正在帐外偷听的李二赶紧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陈应良对自己的妙计是何意,有一个间谍细作叫做司马光的陈应良则是大失所望,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偷李二的,在军事方面对你这个老不要脸果然不能抱太多希望,而旁边的其他勤王军将领却不这么想,好几个人都大点其头,觉得云定兴此计相当不错,依计而行,应该有希望吓跑喜欢欺软怕硬的突厥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