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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懒卧锦房春意窄,小莲又弄尖尖,星眸欲散玉息暖,纵遇摧折也盎然。
房间不大,锦帐内横陈着容颜绝世的跳~蚤姑娘,美丽的大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声忽起忽隐,有时还会咳嗽几声;粉嫩嫩的鹅蛋脸都瘦成瓜子脸了,还有一颗颗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天气太热了,不敢让她穿的太厚,除了必须的亵衣,就是一袭白纱襦衫,刚够掩到大腿根儿的,袒露着两条汗津津的修长玉腿。
就是姿势不太好看,因为病痛折磨,身子屈躬如虾,不过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就算躬着身子,也是另有一种风情,让人见了就会胡思乱想。
房间里的味道很怪,掺合着姑娘家特有的体香、汗味、房间里摆放的玫瑰花香,还有一种淡淡的、咸咸的、酸酸的怪味儿;过来人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秦越人是个妇科圣手,更是习以为常,忽然想起白栋还是个没娶亲的,正觉有些不妥,却见白栋坦然走到床前去摸跳蚤的额头,这才放心,清溪高弟就是不凡啊。
“一天给她洗几次澡?”
跳蚤的额头不算烫,估计是物理降温的作用,白栋必须要问清楚,以免影响判断;现代人通过发烧的程度判断病情,这是妇孺皆知的常识。
“两次。早一次晚一次,老夫人派了族中女子过来,都是她们帮手的。”
“吃得下东西麽?”
“一天三顿,都是喝面水,有时也把雕米粥喂给她喝。都是要放盐的。”
秦越人看看白栋,这小子果然很在行,倒不是枉有虚名。
“一天洗两次澡,还出这么多的汗,可见盗精盗汗的厉害啊......还好能吃下加盐的东西。嗯,伤口愈合的不错,老秦你是用的什么方子?”
白栋就是随口一问。伤口他查看过了。恢复的着实不错,破伤风造成的伤口是很难恢复的,在这个没有针对性抗生素的年代几无可能;秦越人确实厉害,老秦多少国医都没办法,他一出手就立刻搞定。当代扁鹊果然不是吹的。
“方子在这里。”
秦越人取出一张写满了字迹的凌纸递给白栋,很认真地望着他;跳蚤的病让他非常疑惑,明明伤口已经愈合,却总是有内邪难除,莫非是自己的方子真的出了问题麽?既有清溪高弟在此,正好听听他的意见。
“我是跳~蚤姑娘。拥有绝世的容颜,要是治坏了我的脸,一定要杀死你们!”
白栋接过方子后正发愁呢。后世治疗破伤风的验方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敢在当代扁鹊面前卖弄,谁想就是随口一问,秦越人真把方子拿来让他评点。这上面的专业药名他都认识不全,能说出什么道理来?忽听跳蚤喃喃说了句话,这姑娘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绝世的容颜,明明迷糊着,一张口还是这句话,不过就如梦呓,说完这句就断篇儿了。
秦越人苦笑着看了一眼白栋。如此有个性的病人他也是初次遇到。如果没记错,这位姑娘说十句话就有九句半离不开绝世的容颜,都快成心里暗示了,让他在下药时不觉就会谨慎小心,生怕哪一味药下重了,破坏了人家的绝世容颜,她可是说了会杀人的。
“不愧是卢医先生啊,方子开的没有问题。不过这种伤很古怪,最好的方子未必就能奏效,我这里也有一个方子,不妨试试吧......白迟,我说你记,有一味药估计栎阳关市上也是没有的,庄子里却有很多,要你去找,不能假手卢医先生。蜈蚣1条,全蝎、南星、天麻、白芷、防风各四钱,鸡矢白八钱......还有,我给你一个图样,让公输家做出这样的蒸笼来,越大越好,还有锅甑,都要去栎阳定做,最迟明天就要备齐,晚了片刻,你这月的工钱就没了。”
“诺!”
听到要扣工钱,白迟顿时打个哆嗦,好在做过账房也当过管家,这几味药还是会写的,迅速记下,又接了白栋的图样,才小心问道:“主人,鸡矢白是什么东西,似乎从未听闻啊?”
“不错,老夫行医半生,自问天下药草无所不知,却也是首次听闻这鸡矢白,莫非又是鬼谷先生所传的秘药麽?”
那种馒头上产生的绿霉秦越人已经见过了,这物封于坛内,就能得到神奇的治伤之药,已让他大为称奇,此刻又听到有新奇的药物出现,立即就想到了鬼谷子。白栋毕竟太年轻了,他不信这样一个年轻人能知道自己都不了解的新药。
“卢医先生猜对了,这药正是家师最先发现,名为鸡矢白,实为鸡屎白。就是新鲜鸡屎上留白的那一部分,数量极少,采集也难,必须要掌握鸡拉屎的时间,而后紧紧盯住了它才行......”
跳蚤姑娘,对不起啊,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无奈要救你的性命,不用这药不行啊。放心吧,这是后世检验有效的‘验方’,用下你就能大好,再不用如此难过,看着让人心生怜惜......白栋在心中暗暗赔着罪。
秦越人听得双眼大亮:“此物真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