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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聪明的地位,恩马里克男爵漂亮地打了个偏心球,前途广大的小儿子的未婚妻的娘家负责经营,谁又能说什么呢?而且跃马旅馆只接待内部的客人,这就更让人说不出话了。”
“总归是不好的,开了坏的先例,会让其他人纷纷效仿。”思诺森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食欲了。
“准确来说,恩马里克男爵也是效仿别人。旅馆这行当,利润并不丰厚,只是它能为男爵带来一些其他方面的好处,比如提供优质的服务让政法署和总法庭的同僚承他的这份人情,同时也可以积累人脉让家族的根系深深植入激流城内。”沃尔伦说到这里,脸上分明是羡慕的表情。
‘看来,我把回到激流城的事情想简单了。’思诺森有些怀念在耐欧玛港口巡视厅当便衣探长的日子,很快他就抛弃那些精彩的回忆。
接下来的时间,沃尔伦充分发挥自己在接待处锻炼出来的口才,将思诺森带进他编织的‘激流城的世界’里。
‘听上去,激流城挺糟糕的,就快和南方那些堕落的不知进取的公国一样,可是以我目前所知,激流城还是北地,乃至赛斯维亚王国最有活力和创造力的领地,商贸带来的财富吸引着通缉榜上恶名远扬的罪犯们,许多地下世界的大佬纷纷在这里划分地盘而崛起。最近一次洗牌的劣血战争是半年前,那些令人眼馋的座位看来又有换人了。’
餐厅的雇工开始整理桌面,浪费食物的现象特别少,以致于盛放泔水的木桶只有底部浅浅的一层。
望着思诺森揣着跃马旅馆的钥匙离开政法署,暗淡的光线将沃尔伦的影子拉地很长。
在旅馆的门口出示自己拿到的马牌钥匙,就有一个年长的『妇』人领着思诺森来到二楼的一间小房子。
『妇』人手提着松节油灯,走到房子的壁炉前,用铁钎稍微拨开被灰烬覆盖的煤石,很快燃烧起来的火焰让冰冷的房间重新恢复暖意。
思诺森在床边放下自己的行李,看着『妇』人用铁钳夹起几块烧的半红半黑的煤石放进一个长柄圆形铁盒里,随手塞进冰冷的被窝,抓着杯子的一个角落,来回在床上游走,最后放在床脚。
“先生,床铺已经烘烫好了,祝你有一个好梦。”说完,恭敬地鞠躬后,提着松节油灯退出房间。
思诺森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跃马旅馆比耐欧玛最好的旅馆的服务都高了不少。
脱下厚重的长筒靴子,外面的长裤和外套,思诺森掀开被子一角,很快躺在床上。
“呼!真舒服。”
温暖的被窝让思诺森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美,他将微微冻麻木的脚趾贴着床脚的暖盒,源源不断的暖流沿着脚底不断蔓延而上。
‘能这样为客人着想,难怪恩马里克可以坐稳副署长的位置。’思诺森躺在床上,将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都翻出来细细阅览一边,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好,经过漫长旅途的颠簸,身体疲累不堪,精神却显得格外振奋,思诺森甚至可以描述早上的那位‘画家’或是以后的‘裱糊匠’脸上的雀斑和手指上的老茧。
思诺森就这样一边回想,一边滑入梦乡。
在耐欧玛港口巡视厅前便衣探长呼呼大睡的时候,两封关系他未来前途的信件也由不同的渠道,不约而同地来到政法署署长罗本·莫德斯托的手里。
‘巡回法庭陪审员费瑟的推荐,耐欧玛港口巡视厅总探长海姆雷诺的介绍信,以及他通过自己的渠道送来的密函,这条老狗,在想什么?’
“来人。”轻轻摇了摇桌案前的响铃,门外随时等候的年轻助手立即推门进来。
“给我一份思诺森的档案。”
很快,薄薄几张纸记载港口巡视厅便衣探长的生平和考绩的档案放在罗本·莫德斯托面前。
‘嗯,激流城骑士团收留的战争遗孤,奥列弗的朋友。这个可真是意外的发现!拥有这个身份,等于拿到了进入激流城上层社会的门票。’
政法署署长继续翻阅,‘在耐欧玛港口巡视厅任便衣探员,很快因为功劳积累升至为探长,真是年轻又有冲劲的小伙子。嗯,我有些明白海姆雷诺那条老狗的意思了。’
‘这样的小伙子无论进入政法署,还是总法庭,都只是在浪费人才。或许把他放在外面,效果会更好。’罗本·莫德斯托忽然想到在驯鹿之王教会里的儿子,‘家族的根系已经缠绕在教会这棵大树上,或许是时候将重心转移到世俗方面。’
“签署一张退职令,通知思诺森先生,他将在明天早上解除一切与政法系统的联系,我希望他将会成为一个成功的退职探长。当然,应该付给思诺森先生的丰厚福利和优渥待遇一起发放。”
署长助手立即现场撰写,交给罗本·莫德斯托过目:“很好,就这样吧。”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副署长恩马里克先生,请他尽快签字让退职令生效。”
“等等,我们政法署还有几栋房子是空的。”
助手认真想了想:“不多了,我记得贝壳街还有一间双人套间的公寓。”
“就让思诺森先生住进去吧,当然租金还是要收的。”『操』持着体积越来越庞大的政法署,罗本·莫德斯托深感金钱的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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