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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山拿过一个本子记上,“行,行,你尽管放心,我明天和牛肉厂要肉的时候多要点就是了,你那山货店这么快收拾好了?你这孩子做事还真是利索,说盖就盖,盖好了就开业。”
陈安修笑说,“手头上事情一堆,我也是瞎忙活。大伯,你这里的牛肉干还有新做好的吗?”
鲁山应着领着他们往里走,“有,有,都在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五香,原味,香辣的都有,还有这老汤泡的牛蹄筋和酥锅也是今天刚做好的,你想要什么,自己尝好了,自己装,袋子都在这桌上放着。”
里面是个很大的储物间,放着高高低低的不少架子,各处都收拾地很干净,不光是吨吨,就是陈安修也很喜欢他们这里的牛肉干,这是他们当地的黄牛肉做的,肉干吃着有韧劲,但不会很干很柴,还有点润润的,又不像是超市里的牛肉干,吃到嘴里都是调料味。
陈安修从架子上的大托盘里捏了一块不大的,一撕两半,他自己尝了尝,另一半很顺手地递到章时年的嘴边。
冒冒一看爸爸吃,他也要,陈安修弹一下他脑门说,“这个你嚼不烂,待会给你买别的。”
鲁山是知道陈安修和章时年关系的,但是亲眼见到两个男人这么亲昵,怎么说呢,尽管说上佳的皮相很大程度上减轻了这种不适感,可他还是不习惯,就顺势说,“这里面东西太多了,我带冒冒去外面等着。”陈家的这三个孩子,他认识很多年了,知道都不是那种逮着免费东西吃没够的人,所以也很放心陈安修留在里面自己装。他又和冒冒说,“走,爷爷带你去吃别的。”
陈安修知道镇上这些做吃食生意的,如果带孩子上门,都会给点添头,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牛肉店这里,他也来过多次,每次就是给捎上两个卤蛋或一小碟豆腐干,所以听鲁山说要给冒冒东西吃,也没太在意,只是面上说了句,“鲁大伯,你什么都别给他,他刚吃了饭,就让他在外面坐坐就行。”
鲁山回说,“你挑东西吧,我就和冒冒在门口说说话。”外间的柜台里没东西,但旁边放着刚出锅的卤牛肉,他准备待会放进去的。他挑了块没筋的,拿了刀子准备给冒冒切一块吃。
冒冒多聪明,他也看出人家是要给他吃的了,就出声说,“爷爷啊,要个大的。”他又没皮没脸的,吃白食还要挑三拣四。
天天见了面就喊爷爷,鲁山实在很喜欢他,生生又把刀子向后移了两公分,最后切了一块半个巴掌大,足有三四公分厚的牛肉片给他。
冒冒高兴了,接过来就往嘴里放,刚尝了一口,他又说,“爷爷啊,我得得也吃。”自己吃白食还不够,还惦记着哥哥也要来一份。
他这卤牛肉六十块钱一斤,他想说不给吧,对着个这么个眼巴巴瞅着他的孩子也说不出来,就又给切了一块差不多大的,冒冒接过来就往外面跑,“得得,得得。”
吨吨在车上听到冒冒喊他,还以为有什么事,就开车门下来了,下来一看,冒冒举着一块牛肉要给他,他不知道这是弟弟要的白食,还以为是爸爸买的,也没多想就接了过来,和冒冒一道进屋吃了起来,鲁山见他们兄弟俩吃地香,还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章时年在里面接到个电话,但是储物间里信号不好,他边说就边往外走,在外间铺面里见到吨吨和冒冒坐在那里大吃二喝,还有点奇怪,可对方电话里正说着事,就没多问,直接走了出去。
陈安修是随后出来的,他在里面收了两包牛肉干,又夹了些酥锅,准备回家当凉菜吃,他一出来见到这景象也惊住了,他还一分钱没付,这俩孩子是怎么在这里吃起来的?
鲁山怎么说,人家肯定就说喜欢这兄弟俩,就给两个孩子切块肉尝尝,也没什么。
可人家不说,不代表陈安修不明白,人家这卤牛肉贵,一斤也不过拳头大一点一块,吨吨和冒冒这两块加起来要有小半斤了,谁家能这么大方,况且吨吨是在车上的,人家都没见人,还能巴巴地送到车上去?十之八·九的原因就出在冒冒这里。
吨吨大概也猜到了,手里的牛肉就有点吃下去,就冒冒毫无自觉,还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啃地那叫一个香。
陈安修感觉自己早晚都要被他气死,就故意和鲁山说,“大伯,你看他们吃了你的牛肉,我也没钱给你了,要不,我留一个放在你们家做抵押吧。”
冒冒听到这话,终于舍得抬头看看爸爸,小嘴上吃地油汪汪的。
鲁山也知道陈安修开玩笑,就配合他说,“行啊,两个我都喜欢,你要留哪个?”
陈安修就搂搂吨吨的肩膀说,“这个我养了十来年了,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不舍得,这个小的,才养了两年,就把这个小的给你们家吧,还能让他天天在这里吃肉。”
冒冒一听要把他留在这里,牛肉也不吃了,拔腿站起来,摇摇摆摆地就往外跑,“爸爸,爸爸。”他要去找章时年。
章时年正在打电话,听到他这动静,怕他在门口台阶那里摔到,匆忙挂了电话,就过来抱他。
陈安修成心想让他长长记性,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就说,“你看你都把爷爷的肉吃了,你不留下来,让哥哥留下来吗?”
冒冒抱着章时年的脖子,看看吨吨,摇摇头,“不。”他这个“不”字发音还很准。
“那让你大爸爸留下来吗?”
他在章时年的脖子那里拱拱,“不。”大爸爸也不留。
章时年这会差不多也听明白了,就笑着问冒冒,“大爸爸不留,哥哥也不留,要让你爸爸留下来吗?”
冒冒抬头看看陈安修,可能明白过来是和他开玩笑还是怎么的,嘿地一声笑了,这次点点头,“恩。”他吃了牛肉,要把他爸爸留下来当抵押。
陈安修脑门青筋暴跳,“你很好,冒冒,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