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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费力地想了想:“教典里的‘7座城门’,是个泛指的虚数?”
维兰没有回答,而是转向身后的人群,第一次对他们开口说话:“今晚就到此为止了,感谢各位的热情接待。我和内子将借用这座塔屋休息,”他指了指右手边的一个尖顶,“我们宁愿独处而不是有人陪伴。各位如果没有其他事,请回。”
人们骚动起来,先是传出“欸?欸?就这样?”之类的声音,然后各种问题扑面而来——“你们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你们在找什么?”“为什么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维兰无视了这些问句,目光投向一个穿深红色长袍的男人,那人刚才说:“你们是在找黄金屋吗?”
“你说黄金屋是什么意思?”
他态度并不跋扈,那人却被他看得有点羞涩,低下头去。旁边几人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地接过话来:“黄金屋。是我们这儿的一个传说。”“是一座黄金铸就的房子,但是进不去。”“传说有,但是没人见过。”“不,是有人见过的。只不过一回头它就消失了。”“它是神的居所。”
维兰又询问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我们的确在找一个地方,不知是不是各位口中的黄金屋。感谢各位的帮助。”
大约见他彬彬有礼,人们也客客气气,没有逼他回答那些他不打算回答的问题,但也没有散开,仍旧一脸好奇地围观。维兰没再理会,扶住我的腰穿过人群走向他刚才光明正大说要“借用”的塔屋。
他臂弯里用了些力量,一进塔屋门口就将我抱了起来;我的体力确实已经接近极限,一点儿也没有抗拒。像面条一样软塌塌地挂在他肩上。
“抱歉,”他低声说,“我知道你累惨了。”
我贴着他的脖子哼哼了一声,大抵是“没啥”的意思。他摸摸我的脑袋,抬高音量说“你可以留下。但请尊重我们的隐私”,应该是在说泰勒,但我没有回头看,仿佛听见那人应了一声,然后窸窸窣窣地,可能就地在走廊上挺尸了。
我浑身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抱我去沐浴。在水中以温柔的力道为我按摩,很快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晨昏难辨,他用柔软的亲吻迎接我,悄声说“醒啦”,我费力地撑开眼皮,见他斜靠在右侧。看上去神采奕奕。
“……什么时候了,”我揉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慢吞吞地问他,“你休息过吗?”
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捋捋我的膝窝:“有哪儿疼吗?”
我活动了一下腿脚。告诉他疼是不疼,不过软软的没有力气。
他显得并不意外,点点头说:“体力透支是会这样,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停留一天,等你恢复了再上路。”
“你有主意了?”
他眼角带笑,动动身子把两条大长腿盘在一起坐好,说:“首先,你得知道,我的方向感真的很好。”
我吃吃地笑:“你是有多在意这事儿?作为一个大路痴,我百分之百地信赖你的方向感。”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他拉住我的手晃晃,正色道,“我是说,我的方向感可以精准得像仪器一样,比鸽子还靠谱,不知道是个人差异还是因为你懂的,我以前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在意,这种事平时也没多大用处。”
我也来了精神:“你量出问题了?”
“按这里人的说法,七座城门,其实不论是几座,如果城是圆的,我们所走的路线一定会呈某个弧度,是不是?”
我点头。
“的确有弧度,很明显;每两座城门之间的路线,曲率也几乎保持不变——看上去,城的确是圆的,而且不会很大。另外,那个流浪者的故事,的确是分成了七段,绕一圈,又回到开头,周而复始。但是,当我们来到早上那座城门附近,泰勒已经不太认识这儿的居民了,当然,不是全不认识,但陌生人开始多起来了。而且我发现,我们走过的这几段路,虽然差异很小,但我可以肯定是越来越短的。”
我觉得我彻底清醒了,微微蹙眉仔细听他说,没有插话。
“这几个现象让我觉得很不对劲,但一直没想到合理的解释,直到你提起谜之苔原。”他愉快地说,“我想这也是座‘谜城’,但跟谜原不同。这里的时间跳跃很明显暂不去说它;如果说谜原错乱的是时间感,这里错乱的是空间感。”
早在听泰勒讲教典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七面皆东?这么违背自然规律的事他才不信,如果现象属实,只能是由某种合情合理的原因造就,而不会是因为什么鬼神之力。
说起来,当初在谜之苔原上,正是由于坚信着这一点,我才能找到出路。
这座城的居民数量也让他起疑。按照泰勒的说法,人口是在缓慢增加的,变成盐柱湮灭的毕竟是极少数,那么经过这么长时间,一座“不大”的城怎可能还如此宽裕?除非,城其实比众人想象中要大。
综合种种现象,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里的空间维度不是平直的,而是呈螺旋线状向内向外延伸,看似有n多个一样的城门、大河、大桥以及东方,其实都是同一个副本,但却重复了n次。石壁上的文字,是用来给龙族判断方向的线索,由此可以定位空间向内旋转的方向。沿着故事的走向,也在逐渐深入螺旋线的核心,但,很难抵达终点,也可能永远无法抵达。
我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我们不能沿着既定路线走。”
他大力地点头,递给我一张画着几何图案的纸,说:“咱们首先得搞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螺旋线,有没有内终点,不过我觉得闭合的可能性不大——然后算出核心的位置,抛开既定道路,前往那个方向。”
“可是,”我茫然地看着纸上的曲线挠头,“如果空间是弯曲的,核心会不会根本不在城里?按理说,咱们不论从哪个方向走,都在一个平面上。”
他摇摇头:“回忆一下谜原,近在咫尺的地方,也可能相隔很长一段时间,我相信这里也有类似的特性。既然这座城是可以闯出去的,出路在城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还记得他们说的黄金屋吗?一转眼就不见了的那个,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