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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还真是不急,在街上吃过午饭,还在车里打了个盹,然后才慢条斯理地來到余胜春的办公室。
余胜春是真的急,见了向天亮,犹如见到了救星。
“唉,你总算來了,快看看,又來信了,我看过邮戳,和上一封信相差两个小时,”
向天亮接过信,装模作样地浏览了一遍,再交还给余胜春。
其实,向天亮不用看也能知道信上写着什么,因为信的内容就是他草拟出來的。
信不长,只有三百來字,概括起來,无非就是三点,一,我们不会伤害刘芝惠和你的两个女儿,二,我们只要属于我们的那部分钱,三,希望和平解决,你好我好大家好。
向天亮说,“这封信也沒留下联系方式,很显然,他们会给你再次來信,”
“就,就这些,”余胜春问。
向天亮煞有介事,一边思忖一边说,“看來,咱们上午的分析是正确的,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人,那么现在可以进一步断定,对方是冲着钱來的,”
余胜春说,“可是,可是我沒钱啊,”
向天亮说,“你沒钱,但刘芝惠她爸、你老丈人刘五有钱,”
“天亮,你这是什么意思,”余胜春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别急,你听我说,”向天亮道,“第一,从信上内容分析,写信人应该是刘五的前同伙或相关人,二,他们确信刘五生前藏匿了一笔巨款,三,他们确认这笔巨款现在在你手里,”
“我,我沒有……”余胜春急道。
向天亮笑了笑,“有,或者沒有,天知道地知道,刘五知道,你自己也知道,也许,刘芝惠也是知道的,”
余胜春道:“别阴阳怪气,说说怎么办吧,”
“我爱莫能助,”向天亮道,“要不,找老谭商量商量,”
“算了吧,”余胜春摆了摆手,“老谭更帮不上忙,而且,老谭说不定心里在幸灾乐祸呢,”
向天亮说,“老余,这话有点过了吧,老谭毕竟是自己人嘛,”
余胜春说,“自己人,也许你是,至于老谭么,只能算半个,因为我这个副书记的存在,始终让他芒刺在背,我出点事才是他所希望的,”
想了想,向天亮说,“那么,我去清河市,找周台安局长和周必洋副局长,对刘芝惠母女三人进行营救,”
余胜春忙说,“不行,不行,不能报警,千万不能这么做,”
“那你就准备好,按他们的要求去做,”
“我沒钱,”
“你不按他们的要求去做,刘芝惠母女三人就有危险,除非你放弃她们,”
“这绝对不行,”
“那就交钱,”
“我说过了,我沒钱,”
“你有钱,”
“天亮,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向天亮盯着余胜春看,好一会儿,他说,“老余,关于这个问題,我还真的不相信你,”
“你……”
向天亮说,“你有钱,虽然你为官清廉,但是你有钱,刘五生前留下的钱交给了刘芝惠,刘芝惠又交给你保管,至于是不是巨款,到底有多少钱,那另当别论,”
余胜春沉默了。
向天亮点上一支烟吸着,他有足够的耐心。
“天亮,你是如何判断出來的,”
“很简单,我上午试探你,你的反应太大了,”
“就凭这一点,”
“察颜观色是我的专长,你以淡定从容著称,上午你不敢跳起來的,”
“果然,果然瞒不过你啊,”
向天亮淡淡地一笑,“多少,”
“一亿两千多万,”
“我的天,钱在哪里,”
“地下,”
“地下,怎么讲,”
余胜春说,“当初刘芝惠的父亲藏钱的时候,把钱分成三份,分别藏在三个地方,而藏钱地点又隐藏在三个密码里,刘芝惠的父亲死后,刘芝惠和我好上了,但刘芝惠也搞不懂那三个密码,就把那三个密码交给了我,”
向天亮问,“你破解了密码,知道了那三个藏钱地点,但是你沒有告诉刘芝惠,”
余胜春点着头,“我沒有告诉刘芝惠,是为了保护她,但是,我也沒动过那些钱,”
哦了一声,向天亮念叨道:“一亿两千多万,确实是笔巨款,这个刘五,还真不简单啊,”
余胜春道:“我听刘芝惠说过,刘五当过兵,又很有头脑,在码头当保卫科长,不显山不露水,十分的低调,他招人马,讲究的是宁缺勿滥,走私的时候,讲究三条铁律,安全第一,吃最大的亏也能牺牲自己的安全,绝对不与警方作对,绝对不与同行联手,正是靠着谨慎小心,十年间才积累了这么一笔巨款,”
“人才,人才啊,”向天亮说,“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刀尖上跳舞,总有失脚的时候,这做坏事么,一百次好运气也抵不上一次坏运气哟,”
余胜春点头道:“你说得是啊,刘五一伙被抓,其破绽露得令人啼笑皆非,出海接货前夜居然喝了假酒,一伙人被送进医院抢救,因为其中一个同伙身上带着一张假的边海防通行证而彻底露馅,这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