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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羽想了想也倒是这么个礼,普天之下除了他这宛平县令以外,好像也没别人再敢管皇帝要钱了,就算那块地真是正白旗的,正白旗还敢因为拆迁问题找皇帝说道说道?
“那请问廖大人,张某想得此地,当做如何打算?”
廖毓应愁眉苦脸的半天也不言语,张泽羽见他若有若思的样子,也不打扰他,就这么在一旁耐心的等着他。
耗到了最后,还是廖毓应耗不住了,他一咬牙,“罢了,此地管它有主无主,既然张部郎看上了,那本县就算他是无主土地又何妨。ri后正白旗若是找来了,本县与他理论就是了,我这就与张大人造契。”
见廖毓应颇有一副破釜沉舟不过了的架势,张泽羽心中过意不去,“不可如此,否则会给廖大人添麻烦的。我看,应依我之前所言,既然知道此地之主可能是何人了,张某应先去正白旗询问一下。若地是他们的,张某给他们钱便是了,若地不是他们的,张某再回来与贵县购买。这样可免去廖大人很多麻烦。”
一听张泽羽这话,廖毓应心里有点慌了,暗想,看来来这个白给的人情够呛能送出去啊。
到底怎么回事呢?书中暗表,这廖毓应是在跟张泽羽耍心眼。这块地在世祖章皇帝(顺治)时期归正白旗不假,可那是满清刚刚入关开始跑马圈地的时候。没过几年正白旗嫌这片地破,用这片地和宛平县换了同等面积大小的良田,这块地就又成了宛平县的地了。要是后边没有高宗纯皇帝(乾隆)修园子的事,或许他就直接把这块地卖给张泽羽了。可正事赶事,这么巧,廖毓应感觉不借机再送张泽羽一个空头人情太对不起这机会了,于是,他就把三分档案只拿来了两份,并且表现出一副要是真的把这块地卖给张泽羽会承担很大风险的样子,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人家张泽羽不想承他这人情。廖毓应有点傻了,去正白旗买地能比从县衙认领荒地更便宜么?前者人家不一定管你要多少钱呢,后者就收你个造契钱。县令老爷就整不明白了,你张泽羽这是缺心眼啊,还是钱多了嫌烧手?
廖毓应还就不信他这人情送不出去了,见张泽羽有要走的意思,他连忙抢过话茬,“下官劝张大人还是别去了。”
“为何?”
“《大清律例》明文规定,旗人禁止买卖土地。如有私下买卖者,业主售主俱照违制律之罪。地亩、房屋、银价一并追缴入官,就连地面上的主官也要承担失察之责。”
“啊?”张泽羽s十三在了当场,尼玛咋还有这破规定啊?看来这地震要是正白旗的,自己还真就没法用了。“这……”张泽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部郎可否另择他处?”廖毓应在一旁试探道。
“别处?”张泽羽看着地图苦笑了一下,新旧望京楼的的位置都在上边圈着呢。“不瞒廖大人,张某买是为了在这地上盖一处房子。这房子必须要在最高处才行。上午我刚去实地勘测了一下,京畿之地最高之处就在那里,故而无法另泽别处了。”
廖毓应一听,心中暗自高兴,这下我吃定了你了。“下官虽不才,却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刚才已然答应张部郎了,又岂可食言而肥?这土地就按无主徒弟先契与张部郎。若是正白旗前来理论,下官与他理论便是了。”说完,廖毓应命人去叫主薄。
官场水深,这是张泽羽很明白的道理,他虽不明白这廖毓应为什么对他这么热情,但是他坚信,无功受禄必有灾殃的道理,让别人替他承担风险和责任,将来就可能要承受更大的风险和责任,既然廖毓应已经说死了要给他开土地证,那就先开吧,真要是无主的土地,不也可以节约时间么。眼看着没几个月世博会就要开了,从中国到美国还得在海上晃悠半个月时间,三月份就得走了。想要在走之前把建厂这些事都搞定,时间那是相当的紧张了。因此,拱手对廖毓应说,“多谢廖大人,那张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此事因我而其,若ri后正白旗来找贵县理论,责任可由张某一力承当。空口无凭,张某愿立据为证。”
服了,廖毓应是真服了。见过死心眼的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这张泽羽看来真是个新官啊,这心思干净的就跟一张白纸似的。别人当官都是好处抢来自己占,责任推给别人被,可他正好相反。廖知县就奇怪了,这样的傻子到底是哪来的飞上天的本事呢?
不多时,主薄来了,还带来了一份三联的空白地契。第一章上边写明白了此地是宛平县立卖断绝(那时候土地买卖分活卖和死买,立卖断绝是死卖)给张泽羽的山林荒地,价格是多少,东西南北至什么地方,面积是多大,在宛平县这块土地的编号是多少多少,其xing质相当于发货票。主薄在上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盖了私人印章。第二张是印刷出来的地契官纸,上边填写了这块土地的大小,位置,编号,相当于土地产权证,廖毓应在上边加盖了宛平县的印章。第三张契尾,也是印刷好了的,内容主要是地产交易的一些相关法律法规,xing质相当于纳税单,照样由廖毓应在上边盖上官印。这样,香山鬼见愁附近两倾半的区域就都归了张泽羽,价格是……六十两,连带税金和工本费加一起,一共是六十两九分零五个大钱。张泽羽不知道这时候的一倾地是多大面积,因此不知道这块地便宜不便宜,喊来老赵付钱之后,和廖毓应客气了几句之后,他就带着地契离开了。
送走张泽羽之后,廖毓应看着桌子上责任书,无何奈何的笑了,这空头人情到了末了,他也没算是彻底送出去。回想一下刚才张泽羽说过的话,廖毓应仿佛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廖毓应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顶戴放在责任书的旁边,歪着头端详着这两个物,心中久久不能平静。;</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