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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一日晴
我的神话到此结束,没有报北大,对伟大总理的敬仰使我最终选择了南开。志愿卡交给班主任,知道了本班估份情况皆不理想。我的五百七十分居然是最高的了,李光报了兰州大学,据他自己说考试时拉肚子,发挥很差。另一个估分五百七的是于飞,他报了北京一所以培养党政干部出名的小学院。
在宿舍楼下碰到了蔷儿,她跟别的女孩儿一道,也不知要做什么。拦住我问我估了多少分,我严肃而谦虚地回答说“五百六吧”,她仍然那样的微笑着,满口说“不错不错”,当我问反她时,她笑而不答,回身便走,她的女伴儿替她答道“很差啊,你不用问了!”
我一头雾水。
尽快回了家。
八月十四号多云
昨天重点院校录取结束,究竟会怎样皆已定下。
等待结果的日子,明白了人生若无追求该是怎样难熬的一件事情。
八月十七号晴
今天去了太和,拿了通知书,知道了一些结果,出乎人们意料的结果。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早晨醒来心情沉重,因为不知何由想起了高三住寝室的兄弟们,似乎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萦绕: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温柔的回忆,昨日你问过的那些问题,已无人再提起……
这是张庆兄雄浑的嗓音,低沉而忧伤。他高考再次不理想,痴痴的报了那所他女朋友所在的学校。他深知落榜的苦痛,常用调笑的口吻祝我光荣的考上某某新高职,以激发我的上进心。同窗之情,怎能忘怀?可惜我五音不全。到最后还是没能学会他苦心教我的《同桌的你》。
我问起王维,他却杳无消息,这个健谈而聪明的家伙一直被当成假妮子看待,他也乐于声称将来一定要变性做女人,跟我之间也应算半个知己吧?在车站的一别竟是最后一面!
李光是一个很惨的人。平时刻苦攻读,多次获得荣誉的他,竟然以高中几近最低的分数收场,刚刚达到重点线的521分,在兰州大学上成了死档。
我也仅考了569分,虽然进了南开大学。但也是垫底的了。南开的分数线至少也应在560分左右。
苗奕504分,超过本科线十分,但是他志愿卡上只填了一所南开大学,当然的成了死档。反正他已经做好了复读的准备。
苏钰494分,虽然达到本科线。他却打定主意复读了。
张庆489分,他所报的那所学校应该会有降分录取吧,所以他应该能去成。
老乡文竟落榜了,并且决定不再继续上了,说已经上够了。从他口中得知,我昔日的竞争对手老同学卢化福以559的成绩比南京大学的录取线低两分,他也准备复读了。
班主任没有出现,这次太中升学人数果然“龙抬头”了一下。首次超过了竞争对手一中,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三十。我数了一下自己班的本科达线率,八十多人的一个班级。仅有19人达线。而且达线者大都准备复读,不知道班主任会有什么感受呢?
蔷儿记
想不到还能见到蔷儿,她仍然是桃花盛开般的春光明媚的微笑着,那时我独行在校园内,刚进校门不远的地方,一辆车在身边停下来。里面走出了一身素白的她。
我也只能笑着看她。尽力抑制着不自然的感觉。
因为她开朗活泼的微笑着,显出不可比拟的精明。我只能以笨相对。
“你怎么样啊?有结果了吗?哪个学校啊?”她问的很急。
“被南开录取了,只要拿到通知书就行了。”我淡淡的道。
“那你就可以放心了。”她笑着说。
“你呢?”我礼节性的反问。又很怕问错,因为明知道对方结果很差,主动提别人不开心的事应是不礼貌的。
“我啊,建档了,但是肯定不行,比你少了100分,上也只能上个大专吧。我已经决定复读了,在王君(一个著名的班主任语文老师,他的学生升学率很高)那班里。”
“哦。”我笨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心里祝福她好运。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向学校大门口而去。我呆了一会儿,对着这个一身洁白的女孩儿背影,迷迷的想:我真的不明白,很不明白。
八月十九日雨
飞鸟划过天穹,浮云飘过云际。心灵悠悠放歌,听不到远方的回音。去日万事溶解在红煞的夕阳里,几个面孔却无法消失,而且魔鬼一样执固,天使一样美丽。
落日余晖中那娇美的身影,脉脉双眸,飘飘秀发,一束手帕惹来无限相思,万缕青丝勾走多少魂魄,出水芙蓉般自然雕琢的她,以又爱又怨的神态定格在记忆的首页。
相识本非神话,相知不似空传。无故寻愁觅恨,终时四散无息。那个纯情的身影,柔媚的眼神,标志的额发,沉默的黑蝴蝶儿,可惜一切随风散去,但愿往日伊人一路走好。
你我相逢在风雨前的云霭中,纤纤情思绵缠而忧伤,因其柔细嫩脆而折,伤心是我的归宿,微笑是你的永恒。总是春光灿烂的仙使,为何总令我难以释怀?圣洁的梦中女孩!
往事如歌,时间如烟雾缭绕,使风景愈远愈模糊。但相思却如扫清烟雾的清风,又如传递音节的线缆,使那一幕幕一声声,屡屡又出现在眼前耳边,令醒者复醉!
往事如风,行云飘忽不定。缘聚缘散,似有天注定。无需哀叹,坚强心灵,面对苍生,挺立如山峰。山高云淡,来去有形,追求不息,回味无穷。
后记
大学里好不容易联系上了王维,他成了后来很出名的木子美同学的校友,读历史系。他给我的信词藻华丽,犹如歌赋。想来他在作文方面发展很大,其他方面据说也进步神速,因为他很有上进心。
大学过了一学期后春节回家,途经太和,去了太中。住在了太中公寓里。自己毕竟在那儿曾经生活过两年,人还都熟悉。最先见到的是李光,他笑嘻嘻的接待了我,他也在王君班里复读,跟他住一个宿舍的还有苏钰。几句话后我就关心地问起苏钰和蔷的情况,李光很奇怪我的先见之明。居然把他们两个人同时提出来,“他们俩个现在正在谈恋爱!”李光说,看上去既神秘又真切。
苏钰回来后,老友相见,分外热情。我们俩趁天黑在校园里转悠了很久。我跟他主动提起了她。他不解的说:“我都知道了你们的事,我还一直很奇怪,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肯定有害无益的事。”不知道谁告诉了他我给蔷那些不合时宜的“情书”的事,我也没有追问,在我看来,不被人所知才是可悲哀的,更何况是老朋友所知。并不会损坏我在他们眼中的“光辉形象”。
但是一时间我还是被他问住了,感觉脸上烫得厉害,很久以后才解释了一句替自己开脱:“我只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心。不想留下遗憾而已。”
听了我的辩说,他爽朗的笑了,“我能理解你。”他不再责怪我,“她经常说一些你当初的学习情况,我们都觉得你是一个奇迹,几乎全校都这么认为。”
“听说你们俩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我小心的问。
“听谁胡说的。”他否定了,“只是交往比较多而已啊。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我茫然的道,“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东西。”
由他口中。我知道苗奕转校去了一中复读,以我的理解这小子是为了离开太中这个伤心地,以便忘记吴雯(她已经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不然他是无法静下心来学习的。不过虽然去了一中,但是他的状态却并不乐观,因为听说他又迷上了电脑游戏。
我没有敢去找她,直接回了家。一直到开学回校,都没再去过太中。
大一第二学期中期,收到了苗奕一封信,内容偏激语言犀利,大肆批驳了我们俩当初那种暗恋甚至是迷恋别人的行为其实是一种病态,是一种精神分裂。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摆脱不了,还要用这种种借口去说服自己忘记过去。
他的信使我的认识发生了巨大转折,思想受到了很大震动。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我弄不懂爱情,我想那确实是一种奇怪的病,每个人一生只会害一次的病(当然也有人毕生不会害这种病),不过一旦患过这种病以后,体内就有了抗体,就比如接种了疫苗奕样,再也不会产生真正的爱情了。所以西方有一句谚语说“男人只爱一次”,我终于明白这是真理,或许不光男人如此。我是男人,因此无法定论是否女人也如此,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理。
也所以我从那以后不可能再进行任何形式的所谓爱情游戏了,我想我是一个傻子。
暑假回家时的一次聚会,我知道了很多令人吃惊的消息。李光以621分的全市第一名考取了中山大学法律系,学校好而且是热门专业,应该是很满意了吧(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报北大,他说早已经放弃北大了,因为听说北大没美女,想不到上了大学后他就变得这么色)。苏钰和苗奕并没有比第一次高考考得好多少,不过都去了一所重点院校。老同学卢化福以557分的成绩被南京大学录取,他复读一年后,比前次高考少考两分,但是南京大学他那一届招生分数线很低,他赶上了我一年前就撞上的好运。
我没有见到蔷,从那以后我没再去过太和,因为那里不再有我的梦,不再有我的她。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见到她。我只知道我好像不会在真正喜欢上别人,我无可奈何,毫无办法。
我希望在网上见到她,但是很失望,校友录上来了几乎所有的同学,唯独不见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