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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穹苍其他两个大国,云国的登基大典并不是单独举行的,而是与先皇的送葬仪式一起举办。当天朝中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皆要头缚白绫,按官品等级依排列,在金銮殿上跪接先皇遗诏,恭迎新皇即位。
所以,同皇城外人山人海的围观百姓一样,皇城内同样也是人头攒动,唯一不同的便是皇宫内的气氛,总是有些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仿佛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一般。
当然,实际上确实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毕竟新皇即位就意味着所有跟先皇有关的东西,包括治国方略还有官员机制等都有可能面临着新一轮的变革,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究竟还能戴多久都还是未知数。
寅时刚至,当代表着国丧开始的第一声钟声缓缓响起的时候,金銮殿正殿的大门缓缓敞开,所有候在殿外的文武百官们皆陆陆续续起身,将先前早已备好的白绫缓缓缠于头上,神情严肃井然有序地朝金銮殿走去。
寅时一刻,在宦官悠长的嗓音与悲戚的号角声中,由整整一千禁卫军护送着的皇家仪仗队终于从远处缓缓走来,摆放在正中间的是盛放有巨大棺木的皇帝御辇,而今天的主角——一脸丧痛的楚南王,也就是即将登基的新皇陛下正默然无语地慢慢随在御辇旁边,沉痛而缓慢地走着。
看到皇帝棺木,刚刚还鸦雀无声的金銮殿霎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号声,积攒了这么多天的伤痛,终于可以在此刻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了。
楚南王萧昱淡淡抬眸瞥了一眼随侍在自己身侧的蔡方,后者接到指示后很有默契地悄悄退后了几步,随即在一个人群中看不到的角落悄悄隐去了。
一片哭嚎声中,萧昱一路面色沉痛地从跪在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中穿行而过,慢慢走到镶有七彩云纹宝石的龙椅前缓缓站定,然后慢慢地转过了身,将同样一副悲伤模样的李太后小心翼翼地搀扶到了龙椅旁边的位置。
大太监于安面色复杂地看了诸人一眼,又有些为难地看了太后一眼,方清咳一声出身站立,尖声道:“有请皇太后懿旨!”
方才还哭嚎声不停的大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人人皆俯首跪地静静等待着懿旨的宣读。
“太后懿旨,永和皇帝七岁即位,十有三年。勤政爱民,恭俭有制,兢兢于保泰持盈之道,朝序清宁,民物康阜。然生死之道,常由在天,膝下无嗣,何其有憾。今楚南王萧昱,贤明仁孝,故……”
“慢着!”
就在懿旨刚刚宣读了一半之际,金銮殿外,突然响起了男人高扬有力的声音。
一身戎装的李长河从殿外信步走来。
“李长河,你想反了不成?!”
禁卫军守将方传扬大喝一声,随即挥手示意禁卫军们上前将其拿下。
“反了的不是我,是你们!”
李长河挥臂一指,遥遥指向大殿正中的萧昱,厉声道:“楚南王,你伺机夺位居心何在?!”
“哦?”
萧昱也不气恼,唇角含笑地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国丧之日,李将军缺席之事本王都没有追究,如今倒还被你诬陷成伺机夺位的小人,这究竟是何说法?太后亲自下的懿旨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李长河哈哈一笑,看也不看大殿正中的黑色棺木一眼,扬声笑道:“笑话!皇上根本就没有驾崩,又哪里来的国丧一说!”
“那李将军是说本王与太后是在骗人了?”
萧昱一拂龙袍,眼光微笑着扫过地下诸臣,转身走向旁边停放着的巨大棺木:“那……将军是要开棺验尸了?”
萧昱话音刚落,金銮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唏嘘嘈杂之声。
“这也太大逆不道了……”
“是啊是啊,李将军你就少说两句,让先皇早些入土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