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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7日,杨希闵、刘震寰与陈炯明、林虎、洪兆麟信使达成了秘密协议,获取了足够的承诺后索性撕下面具不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了,左路军全线后撤为林虎部南下让开了道路,企图借陈炯明的叛军消灭黄埔校军。林虎、刘志陆部从容集结其主力两万余人。3月10日,林虎、刘志陆部从容整顿起两万大军从兴宁、五华之间越过防线,一路南下抵进河婆,旋即兵进和顺(现金和镇‘大功山’),准备一举将黄埔校军消灭于揭阳、潮汕之间。
为防陷于重围,兵力本就有限的东征军右路军却不得分兵拒敌,粤军张民达师屯兵于潮安,以防洪兆麟、叶举残部从东面袭击。黄埔教导团和粤军许济第七旅西进棉湖、鲤湖迎战林虎主力。3月12日9时,奉命于河田阻击敌军南下包抄的粤军陈铭枢旅和欧阳驹警卫旅与林虎部黄业兴第三师交火,棉湖战役打响。
黄埔校军由揭阳西进,途中获悉救粤军刘志陆、黄任寰、王定华部已由河婆出发,兵分两路,一路向棉湖,一路向鲤湖挺进,欲将校军主力合围于棉湖、鲤湖这一狭窄区域,聚而歼之。3月12日14时,校军司令部进驻普宁城,正当调度布防的紧要关头,位于校军右翼的许济旅却突然失去了联系。蒋校长放弃原先三面拒敌之计划,急令何应钦率教导一团进占棉湖,王懋功率教导二团进占梅塘。收缩防线。以扼鲤湖、和顺之敌。
3月13日7时30分。何应钦教导第一团在距离和顺以东约20公里的曾塘村接敌,敌军王定华等部9000余众占据村东高地,以十倍于校军的优势兵力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向校军发起猛攻。校军教导一团以第一、第三营布防一线与敌展开激战,敌军兵多势众来势凶猛,校军仓促应战三面拒敌,战线延展数里之长。
虽然教导一团在团长何应钦冷静沉着的指挥下打得非常勇敢,但久战之下,单薄的防线在敌军猛烈攻击下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随时随处都有被突破的危险。
“开炮!为什么不开炮!”,何应钦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上预备队!蒋校长放下望远镜,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向炮兵连长陈诚大声咆哮。此战关乎黄埔校军、黄埔军校的生死存亡,只许胜不许败,在前线部队伤亡剧增急需炮火支援的危急时刻,炮兵连的六门山炮竟同时哑了火。
陈诚急得满头大汗,局势危殆他何尝不想开炮,可这炮就他么的打不响啊。
“架起来!”,蒋校长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心绪。他是全军主帅,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的学生也都在看着他,任何一个不理智的举动都可能影响到士气影响到自己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和威望。不能急!一定不能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全都打不响了?难道是因为撞针?蒋校长在日本留学三年多学的就是炮兵专业,对炮兵的运用和各种火炮参数虽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个大概能算是半个炮兵专家,火炮由于长时间发射,火炮的撞针过热变软可能导致出现哑炮现象,停止开炮一段时间等撞针冷却后变硬就能重新使用了,这是常识。冷却了这一段时间,应该可以了,蒋校长冷静自信地用力一挥手,“开炮!”。
陈诚亲自装上炮弹,猛一拉炮绳,轰!一声巨响,炮弹落在正向教导一团指挥部发起冲锋的敌群中间,十几个敌军立时被炸飞了起来。
“连长万岁!”,炮兵们见状精神大振,依次拉动炮绳,几门山炮有如神助竟然全都拉响了。轰!轰!轰!轰!炮弹雨点般地落在敌群之中。
“教导一团万岁!”,这群兔崽子,想害死我啊?陈诚一脸尴尬心中更是懊恼不已,我也是炮兵(毕业于保定第八期炮科),怎么就他么的没想到撞针。蒋、陈都是军校炮科毕业生,熟悉火炮技术,只是在战场上什么事都会发生,最关键还是要冷静。
“炮兵连万岁!”,猛烈的炮击炸得敌军鬼哭狼嚎乱作一团,教导一团士气大振,一轮轮密集的排枪打得敌军成片成片地倒下,激战半小时,敌军不支,纷纷撤退。
“同志们,打得好!”,何应钦提着步枪躬着腰沿线检查阵地,不断地出言鼓励以鼓舞士气,“检查弹药,注意警戒!”,敌军虽然被打退了,但险情并未缓解,开战一个多小时了,教导二团仍未来增援,许济旅也一直没有联系上。恶战还在后面,作为预备队的刘峙第二营暂时还不能动,一营三营虽然损失不小,但现在还不是撤下休整的时候,更不能松懈。
以十倍优势的兵力,又占据着有利地形,苦战一个多小时居然没能拿下这群娃娃兵的阵地,林虎勃然大怒,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必须一鼓作气将他们彻底打垮,两万大军,用人堆也能堆死他们!
枪声刚停下不到十分钟,林虎部派出总预备队又发起了强攻。未及喘吸的一营三营虽然火力很强,但面对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汹涌而至怎么打了打不完的敌军,坚持了十多分钟已疲惫难支,单薄的防线四处告急,为防被敌分割包围,何应钦迫于无奈只得下令各连交替后撤收缩防线。
看着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敌军,进驻何应钦团部坐镇指挥的蒋校长面色凝重,“敬之,必须想办法挽回局势,我们不能后退一步,假如今天在此地失败了,我们就一切都完了,再无希望返回广州了,革命事业也得遭到严重的挫折”。
“请校长放心!人在阵地在。我们决不后退一步!”。何应钦敬了个礼提起步枪冲出指挥部。“刘峙!把二营给我压上去!”。
“跟我上!”,加伦将军放下望远镜抽出手枪,不待蒋校长制止便带领顾问团成员跟着何应钦冲出了指挥部。这位年仅35岁的苏联军事团首席顾问,苏俄国内战争时期成长起来的一颗将星,号称‘远东军魂’的瓦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柳赫尔,中等身材、体格健壮,他善于对整个战争和每一个战役用数学方法进行计算,在权衡利弊之后才决定攻守进退。加伦将军也是这次东征右路军实际上的军事指挥官。在他精确果断的指挥调度下,右路军连战连捷,进军时间和进程与他的初步计划只相差两三天。
就事论事,加伦将军和所有苏联军事顾问在中国在黄埔军校在历次作战中的表现都是极其优秀的,他们朴实勇敢,和士兵同甘共苦,在最危险的时刻,加伦身为一名将军却决然地站在士兵的行列里,冒着密集的枪弹带头冲锋。苏联红军不畏艰险和牺牲的精神在这些顾问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而他们的卓越表现也对黄埔校军及后来的党军、国民革命军造成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有一点说来感觉好象是天方夜谭。东征初期的黄埔校军高级军官们居然是坐轿子行军的,包括蒋校长也是如此。苏联军事顾问们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一在他们眼里简直莫名其妙混帐透顶的待遇。坚持走在士兵队伍里与士兵们一起步行,这一举动也影响到了校军中的长官们,轿子这一中**中独有的交通工具才彻底退出了校军的装备序列。
娘稀匹!王懋功在哪!许济在哪里!蒋校长心急如焚,战况激烈,敌军兵力优势太大,一营三营随时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二营填上去也未能彻底扭转局势,何应钦带着卫兵和团部文职人员四处救援,刘峙更是带领二营多次向敌军发起决死冲锋,用刺刀和血肉之躯将汹涌而来的敌军一次次击退。
太危险了,这样不行!这样不行!
嗒嗒嗒!嗒嗒嗒!
正皱眉苦思间,密集的枪声忽然从敌军侧后方响起,正在狂攻的林虎部阵脚一阵大乱。
王懋功?蒋校长拿起望远镜。
五辆装甲汽车和数辆加装了铁板、厚木板的大卡车出现在了他的视界里,象一柄烧红的钢刀从侧后方狠狠地刺入敌群,不管不顾一路埋头狂冲,短短十几分钟就象切牛油一样将敌军斜着一切两半,紧随其后的大量步兵分作两队向两边敌军不停射击。
冲出敌群,不待敌军反应过来,装甲车队猛然转身向靠近守军阵地的敌群横切了进去,一路马达轰鸣机枪欢叫,转瞬间敌军便被硬生生地切下孤伶伶的一小块来。尾随身后的步兵就地支起防线,以强大的火力将另一侧的敌军死死地挡在了阵地外。
何应钦哪会放过这一机会,带着一营冲出阵地扑向敌军,被切下来的三百余敌军惊魂未定就莫名其妙地陷入重围,面对寒气森森的刺刀早已胆气尽失,纷纷扔下武器举手投降。
装甲车队象一头发情的公牛横冲直撞,象一个巧手的厨娘将敌群一块一块地切下来,教导一团全线发起反攻,与友军步兵配合一块一块硬生生地将他们呑了下去。
娘稀匹!娘稀匹!蒋校长看得心怀大畅,贺衷寒、文素松,我要给你们请功!我要给你们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