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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我少年时期跟随爷爷游历,期间还曾经处理过虐杀平民的犯罪团伙。”菲斯特的目光在闪动:“他们不知从哪知道了这个秘密,正试图用这种方式获得完美的情绪剪影。”
“带孙子出入犯罪现场?你家的教育方式真直接,他应该给了你解释?”汤森话里的“他”不含褒贬,指的是菲斯特的爷爷。
“清理现场的时候我得到解释了,善与恶,其实并不复杂,是某人作出选择导致的后果。”看得出来,菲斯特对此印象很深:“有人善良,就一定有人残暴。有人很善良,就一定有人很残暴,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不要后悔,不要恐惧,因为只有见识过罪恶,才能真正理解善良的宝贵。”
“能分辨善恶,你才会选择并试着去维护。”
“你说的是善恶法则?我还以为是守恒定律呢!”正在为难菲斯特,汤森却不经意想起了自己的往事,他的面孔顿时变得有些狰狞:“好吧,我承认,维持这玩意得付出高昂代价!”
“既然是选择,后悔也没用。”菲斯特的回答有些沉重,因为他不知道汤森这话是有感而发。
菲斯特的表情,尽入汤森眼中,但他只是笑了笑却没说话。善恶,或者说包含正义在内的善恶观是汤森的忌讳,他极少触碰这类涉及到自己的话题。
曾几何时,一丁点正义感就致他于死地!
他甚至猜想,善恶正义这类东西,可能跟情情爱爱一样,都是体内化学环境失衡引发的。没错,这是病,一旦发病就无药可治。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何时会发作,如果发病的时机不对,那可要命!
身为首领,汤森想做点什么的话,谁能挡得住?
汤森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个秘密藏起来,讳疾忌医;如果不小心犯了,他会对病症进行伪装;不得不说善恶的时候,他也会把说辞改头换面。
比如把“你这样做不对!”改成“大爷看你不顺眼!”:
比如把“住手!不准欺凌弱小!”改成“混蛋!居然敢抢大爷的福利?”;至于“以法律的名义、惩治犯罪、声张正义”等等,汤森觉得自己不够干净,没资格喊这些大义凛然的词汇,所以他一律用“私人恩怨”替换之。
如果换个角度看问题,就会发现小人物的无奈和悲哀——平凡身躯承载的正义和善良,只能以粗鄙荒谬的名义出现,还必须像是做坏事一样,各种掩饰、各种顾虑!
“我想问句题外话,”此时,汤森就在说这样的话:“这事怎么说呢,是个人恩怨。”
“请问。”
“有个几万人的小镇,哈维,这算得上群体吗?结果他们被使徒放火烧了个干净。”汤森又恢复到无悲无喜的表情:“我想知道,这种大规模屠杀,是不是光辉教会收集情绪剪影的手段?”
汤森提出这个问题,说明他没把菲斯特当一般熟人对待,谈论第九使徒、光辉教会、哈维惨剧的危害姓,其实跟讨论造反差不多……有心人能猜出汤森的内心倾向,至少能猜出他对使徒的仇视根源,而且是不死不休那种。
另一方面,如果菲斯特愿意,他可以在提供答案的时候夹带私货,这就很可能影响汤森。事实上,王子殿下也觉得,汤森对自己的信任有些突然——他不认为这是试探。
“哈维镇的事我听说了,是一场罕见的惨剧。我觉得,惨剧的发生并非是光辉教会收集情绪剪影所致——这种事没有成功的先例,而且他们那去找只多出的黎明炼炉?”菲斯特皱起眉头:“所以我觉得,光辉教会被人设计、第九使徒稀里糊涂出场、替人毁灭镇子的可能姓最高。”
“没差别。”汤森如此回应:“只要是他们动的手,那就没差别。”
背后的主谋固然该杀,执行的打手也别想逃脱罪责!
“第九使徒的罪恶很多,他的动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个胆量——在哈维镇周围近千里,没有誓约之地存在,自然也没有黎明炼炉。”
“没有誓约和黎明炼炉,”汤森疑惑的问:“这跟他敢不敢杀人有什么关系?”
“换个说法,哈维镇跟誓约之地距离很远,所以它位于边缘地带上,就算有情绪剪影产生,也不能被黎明炼炉收集到。”菲斯特语气低沉:“所以第九使徒就觉得哈维镇、还有镇上几万平民毫无价值……杀了他们也不会有麻烦。”
“这么简单?”汤森的笑容冷极了,停顿片刻后问:“这他妈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如果你够厉害,就能找到说理的地方。”菲斯特说:“苍穹议会接受各种提案,对各种指控进行裁决,审理之后还会派出人员主持处罚。”